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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新村(1)

1

金寡妇的那个村有一百多户人家,在这里算是大的村落了,在地势起伏很大的山坡头零散成一大片。现在他们村是有好故事的。

这条路一修,金寡妇他们的这个村便修通了一条公路,但并没有铺上水泥或者是一层沙子,一遇到下雨天便成了一条烂泥路了。但这条公路始终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一定的变化,像王婆子家的砖房的砖就是通过这条路拉来的。之前稍微重一点儿的东西就得要用马匹去驮,王婆子说:“如果不是这条路,那非得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做成一栋砖房去了。”

现在,金寡妇家的快餐店规模变大了,王婆子的包子铺销量也翻了倍,就连傻大那样的光棍家的外墙也都砌上了瓷砖,现在连墙壁也是光亮光亮的让傻大自豪得像个旧时的地主。

跟着六指包工头快三个年头了,现在的傻大是个“有钱人",从他变成“有钱人”以后,也曾有过好几家的女孩子想要嫁给他,可是傻大却以六指包工头的老婆那皮肤白皙、大臀、细腰并且要有很深的****的款型作为择偶标准,自然穷乡下的地里长大的女人早已不在他的选择范围之内了。自从在六指包工头家偷吃成功后,他原本很重视的关于媳妇的问题便早已被下放得很轻了。大概是那位大臀、细腰并且要有很深****的女人满足了他性生活上的生理需求,于是傻大很感谢六指包工头所给他的快活日子。有些时候,傻大看见人家供不起孩子念书,还经常背地里自言自语地嘲讽道:“操,逞什么能?养不起就别生!可惜你老婆不漂亮,要不老子帮你养着呵!”。现在的傻大正在很满足的过着他的得意日子。

由于他卖力的为六指包工头效命,工钱也加了好多,由之前一天四十二块加到了现在的六十五块了。于是傻大也很卖力地帮忙照顾他的老婆。六指包工头家的那位“大小姐”闲着没事也会游走到工地里去,每当这时候,工地上的四十六个师傅九十二只眼睛便会盯到她的身子上去,大西北的狂风一起,整个裙子便会飘了起来,在太阳底下形成一道艳丽的风景,接着四十六颗心也会飘了开去。六指包工头的那辆皮卡车总会打断这个剧情,老远的就狂按着喇叭,加大马力开了过来。于是工人们又各自老实地做起活来。

“宝贝,别在这瞎逛这里危险,再说给这毒辣的太阳晒黑了人就不漂亮了,来来来上车,我送你回家里休息去,这些事情我们男人做就行!”那位大小姐却爱理不理地又继续闲逛,于是六指只好连拉带扯地劝着上车。

在那位“大小姐”离去后,那群男人总不忘又瞟一眼她上车时候翘起的******。

现在六指家的那位漂亮媳妇已经成为了他们这个村选择媳妇的标准了,村里的年轻人都说是她带来了一股潮流的风,她一来,村里的年轻女孩便学着电视上的人们穿上了露肉的衣服,还穿上了高跟鞋,在村子的泥土路里踩出一个个小洞来。于是村里的老头们便开始叫烦起来,说她们伤了风败了俗,是要遭到祸害的。自然不会有人把这群老头的话当回事,还说城里人都是这么穿的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年轻的女孩子这么一穿,到穿出村里那群男人的口味来了,于是年轻的那些男男女女每天都会借着晚上幽会,后来竟发展到白天也来,或许白天更容易显示出他们的品味,也能让这群男人饱一些眼福。

这股流行风猛地这么一吹,整个村子都被吹得震动起来,王婆子家看着她的二儿子已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她也开始思索着应该给他家的老二娶个有分量的媳妇了。但是她家的那位老二除了能够在男人面前吹牛以外,在女孩子面前脸会红得像开水烫过似的。她家的老二确实也听她的话,每天接到王婆子的命令后都会跟着那些闲人不分白天黑夜地逛遍整个村子。到后来,王婆子发现别人家的娃儿都带回来媳妇,甚至有好几个还生了小孩,而她的儿子却依旧单身,这样子王婆子开始担忧起儿子的婚事来。

王婆子发现尽管她家在银行的户头上有了好几万块,但不拿出来做点事情给乡亲们看看明显是不行的。她已经感觉到她再不改变一下卖包子的身份,人家就会越来越瞧不起他们的家。王婆子思索这事情已经很久很久了,然后又开了很多很多次的家庭大会,但是最终也拿不出什么好的结果来。

有一天,六指过来买包子,王婆子就顺便问了一句“工头,最近工程进展得怎么样,你们什么时候完工?“起先王婆子是想问这群工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担心着他的包子铺会因为工程的完工而淡了生意。

“完工还早着呢,现在进度慢得很,运土的车缺很多,真是头疼,我得去县里面找些车来。“六指说到这里,王婆子很快地醒悟过来,她立马回答:”要不我给我家老二买辆拖拉机,让他和你做事,之前他学过开车,可一直没给他买来着……“王婆子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六指立马说”成!“然后离开了去。

2

得到了六指的指点和承诺,王婆子最终决定给她家老二买一辆拖拉机,在六指的工地上开着。王婆子想即使这个工地完工了,有这车子总不会饿了老二,这样二儿子“立业”的问题轻松地就被王婆子给解决了。接着“成家”的问题便使得她很是头疼。

王婆子跑得几乎要断了腿,这回总算是有着落了。这是他精挑细选后认为最有分量的一家,在这之前这位女强人已经跑过二十几家了。这么一来他儿子的终身大事是备受村里人关注的。其实在王婆子的算盘里,她最想娶的是村长家的大女儿,人长得漂亮家庭条件又好。然而村长大人是有大志向的人,那是着眼于高处的,自然看不见站在他们家下边的老王家。在王婆子来到他家时他是这样说的:“我女儿天资聪慧,是要嫁到县城里去的,你们老王家还是别做这个念头。”即使是老亲戚,王婆子也不能沾上那一点人情,她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悻悻地缩了回去。显然王婆子他们这家小虫是不配给村长家这么大的鸟儿吃的。

喜事总是会发生在这样的富足日子里,现在王婆子找到的这家姑娘倒也必村长家差不到哪儿去,因为这一家在村里也是有分量的,要不是王婆子给他的二儿子买了那辆拖拉机,那家的爹娘也是看不上她家的。

王婆子的这位准媳妇名叫李晓玲,家住在与王婆子家相对的村西。父母都还年轻,重要的是那姑娘唯一的哥哥还是住在县城里,在县城里租了个门面做五金生意。那个哥哥早已结婚,现在媳妇和四岁大的儿子也都接进县城里去了。这么下来,那女方家在那个村也是家大业大有影响力的。

很快他们结婚的日子便到来了,他们结婚的那天阳光明媚,天空上的白云也悠然地飘着,王婆子的脸也变得和天上的白云那般好看,没有了平时的那张苦脸。可谓春风得意。这个好日子可是王婆子专门请当地最有名的风水大师卜卦出来的,还花费了,一只鸭子和几斗大米。老天爷果然不辜负王婆子的那一番苦心。这回王婆子花了大力气,不仅从头到尾做了精心准备,还请来了两个会吹唢呐的师傅一起去接新媳妇,从村东吹到了村西。吹得整个村无人不晓,也把好多人都吹了出来看他们家的热闹。在王婆子的算盘里,这些都能让乡亲们重新来看待他们的家,花了这些小钱不算什么。

迎亲的队伍刚到,女方家的亲朋好友早已挤满了她的院子。新娘子的父母也像那天的太阳一样热情地迎在门口。

忙活了半天娘家这边终于送走了新娘,于是大家又回到了酒桌上,新娘的父母亲都很满意王婆子家筹备的这场婚礼,他们夫妻俩都喝得酩酊大醉了。他们家这边依旧热闹地劝着酒,大伙还唱起了当地的祝酒歌。而迎来了新娘后王婆子家里更是热闹了。王婆子家的老二开着他的拖拉机在工地上给六指做事,结婚之前他就盛情邀请了工地里的工人们,还洋气的送上了请柬。他再三对六指说不管那天有没有空都得亲自带着工人们去,六指见他如此热情便给大家放了半天的假。工人们不好意思来白吃白喝,一个人便掏了五十块做礼金钱,交到了六指那里,六指自己也出了五十,这样四十几个工人便凑到了两千多的礼金。

婚礼那天在六指的带领下四十几个工人浩浩荡荡地朝王婆子家这边走来,这下子更是热闹了。六指把礼金一交到王婆子的手里,他便成立贵宾坐上正客的那桌。而这边的工人们看在眼里却也不好说些什么,他们在院子里划着拳喝着酒也打心底儿乐着。

那一天,王婆子一整天都乐得合不上嘴。她拉着她的二儿子和新媳妇一桌一桌地敬酒,“恭喜恭喜!”“谢谢,谢谢大家光临,谢谢大家……”这些客套话话在王婆子的嘴里从未断过,而她那位平时本身就很少说话的老公老实地坐在墙边与他的小舅子小声交谈着。大儿子与他的媳妇则是在后厨帮忙。这家人分工还做到了极致,这预示着这家人的日子将会越来越红火。

傍晚时分,院子里的人们渐渐地离开去了,剩下的二十几个人凑成了两桌,开始响起划拳的声音来,六指还有狗娃他们那群高手显然都已经喝高了。

王婆子等到晚上十一点过钟,院子里的最后一批客人终于起身离去。送完全部亲朋好友后王婆子叫来几个本家的媳妇帮忙着收拾碗筷,一直忙到凌晨两点过她们才将整个屋子收拾干净,她只好给大家准备夜宵。王婆子再送走那几个本家媳妇,她站在院子门口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想这下子他们家总算是凑齐了人,就等着再给他填个孙子那就完美了。她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已经弯到山那边去了,王婆子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屋去。

王婆子那间房的灯一熄,整个村子便全部黑了下来,虫子的声音也没有,所有生命在这时候都已经睡了。

3

夏日的早晨,这个小山村安静如一头沉睡的老牛,静静地躺卧在山脚里。早起的鸟儿轻而敏捷地飞进粮仓的屋顶,接着又飞回老柏树上的鸟巢。渐渐地,村里升起的炊烟越来越多,一阵淡淡的烟味向远处弥漫开去,接着整个村子便热闹了起来。孩子们背着书包快速地往学校跑去,越来越多的鸟儿活跃在屋顶,叫出清脆动听的声音,几只狗儿也溜出了村子,穿过村口的玉米地窜进了那片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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