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地狱?”雷国公主一惊,脸色慎重起来--这少年怎么能看得到!
“对,人间地狱。六年前我家乡在被贵族们赶出家园的时候我亲生经历过,那场景,是看过就永远也忘记不了的痛,挥之不去。我经历过,所以我看得到……”虚邑脸色忽地苍白,看着雷国公主媚眼,喃喃,“你也有过这样的过去,是吗?”只是一个恍惚,在场听到虚邑话的人都心惊不已。
雷国公主:那是一个国家的明珠,过个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要说她要做的就是保持微笑,温柔地满足仆人提供的生活方式。而当国家被外族灭亡之时,山河破碎,血流十里,怔怔白骨,血肉横飞,你的眼中没有任何一个东西有了存在的价值,你的面前没有任何一个物体不带危险,它们都会要你的命,要你的身体,要你的血肉,他们是侵略者,也是胜利者,他们灭了一个国家,而她自己,面对着一切,坦然毫无保留。
经历了极端生活变化的少女成了复仇的使者,沉浸于复仇计划中。
唯有那美貌依然不变,心早就被战争夺去了本来面目。她东张西望,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然而,十里腥红刀剑滴露,尸体成山横摆地面,甚至连月亮有缺上了半边去映出这鲜红,乌鸦叫唤凄凉不已,她的心和铁一样硬了下来,完全感觉不到痛苦了。
这死寂般的一切,又岂是凡间所该有的景象。
那是地狱--确实发生在眼前的人间地狱。这就是战争灭国所给他带来的,只要她还活着,就永远不会忘记,她要让那些参予的战争的所有人都体会到痛苦,她要复仇。
面前,这个少年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看到了,他没有倒下,在人间地狱的景象前他霍然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依然清醒问道:刚刚我看到的人间地狱是你的经历吗?
她燥热难耐地握住了手,呼吸急促,轻轻的,轻轻地:“是……”虚邑微微一笑,再次问道:“你也和我一样想要杀光那些人吗?”她毫不介意点了点头,媚笑着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少年,一时间竟有些为之动容,也许是同样的身世让她们有了共鸣,让她冰封的人有了一丝心喜。
虚邑咄咄嘴唇,道:“我也和你一样,我想杀光那些贵族,说出来有点搞笑,我连看到血都害怕,更别说杀人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报仇,不过我知道我要变强,强到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我身边的人,就算对方是贵族也不可以。我能理解你刚刚为什么这样做,那和以前的我一样。”“现在呢?”“现在我更加坚信了力量的重要性。”少女将身体靠近虚邑,脸贴的很近,细而可闻的呼吸声传到了虚邑的面前。然而那一瞬间,他忽然感应到了什么,霍然抬头--边上红叶和大石头走来,她的边上诗诗姑娘也走了过来,轻声说道:“我们该进去了。”“你叫什么名字?”雷国公主轻声问道,慢慢地跟在了诗诗姑娘后面走开。
虚邑转过身,看着她离去,回道:“秋水,你呢?”雷国公主升起了笑意,道:“秋水,你叫秋水的话,那我就夏雪吧,你可以这样叫我。”虚邑点了点头,大石头顿感不爽,嘟起了嘴,见那两位美人要进到船舱去连忙挥手大叫:“我叫大石头哦,大小的大,石头的石,石头的头。”忽地,雷国公主一双眼睛瞬地消失,悄无声响的进入到了船舱,丢下了一句话:“我和你不一样!”只是那么的一句话,让人感觉先前的一切都付之东流了,虚邑笑笑,无妨。
大石头立刻变了脸色,发疯般抓着虚邑:“什么嘛,你小子还说你不色鬼,看完一个看另一个,标准的一个色鬼。”“我哪有?”……
刚要打闹,船转过海岸,向着海洋前去。
浩瀚无边的湛蓝色海洋,一道道波浪涌来,撞在船身被破开,发出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那碧绿色的一片,像丝绸一样柔和着,阳光微微,从船上向远处看去,浪波浩渺,一望无际,直通天远。
帆声阵阵,在这水天一色的金光闪闪海面上,就像是一片树叶,轻悠悠地漂动着,漂动着。
“呀呼……”一阵呼喊声响起,那是大石头的呐喊,声动远方,“你也来试试,很爽的,我以前常在我家后面的小山上叫。”“呀呼……”“大点声”“呀呼……”“再大点”“啊……啊……啊……”“……”浪花是海上的奇景,它像是一名舞蹈家一样,抛开烦恼,尽情的挥洒舞动,而这些观赏的人也有着这样的感觉,在海上一荡一平,一荡平的行进着。
贩夫们和拍卖行的搬运工都进到了船舱里面休息,一大早就起来整理货物动是有些累了,交代了几声小心后便是三三两两地离开了,留下的几人都走到了上头看风景去了,而红叶平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睡觉,任那两小孩随意玩耍。
“海真大啊……”“我们到别处去看看吧……”虚邑和大石头虽说都见过海,但身处在海洋中还是第一次,不免有些兴奋,跑上跑下,找着合适着的位置观赏美景。
正巧撞见了在观望台的台上,这个被唤作'冥王'的中年人。
“你在那里做什么啊?”大石头双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大声吆喝,“你不怕摔下来吗。”中年人一身皮衣,不是什么上等货,这让好奇的虚邑还了兴致,“奸商,你不是卖东西的吗,怎么连一身好衣裳都没有?”中年人不快,顺着绳子滑了下来,学着大石头的样子在虚邑的头上当头打下,“不准叫我奸商,你们可以叫我冥叔叔。”说着,找了个背光的地方坐下,船身是木板的,坐在哪里都可以,虚邑和大石头也跟着坐了过去,而虚邑好似怕中年人再打他,将手放在了头上,壮着胆,又叫了一句“奸商。”中年人嘿嘿直笑,“哈哈哈……哈哈哈……我哪奸了?”虚邑答道:“我们坐你的船你还要收我们三金,那可是我们最后的钱了,等我们到了西牛货洲我们就一分钱都没有了。”“哦,是这样啊。”中年人会意,“这个我送你们也很远,三金贵是贵了点,但也好过你们游过去啊,对吧。”虚邑刚想反驳,中年人继续道,“你看吧,你也没有逼你们给我钱,是你们自己给的,要说你们没钱可以帮我干活啊,我会给你们工资的,怎么样?”虚邑和大石头同时看向了他,问道:“干什么活?”中年人嘿嘿直笑,正了正衣领,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帮那些贩夫们搬搬货,帮我看看东西,就这么简单。”大石头想了一会,道:“搬东西是没问题啦,但你不是有很多的搬运工了吗?”中年人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的,是天行商队的,我们是天行商队的一个分支,我只是这一团的台主,主要是负责这一艘船上天行商队的交易,我们在各地都有分口,来往进行交易拍卖来获取钱财,你也看到了,这船有几十间房这么大,当然不可能只是我的人啦,也有其他的商人,我们只是都隶属天行商队而已,不过他们吃还是和我一起,吃我的。你想一下,这么多人要吃饭穿衣,我们挣点钱其实也不容易的,这么一说,你们还觉得我是奸商吗?”“嗯!”虚邑点头。
中年人正视,问道:“为什么?”“样子长的像。”虚邑回道,然后转身向着红叶处跑去,以防他会再打自己的头,中年人也是佯装发怒道:“你小子,早知道不让你上船了。”大石头拂了拂衣服,也站了起来,拉了下眼皮,做了个鬼脸,道:“骗小孩,奸商!”中年人摇了摇头,罢了,只是两个小孩子。
里头,许许多多的贩夫都是回到了自己的房内休息,不少人也拿出了东西到了甲板上边吃着东西,边观赏风景,其间有一间房一直没有人出入,里头也是静悄悄的。
忽然,一声凄厉的声响,却是一个女人的呼叫,不大,却让临近的人听了心惊胆寒,又不敢靠近,只得远远地看了一眼,随后漠然的离开。
“你最好给我安份点,在这里一切都要听我的,我随时都可以杀了你。”诗诗姑娘端坐在一张矮前,一反平时的冷漠神情,怒目圆睁,冰寒刺骨,看得人胆战心惊。
“我知道了。”地上,那位刚刚告知虚邑姓名的夏雪姑娘将嘴角的血擦了擦,用手伏在胸口,坐起不敢再言。
起初她想以自己的魅惑之术来蛊惑掉诗诗姑娘,却被反震心神俱伤,动弹不得,找了个角落坐下,调息气血,眼睛也不由得盯紧了面前这一老一少,她们的实力太强大了。
一般来说,魅惑一个人除非他心灵坚定,否则都会有所偏移,而这偏移就是她们魅惑的出入,一招不慎便会被对方有机可趁,轻则神魂有伤,像那个李大人一样,重则精神崩溃,变成疯子。而能将之反震回来,那人除非有高人一等的技艺,要不然就是修为精深高强。取其一也是不可小觑。
“小姐,那红叶也跟着上船,你猜他是来做什么?”老妇李嬷嬷问道,也不介意夏雪在场,她在她们的面前就是一只蝼蚁,随时可以被她们捏死,至于帮她,也只是小姐一时兴起,刚刚那一计也看来出夏雪也看得出自己几斤几两,相信会老实很多。
诗诗姑娘想了一会,将手托在腮间,道:“我亲自去问他一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