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夏日的阳光无比的炎热毒辣,但任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们脸上旁若无人神情自若的散发出的幸福耀眼光芒。
二十九章
熙熙攘攘的街中心道突然疏散了开,私家车的速度恢复了正常。驾驶室的中年男人额头浸出一丝丝的冷汗,尽管空调一直调的适当温度。[少爷,可以走了。]
[唔。]林影律看着那对身影越来越远愈显模糊起来,直至看不见才恋恋的收回目光。心里微微的异样被压抑在心底深处。如一棵刚冒出嫩芽的苗还没来得及多享受点阳光的滋润便被硬生生的压回进泥土里,再次落入不见天日的昏暗里。这样的情愫没想到会有一天以一种他看不见的姿态在泥土深深地扎根扩散在广阔无垠的心底里如同一棵上百年的老树盘踞扎根得那么广那么深。迅速的壮大,迅速的生长。
那是林影律第一次见蓝璎珞。
十七岁那年被妈妈以奇怪的迫不及待的姿态送去英国念书。他没有多问为什么。很小的时候一次因为好奇而问爸爸为什么总是不回家而遭到一个狠狠的耳光后就再也没有对妈妈问过为什么。一个冷冰冰的耳光是警告他的该问与不该问。他没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因为不会像别人一样有爸爸突然出现解救他。便只是早早的就懂得了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小小年纪学会察言观色该是多么无可奈何的事情。从那以后他开始刻意与妈妈疏远。或者说不必他做刻意的疏远,妈妈的长年累月不在家已经给他足够的轻微抗、议做了诠释。漠视到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相处着。然后那却是将来的十几年中他们母子最恰当的相处模式。许多时候,他不但觉得没有爸爸,他同样也觉得没有妈妈。内心荒凉得如平脊不生一棵杂草的黄土地,冷劲的狂风将黄土拉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隔绝了所有。早就不是习惯了一个么,习惯的是一个人的孤单的生活。
在国外的那些年,睡梦中总是会反反覆覆的出现那年夏天的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子,那双亮晶的眸子总是时常钻进他失神的脑海中。无比清晰的恍如昨日般的一遍一遍的重演着。
挥之不去。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他们不是以那样相遇,如果那年夏日的的街头他没有转过脸去看她,如果那年夏天他没有慌慌张张的遗落了某些东西而没去在意的找回来。可是没有如果,一切似乎都是早已经注定的,注定的他会被棘刺扎得血肉模糊,血流不止,却仍旧不顾一切的爱着。以那样一种他从没有过的姿态卑微爱着。
亦或者如果只要早一点遇见她。早在林初之前遇到她,那么一切会不会改变?
林影律把目光从远方巨大的黑幕中移到面前的墓碑上。火红和金黄在夜色里摇曳得格外活色生香。静静地映衬着那个永远沉睡的英俊少年。
那张已经不再被时间所束缚左右的容颜,那张让蓝璎珞永世不能够忘怀的容颜,永不被世事所辗转的青春永远的永远的保持着鲜嫩。十七岁的美好年纪永远定格在周遭人的心里。他的年轮只停在这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