过了一会儿开始有穿着艳丽的女人过来和他搭讪,起初的狗娃并没有理会这些,可在他喝下两瓶白酒后开始变得越发寂寞,这时候释放身体上的一切成为了他放开自己的足够理由,于是他开始不去拒绝这些暧昧反而主动去靠近这些女子。欲望之火也在强烈的身体接触中爆发,终于他选择搂着一个女人的身体离开了“地域之门”……
4
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半的时候狗娃回到金寡妇的家。七月的阳光照得人也变成了懒懒的样子,这时候的狗娃是一点也不想去工地。他考虑了半天,狗娃还是决定换上工作服往工地里走去。他将手里拿着的安全帽一圈一圈地甩着,慢慢地晃悠了好久才到工地来。
“狗娃,你昨天又去哪里了?害我找不到你,这都十点过了你才来做工,你这样学家富可不行啊,你别给跟着他去玩牌赌钱,那不是好东西!”见到狗娃回来老刘子就开始训骂,他知道这时候的狗娃也开始不听话了,他更担心狗娃会变得像家富那样子。
“我去城里买点东西了,不是去赌钱,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去赌………”狗娃小声的回着老刘子的话。
“没有就好!就怕你把辛苦挣来的钱输给那群无赖,今天还是去做工吧!最近的活还真有点多……”老刘子不再说些什么转过一边干活去了,狗娃也跟着做了起来。
在做工的时候狗娃还不时地停下手中的活,他想听听看身旁的那些工人们是不是在谈论自己,他依然害怕那些眼光和评论。可他去看风景的事情早已不再新鲜,工人们也不再提起了。只是李如武还依旧是很关切,他总是找到狗娃就谈起女人。
“哥们,前几天你又去看风景了”
“武哥,哪有,我可没你那胆量。”
“上回都还去了,你这小子可真不老实。”
“真没有,就去县城买件衣服,不信一会拿给你看。“
“下回去的时候你叫我,记住了啊!“
“武哥,我带你去?得了吧,我只到过幺妹那!“
“那我去看看幺妹呗!“
“狗东西,那是我的女人……“说到这里狗娃发起脾气来,李如武却不在意的说:”那可是大家的风景,公共场合呐!“
“滚一边去,再说我就要骂娘了啊!”李如武见到狗娃如此较真就退得有些远了。
“不看她就是,为什么这么较真呢?”
“武哥,做工吧!你今天可还没有挂牌呢!你看那边都歪东倒西的可真像现在的你!“李如武现在的工作激情是越来越没有了,六指只给他八百块的工资,出去烟钱和酒钱就所剩无几了。但他还是在工地上做着,现在的李如武还经常性的逃跑,起初狗娃见到他没吃饭的时候还给他带上衣两个包子,可现在看这大学生也不过如此,到后来连包子也不给他带了。
这让李如武有些生气也少理狗娃了,而家富依旧沉迷于他的麻将。自从遇见幺妹后狗娃就开始独来独往。这一点他自己也无奈,而如今李如武和他说起去“看风景“时一定要带上他,狗娃觉得这一点能够让他与李如武重新建立关系。
于是这有一天他找到了李如武。
“武哥,我们看风景去!“
“又要旷工?“
“又不是没有旷过?你别和我说你胆子越来越小了。“
“去就去,谁怕谁啊!“
“你赶紧准备,一会我过来叫你!“
这天狗娃和李如武又来到了县城。
李如武问道:“哥们,去哪里,要是叫上家富一起就好了,那小子经验丰富!“
“你不相信我能够给你找到吃的?“
“相信,我当然相信你,要不也不跟你一起来是不,去吧,你带路我后面跟着。“
“我想想……“狗娃开始犹豫起来,其实他是在想是去幺妹那里还是去”地域之门“。
“哥们,想到没有,我们到底去哪里啊!天都快黑了!想什么呢“
“地域之门“
“怎么又去那里啊?就不能换个地方?“
“不去那里去哪里?“
“那你干嘛想半天,那里我不用想也知道。“
“那你怎么不一个人去?干嘛跟着我!要不你来带头……“狗娃开始烦起来朝前走去了,李如武也只好跟着上去。
“地狱之门“的灯火始终让人陷入无尽的遐想,李如武说那是一股神奇的力量它能带着你进入梦幻一般的境地。那天晚上在狗娃的带领下李如武终于如愿以偿,第一次喝到了传说中的”白糖水”。这让他很感激狗娃,从那天起他们又回归了原来那种无话不说的交情。狗娃的心情也变得舒爽起来,只是他很久没有去过幺妹那里了。因此他一直在等待着能有一次机会去看看她,他是想她了……
5
工地上的水泥质量出问题,这使得他们工地又停了。六指这回无奈地骂起了娘,但还是被迫要重新翻工。这一停工,狗娃便想起了幺妹。他在计划着要去一趟幺妹那里,不去的话幺妹一定认为自己是逃兵,重要的是他还是部分白天黑夜地想着幺妹,他已迷恋上或者可以直接说是爱上了这个女子。于是,在停工的第二天狗娃决定去看一看幺妹。
狗娃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来幺妹这里了,这让他感觉有些不自在。大概是上回他们的那场交谈让他们现在陷入了尴尬的局面,现在还没有缓解过来。
那天晚上,不知是为什么他们都没有说话。这时候像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空落落的窗外,风终于还是响起了。忘了关的窗户被吹得重重地拍了一下,他们在这沉默中醒来,幺妹起身去关好窗户后又再次陷入了沉寂。可这阵狂风也稀释不了这种僵硬的氛围,狗娃只好呆呆的看着空白的墙壁,陷入了无尽的茫然,他甚至认为这墙壁上的一片空白的就是他的未来。他完全不敢想象没有幺妹的青春上的岁月是怎么样的场景,疲乏的身体里的彷徨在漫无边际的放大膨胀到快要爆炸的程度时他终于释放下来。
“幺妹,如果你不能做我的媳妇,那么我一定会彻底的控制自己不去想你。但我知道我一定会害怕,我好害怕一个人走,更害怕那一个没有你的未来走到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想我一定变成一个疯子。”
听到狗娃这样说幺妹并没有回答,起身披上风衣走出门去。她经常披着那件黑色的大棉风衣在深夜里四处闲走,晚上的金城灯火辉煌依旧,嘈杂的夜市叫卖声依旧,而这回她却带着别样的沉重心情。幺妹一个人走在大街,身旁人潮涌动着各种情意暗流,几对男女在暗夜下搭讪。这时,前方不远处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来。幺妹走上前去,那是一个流浪歌手,在大街上卖唱。她是被那歌声感动了。
2000年5月3日,阴天。
今天很高兴,说实话是被感动了,我遇见那个流浪歌手。人不高长得也不帅,破旧的衣服鞋子,但歌唱的很好听。可惜我不知道他所唱的歌的名字。我迷上了他的那把吉他,他那双手弹出的音符深入我心,迷上了他的洒脱。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在这个社会没有方向的流浪。哦,不!他是流浪歌手,我是妓女,这是眼前这个社会所给予我们的身份。
我竟然勇敢地向他的的吉他盒子投放了五块钱,在投下钱的那一刻我是多么多么地高兴。我从身旁人们的目光中知道他是受到赞扬的。我确信只要是梦想,即使微小却也能够那么的微妙。
于是我在想,那个流浪歌手,一个背包,一把吉他就可以流浪远方,他是有梦想的。而我,一个背包,一本日记,我可以么,该去何处,我的梦呢?我在一段无法比及的距离里遥望一段遥不可及的幸福。
那天晚上幺妹在凌晨一点过钟才回到那间小屋,狗娃闭着眼睛假装听不见幺妹回来。他陷入了关于他未来一切情境的重大思考,彻夜未眠地想着一个他与幺妹的结局。那是一场内心世界自我矛盾的战争。
天照旧是在狗娃来不及考虑完整关于他的未来的时候破晓了。狗娃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闯进屋里,一片光亮刺得狗娃又不得不闭上眼睛。他再次揉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幺妹欠着身子靠在床头,一只手里拿着她的那本日记本,另一只手则夹着香烟,轻轻地吐出烟雾。
幺妹见他醒来将她手中的香烟递了过来,狗娃接过香烟欠起身子抽着。他知道自己一夜没睡幺妹同样也是,而幺妹却一直认为他是睡着了的。
“睡得好吗?”
“嗯!你呢?“
“我看书,没有睡觉……“
“那你应该要睡上一会儿吧!“
“习惯了我不困。“
“再给我一支烟。“
“这只剩空盒子了,刚刚给你的是最后一只。“
“那我得起床了,我出去买烟,顺便给你带吃的来,你还是睡一会吧,你看你都变熊猫了。“狗娃开着玩笑吧幺妹也逗乐了。
他穿好衣服走出了房门。一上街就先买了两包烟,然后在街上的小摊上吃了早餐,再给幺妹带上了一碗面。他出去才半个多小时,可在他回来后幺妹已经睡着了。狗娃不好把她吵醒,他把面放在桌上,再留下一包烟。悄悄地离开了幺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