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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幺妹(1)

1

夏日清晨的阳光暖暖的照在海拔2300米的这片土地上,狗娃这几天都起得很早,虽然他每天晚上都失眠。他感觉自己和家富还有着很大的差距,和那个大学生也有差距,虽然他也不敢去看风景但人家怎么也都还算是个书生。狗娃想了很久终于明白过来,他说他自己与外面的世界只不过像是被一扇门给隔着,他已经站在了门口,只是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敢迈出那一步罢。

他感觉自己并不是不能迈出去那一步,只是现在那位“初恋情人”依旧活生生地住在他的心里。于是狗娃开始寻找原由,后来李如武告诉他那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狗娃最终还是相信了这个书生的话,他开始大骂起自己是一个憨货来。在经过好长一段时日的深思熟虑后狗娃决定去证明一回自己。

终于,在狗娃来不及为那位“初恋情人”继续保守贞洁,或者说在他早已把自己痛骂醒后,他终于踏上了六指的那辆皮卡车观赏“风景”去了。

狗娃自然是穿上了那证明自己身份的那套西装,去“看风景”的也是他想象里的那个自己而并不是他真实的自己,起码他是这样认为的。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六指的那辆车终于开到了那个风景区里。这回狗娃没有告诉家富,也没有告诉李如武,他觉得成事之后再告诉他们不仅家富会惊讶,而且还能让这个大学生换种方式看待自己。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懦弱着跟他们说每一件自己想做的事。

那天狗娃遇见了幺妹,于是也就有了他自己的故事——关于爱情的故事。

“你抽烟吗?”这是狗娃进到幺妹那个房间后幺妹问他的第一句话。狗娃不回答,欲望像海啸爆发,潮水一般淹没了所有,接着狗娃在海浪里沉浮……

在潮水退去后,露出真实的原来的时候他们彼此间都不说话。狗娃第一次并没有清楚地看清幺妹的脸,是原始就生在心里的幕布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蒙生一种羞涩,他只好硬着头皮或者在荷尔蒙激素的教唆下与幺妹发生关系。他像是个疯子似地无情占有眼前这个女人,那是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手段。幺妹也从没有想过要如何了解和自己上床的任何一个男人,她无非就是收钱然后与任何一个男人进行交易,这是她最初的目的。她起身就朝阳台走去,她坐在靠椅上,点燃了一支烟。那白色寸衫掩盖的身体线条清晰可见。

遇见幺妹是在那条风景街的夜场里。狗娃从六指那辆观光车下来以后并没有和那群工人直接去他们的那些老地方。狗娃借口说她只是来县城里逛逛不会去看风景的,可在他们进去后狗娃转身就往“地域之门”走去。“地域之门”是金城有名的夜场,但谁也想不到这家夜场的老板会起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名字,或许这样本身就透露出极大的神秘感。之前家富带狗娃来过一回,那天他看着家富和那些陌生的女人搭讪调情,然后他一个人守在宾馆门口等家富饱餐一顿……而今天狗娃也期待这能有像家富那天同样的情节一样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

为了提起勇气来狗娃独自坐在角落里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可在他灌下三瓶红酒后依然没有提起足够大的勇气来。狗娃怀疑是红酒的酒精度无法麻醉他的神经,他叫来服务员换上大瓶的白兰地,他说穿这套西装要喝就喝有分量的酒才能搭配协调。两口下去后狗娃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狗娃带着惺忪的醉眼看着那些穿着妖娆的美女们在台上跳着极其魅惑的艳舞。在五光十色的激光灯下,狗娃觉得那些女人的身体变得更加神秘了,变成了一股强大的引力吸引着他的全部。

就在狗娃陷入了无尽幻想的时候幺妹坐在了他的身旁,幺妹用极其妩媚的眼光看着他并拍着他的肩膀向他问好。醉意朦胧的狗娃在此刻突然清醒起来,他努力地回想家富与那些女人调情时候所用的那些话。在他整理好要说的话后他开始和幺妹交谈起来,就这样他们进入了狗娃的理想交流状态,起码狗娃觉得他们的交谈是成功的。

就这样狗娃到了幺妹的那间小屋,在经过潮起潮落之后狗娃清醒了很多。他呆呆地看着幺妹的背影,幺妹身上散发出那种魅力能够让他的心立刻倾倒,于是狗娃决定他会再一次甚至可能会无数次来看这个女人。这就是幺妹所具有的独特魅力,这让她有了不少的回头客,而那些都是有些身份的。幺妹就这样在一个个夜场上单独活动,专挑那些有分量的人。而这天她看着狗娃的着装和他喝的酒才试图接近他,但没想到她的判断错了。到现在幺妹依然不知道狗娃其实是做工地的。

狗娃起身穿上衣服,走了过去问道:“你叫什么?”

“幺妹。”这是任何与她发生关系后的那些男人问及她的名字的时候幺妹给出的唯一回答。但很多人都是问完价钱后就不再说话,完事也就走人。

“你来自哪里?”狗娃似乎想知道的很多。

“听口音你也不是本地人,我们都是过客,只是寄居在这里,各自为了生活。你又何必问我是哪里人……”幺妹显然不想告诉他太多。

“对不起,我没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想知道……”接着狗娃不再问了下去,他选择沉默但又站在幺妹身后就那样呆呆地看着她披散在肩上的长发。

“你是第一次?”在狗娃依旧还在她的身后沉默的时候幺妹开口说话。

“你怎么知道?”狗娃的声音很低,低得不像是在回答幺妹而只是在心里质疑。

“我是女人,我当然知道……“幺妹说到这里,狗娃有些害羞起来,他不再说了下去。

“你多大了?”不知道是为什么幺妹竟不忍看到这沉默的氛围,或者因为她的职业使她可以一语不发也同样可以不厌其烦的究根问底。

“今年快十八……“狗娃楞了一会后回答道。

“这么小?“幺妹有些质疑,或者是有些吃惊。

“嗯,是的,我是十八岁的年纪看起来却是二十来七八的脸,我做的是苦力活,修高速路,来工地快两年了……”狗娃不再接着说又开始了沉默。

“你抽烟么?“她再次问起这句话来,示意着想要把烟递过来。狗娃在要伸手去接幺妹递过来的烟时又说“我这没有火!”幺妹把手缩了回去点燃了烟后再递了过来。狗娃接过幺妹点燃的烟回到床上坐下开始抽着。

“那……”幺妹似乎还想要问些什么但又停止住了,她自己也点上一支烟他们久久都没有再说话。这时候,空气里似乎有样东西在围绕着狗娃旋转,形成一个圈子而且那个圈变得越来越小,他感到自己慢慢缩小,然后整个人快要爆炸。安静的房里幺妹明显的感觉到狗娃心在愈加强烈的跳动。

“我要回去了……”狗娃终于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出门去。刚出到门口,狗娃突然有句话想要回去和幺妹说,但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不合适,只好就此作罢离开了。在他走到街上要离去的时候,他还是不自觉地回头再次确定幺妹那间房子的位置。他决定要再次过来。

2

从幺妹那里回来,狗娃高兴得像个刚吃完糖果的孩子。六指包工头的媳妇坐在太阳底下洗衣服,黑色丁字裤的吊带性感地露在太阳底下。这使狗娃远远地站到她的后面欣赏了许久,他甚至想跑到前面去看看她那深深的****。透过她的白色衬衣,狗娃知道今天她穿昨天挂在窗外的大红内衣。狗娃也知道六指包工头只要出去买材料或者是去竞标的时候,傻大便会睡到她暖烘烘的被窝里去。狗娃敢肯定整个工地就只有六指包工头不知道了的。在他没有认识幺妹之前他也曾经想过哪一天也鼓起一回勇气进去看看,可是傻大从来不会给人让过位置。可他今天认识了幺妹,竟没有了之前的那些念头,但是他觉得这边的风景也是不可以否认的。

他看着六指的老婆幻想了很久又再一遍地回味着那个味道,那是狗娃之前尝不到的味道,到现在如同还是在梦里。狗娃觉得此时的自己勇敢得像个战士,刚从战场上凯旋归来……

那天狗娃竟然勇敢的旷工了,在这之前他从没有旷过。看了半天风景后狗娃带了好多美梦回到金寡妇的家里睡了下去。他又进入了那美好的梦里。

“喂,醒醒,醒醒!”家富从工地上回来,见到狗娃在梦里笑,他叫醒了狗娃。狗娃惊忙地醒来,看看四周,还是金寡妇的家,家富正在换下工地上穿的衣服,弄得整个房里都是灰尘,狗娃摸摸头又接着笑了笑,没人会与一个妓女上完床后那个女人就会成为自己梦中的妻子,但谁也不知道狗娃是在想些什么笑些什么。

“你这家伙,在梦见什么好东西了?回来就见你到梦里笑,醒来还笑?和我说说。”

“梦到吃好的东西了!梦里你也吃了的!”

“呵!什么好东西?牛肉?龙虾?还是……”

“嘿嘿,是的,梦见我俩去吃大餐了……”

“你这混蛋快点起床吧!要不然金寡妇的大餐都给人家吃完了!”家富说着扯过狗娃的被子。

“好好好!马上!”说完狗娃起身穿好衣服又接着笑了笑,家富见到狗娃还笑就一脚踢了过来:“我叫你还笑!快说梦见吃东西有这么好笑?还不和我说……”他们说笑着下楼吃饭去了。

晚饭后的狗娃点起一支烟,独自溜达在村里。因为在晚饭上喝了几口酒,他还是带着醉眼游走着。晚风吹过来的时候感觉凉凉的,这种自在的日子狗娃很久没感觉到了。他享受着然后望着金城的方向,那片夜空被灯光照得还是可以看见微微的一抹红。在狗娃看来不管是那一抹微红还是这个村落的暗黄色灯光,或者是他身旁的风景脚下的泥土路。一切是那么的美好,这时候的他心也是美滋滋的。

狗娃想这种美好是应该要找一个人好好的分享一下,他掉头来到老李家敲响了李如武的房门,其实在饭桌上狗娃就想找他了的,可看了半天没见到李如武的人影。

“咚咚咚,武哥,赶紧开门,有事和你聊聊。”这时候的狗娃和李如武已经成了很铁的哥们了,家富总是去老王家通宵玩麻将,这让他们认为家富是故意远离他们的。狗娃和李如武经常在一起探讨一些问题。特别是说到政策的时候狗娃就特别的来劲,在工地里也就狗娃一个人愿意听他吹牛了,这让李如武很看重狗娃,他说过他们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狗娃见到李如武不去吃饭的时候他就知道李如武肯定是没钱了,于是狗娃还给他带去包子然后留宿在李如武那间宽敞的房间里听着他讲半夜的重大新闻,现在的狗娃确定李如武将来是比六指有前途的。

“干什么啊这么急!”李如武依旧睡眼惺忪地开了门。

“武哥,原来你到睡觉啊,你还不吃饭吧?到现在金寡妇那里肯定是没有吃的了,你一会又得吃包子咯。”狗娃带一脸的坏笑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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