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
文武醒来的第一个自问。他睁开双眼,却伸手不见五指,双手摸索周围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土洞里。文武向周围推挤,感到前面的沙土比其它地方更松软,于是用力往那处推开。前面的沙土崩落到他的身上,沙尘进入了鼻子,使他马上打了一个喷气。文武坐起来,眼睛因为进了沙而感到一阵阵痛楚,眼泪不断涌流出来。他弄干净眼睛后,查看四周,落霞残照,都是草丛和树木。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文武用力寻找在脑海中最新鲜的记忆。
鸡汤……豆浆……流氓、警察——想到这里时,他脱口而出:“程豪!”
文武慢慢站立,感到还有一阵阵的昏沉。他摸一摸后枕,感到那里相当疼痛。
糟糕!是头破了吗?
文武看看他那摸了后枕的手掌,原来那温热的液体是汗,而不是血,便放下心头大忧。
文武看见石雕馆的瓦顶,便往那慢步走出森林,身子东倒西歪。当文武越靠近马路时,所看到的情景就越令他惊心动魄。他发现越来越多躺在血滩上的人。他们都是刚才的流氓和警察。
文武走到一个满地木碎的地点。一个不寻常的画面闪现在他的视线范围边,一个长发飘动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身旁,他顿时惊呼一声。他转头循影望去,看见一根已被鲜血遮盖了的石柱。那些血是从上流下来的,文武慢慢抬头望上去。这十余尺高的石柱的顶端有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文武双脚顿时一软,跌坐在地上,愕了半刻才恢复平静。
这刀疤……
文物记得他曾接触过这名汉子,他用力回想更多关于这人的事,却不成。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出现?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文武苦苦从脑海中淘取却淘不到任何关于刚才的记忆,仿佛是完全失去了这一间段的记忆,这段从他到达这石雕馆开始,直到他躺在地洞里的经历。
两根靠在一起,约六尺高的石柱吸引了文武的注意,它们之间夹住一些破木,周围除了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石头和木块,路上也有马蹄和马车轮的痕迹。
对!刚才这里有一辆马车,现在不见了。马车上是有……
该死!有什么人呢?
林捷躺在那双石柱旁,刚才林捷被割喉后,临死前的样子立刻浮在文武的脑海中。他突然感到恶心和反胃,想吐却吐不出东西来。文武看向刚才程豪所躺在的地方,却不见程豪,心里非常着急,便四处望看,可是程豪已经失去踪影。
难道阿豪逃脱了?
文武待了一会儿后,便鼓起勇气查看这里已经倒下但看不见脸的人。他先检查一名带有警察手套的人。那警察伏躺,他的右背比左背高,猜是右胸压住石头之类的东西。文武想翻开他,但他伸手数次又缩回手。他注视着那警察的背后,心跳加速,额头满是汗珠。文武虽常打猎,他所接触的都是野生动物的尸体,他不曾碰过人的尸体,更何况刚才看见那些死状恐怖的尸体和人头,足以令他做好几个月的恶梦。检查死人对一个新手来说无疑是会产生极大的心理冲击,如果处理不妥当,也许会造成心理上永不能消失的阴影。文武翻过那警察,他是汉一,他右边的胸膛已被一把匕首直插而入。一层凝固了的血已把那匕首的握柄给遮盖了。
杜白侧躺在离汉一不到六尺的地方,他双脚屈缩至腹前,双手抓住喉咙,手指间全有血迹。文武伸手探一探杜白的呼吸,他已经断气了。文武没有拉开杜白那双血淋淋的手,猜他应该和林捷的死因一样。
三名警察全死了!为什么?
文武走到刚才程豪打斗的地方。一名流氓仰躺在那儿,他也同样没有气息了。他的腹部有一个约一寸余长的伤口,从他的大量血迹来看,相信那是致命伤。
文武走遍周围寻找程豪,却找不到。他看见有一人趴躺在原路上,便跑到那里,把那人的身体翻过来,那是另一名流氓。这身体与其他人的一样,都是冰冷的,唯一的不一样是地上没有血迹。文武查看那男子的头、颈、手和脚,发现这男子除了额头上的一些划痕之外并没有其它伤口。他发现那男子身旁有一片碎玉,便打开他的衣服,看见那尸体的胸部,忽然一股想吐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那尸体的胸部中间是凹进去了的,大小有如一个成人的拳头,像是被硬物强压而导致的伤痕。
文武通常把打猎回来的动物除去内脏,才拿去卖,为帮补家计。他知道内脏的位置,因此,文武大概懂这人的胸骨至少断了七、八根,心和肺都变形了。
阿豪,你千万别有事!
文武此刻非常担心程豪。
突然,路边一处传来草丛摇动的声音,文武吃了一惊,往声音的源头看去。草丛摇动一下,停一下。摇动和停止重复了三次。摇动的幅度是一次比一次小,摇动的时段也越来越短。文武慢步走向那草丛,并在途中捡起一把刃约有尺半长的刀。当靠近那草丛时,文武摆出与野兽搏斗的架势。文武右手正握短刀,右前左后,左手护在喉咙前,慢步走入草丛。文武看见一名已经奄奄一息的女子仰躺在那里。
这女子全身穿着黑色的铠甲,他的双手都穿上从指尖到手臂的皮革手套,拳背、前手与手臂的外侧的护甲面上都刻有图纹,这些图纹比林捷那警察护甲手套更精致数倍。
这人很面熟,我有见过!可是,她是谁?
那女子已奄奄一息。她看向文武,嘴巴微动。
“你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事?”文武急问。
那女子把右手伸向文武。
她要做什么?
那女子露出乞求的眼神,却不发一声。
难道你是要给我东西?
文武伸手接过那女子手中的东西。她开口,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最后不动了,眼睛却没有闭上。文武看一看手中,他拿到的是一撮白色的毛发。
她为何给我这些毛发?
这女子身旁地上并没有血迹,左手按住喉咙。文武移开他的手,按她的喉咙,再摸下自己的。
这女子的喉咙也是凹进去的!难道与那位带玉流氓一样,都是被硬物击毙的?但凹痕的大小不一样。
路上传来马蹄声,六、七名骑士奔来,停在那带玉流氓的尸体之处。文武立即蹲下,静观这些骑士。其中一名骑士下马,检查那尸体。这些骑士的衣着和手套都与在他旁边的这女子所穿的一样。其中一名骑士握住一道黄旗,旗上绣有一个展翅的雕。
这是黄旗禁军的军旗,这些骑士是黄旗禁军!
对于不是六云城的百姓来说,是很少机会见到六旗禁军的。如果在平民区出现禁军,代表那里会有大事发生,如叛乱。警察无法处理的事,也会交给禁军。两年前,有一个名叫海鲨的帮会来到六云岛,要在永丰街建立势力,收保护费,打伤了百多名警察。海鲨帮人数众多,约有百余名。政府派出十名禁军,花了不到一刻的时间把这些海鲨帮的人全打倒了。民间称六旗禁军所用的是慈悲之拳,因为没有造成任何一个海鲨帮的人有永久性的创伤。
文武转头看向那女子的手套的护甲面,才看清楚那刻上的是与那黄旗一样的黄色雕图纹。
这女子是禁军!
文武再尽力回想,这次唤回多一点点的记忆。他记起,那石柱上的头也是禁军。
这些黄旗禁军四周观望。
看来这些禁军正在寻找我旁边这名女禁军。
其中一名黄旗禁军看到路上的脚印后,便指向文武的所在之处。那黄旗禁军转头看向那唯一一个还在马上的禁军,他点一点头,允许那禁军过去查看。
惨了!
文武顿时心里一冷。他小心翼翼离开那里,尽量不要使到草丛有大的摇动,在约两丈远的大树后藏起来。文武能在短的时间内不动声色的离开两丈之远,全因他懂得猎兽术。在狩猎时,猎人要隐藏自己,不被猎物发现,直到它在他能攻击的范围之内才行动。换成是其他人,要么他要赶快离开,而制造出明显的草丛摇动而被黄旗禁军发现;要么他为了不要摇动草丛而放慢速度而来不及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离开,最后也会被黄旗禁军发现。
那黄旗禁军走到女禁军之处,立刻挥手叫其他同伴过去。那黄旗禁军检查那女禁军的情况,其余的便检查周围是否有可疑的人或东西。一名黄旗禁军走到离文武约两尺的地方。文武想到一旦被发现,就不可能活着离开那里,心跳变得特别快。
我要冷静。
他用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背紧贴在树后。那黄旗禁军观望四处,确定没有异样后,便回头。文武才松了一口气。
只要等到他们离去,我就安全了。
正当那黄旗禁军要离开森林时,在离文武的不远之处传来一把扭转现在情势的声音。
糟糕,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它们!
文武感到非常纳闷,他看见草丛正在摇动,摇动之处向着文武的方向移动。文武右脚跨前大步,双手反握短刀,举高在头上,刀尖斜下。这是搏兽术里,用来对付蜥蜴类的持刀架势。文武的师傅所传授他的狩猎术被分成猎兽术和搏兽术,猎兽术是用在暗中猎杀猎物,包括陷阱,而搏兽术是明刀明枪与野兽搏斗之术。
一只越十尺长的大蜥蜴从草丛里跑出来,咬向文武的右小腿,文武的右脚向后缩收,身子蹲下,同时把刀刺下,插入那大蜥蜴的颈项,它挣扎一会就停了。寒意经过文武的心中,他希望这举动不会引起那禁军的注意。他转头看向那黄旗禁军,同时那黄旗禁军也正看着他。
被发现了!
那禁军取出短刀,挥手对同伴叫道:“在这里面!”
每名禁军所手持的刀和文武握住的都是一样的。那些禁军快步走向文武。
这些禁军一定以为我是凶手,如果被他们捉住,肯定会是百口难辩。
难道我要命丧此地?还是逃走为妙!
文武知道这些大蜥蜴通常是成群结队捕食的,其它会陆续到来。他往森林深处跑去,经过四、五棵大树。他找到适合攀爬的树,便快速爬上,转身,观望黄旗禁军的情况。这时,周围都传来大蜥蜴声音。
这些大蜥蜴应该可以陷制禁军一段时间,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逃离。
那些黄旗禁军被一群大蜥蜴围攻,他们不慌不忙,把所有前来攻击的大蜥蜴杀死。这些禁军的身手非常敏捷,出手毒辣,一击必杀。不到一会儿,被杀死的大蜥蜴约有十余只。这些禁军击杀大蜥蜴的速度快到完全超出文武的预算。
再不逃走的话,也许我会来不及逃跑!
透过观察这事,文武得知这些禁军的武技不是一般擂台上的霸主或警察所能够匹敌的,他们是顶级高手!
文武确定下方没有大蜥蜴后,便落地逃跑。多一秒种逗留在这里,就会有多一分危险。他快速奔跑,借冲力一跳,便在一棵树茎上踏了数步,然后手拉树枝借力爬上树。他如猴子般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有时手拉树藤快速向前摆动。
文武停在树枝上回头探一探那些禁军,他们正极力追捕他。文武往前跳,双手抓住一根树枝,身子摇前,放手,他的双膝内关节勾在前面的树枝,身子往后翻转落地。他在落地前双手抓住另一支树枝,为了减轻登地的冲击力。他跨过无数树根和草丛,奔跑一段路之后又在树上跳跃。他因着前方不一样的树草、分布和茂密,重复做出应对的反应动作。这是他的师傅所传授的攀山越林术,因此他练成一身敏捷的身手。文武几乎每天在森林里奔跑了,而且跑了数年。
文武很快便与那些禁军拉长距离。虽有数只大蜥蜴盯上文武,它们却无法碰到他。禁军们不如文武般善于在森林里奔跑,加上大蜥蜴的干扰,最后让文武逃脱了。文武以即将消失的夕阳判断方向,一路向西跑。森林里的夜色来临得很快,越是黑暗文武便越放慢奔跑的速度。
文武走出了森林之后,把那刀扔进草丛里。他穿过六、七条街后,便到达了永丰街。这时永丰街街上的灯光闪亮,人潮依旧洶湧。
文武走到高丽酒店,便向柜台里的服务员问道:“程豪是否已经回到家?”
“谁是程豪?”那服务员道。
“是这间酒店的二少爷。”
“哦,对不起。我今天才第一天上班,没有见过二少爷。”
文武走进沐浴堂和程豪的卧房,不见他。他也询问几个酒店的工人,他们自中午后都没有见过程豪。这意味着程豪没有回家,他心里非常担忧。
程豪,希望你没有事。
“小兄弟,你的脸色很难看。为什么?”粗哑的声音来自餐厅里的一名食客。
这食客带着草帽,身穿多处修补过的旧衣服,身边有两个盖住的桶和一支杆,是农夫用来挑水的工具。
文武看向那食客,道:“这位大叔,你是对我说话吗?”
“小兄弟,你吃晚饭没?”那名食客道。
“大叔,我还没吃。”
“那太好了,我这里饭菜叫多了,吃不完,不懂小兄弟能否帮个忙,把我桌上的饭菜吃完?”
文武走到那食客桌前,道:“谢谢大叔的好意,只是我还有事情要办,必须现在离开,抱歉。”
“什么事如此重要,连晚饭也不吃就要立刻去办呀?”
“我的妈妈已经在家里准备了晚饭。”
“你家在哪里?”
“我住在第三平民区区外的小乡。”
那食客放下手中的碗,道:“你为什么一身沙泥?”
文武回想今天经历过的事,复杂迷离,牵涉到六云城的人,警察和禁军,他们不是被杀死就是失踪了,一时半刻无法说清楚,眉头皱得可以夹住苍蝇。
这件事关乎这么多条人命,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刚才我失足,跌入沙堆中。”文武看一看自己的衣服,“大叔,我叫文武,请问你贵姓大名?”
“你叫我农大叔吧。”那食客道。
“农大叔,我实在有急事要办。我要走了,再见。”
“文小弟,你知道这两道菜是叫什么?”农大叔指向桌上两道菜肴。
文武摇头表示不懂。
“是叫扭转乾坤和地狼破蹄。”
文武感到这些名字很奇怪。他看向那些菜肴,和这些名字很不配。
农大叔定睛文武,道:“你明白我在所说的吗?”
“这餐馆的佳肴名字很特别。”文武转身离开,“农大叔,我要回家了,再见。”
文武走到门口时,看见两名警察走进高丽酒店。直觉告诉他,他必须要立刻藏起来。因此,他冲到服务柜台后躲起来。
其中一名较矮的警察拿出一个面图,显示给柜台的服务员看,道:“你有见过这名通缉犯吗?”
那服务员看了图像,认出图里所画的是文武,说道:“这……这……是谁呀?”
蹲在服务柜台里的文武透过柜台后墙的小片镜子看见警察显示的是他的面图。
为什么警察要找我?难道他们也怀疑我是凶手?
那较矮的警察道:“你别问这么多,只要回答我有没有见过他!”
“我没有见过他们,请问发生什么事?”那服务员道。
“他杀害了两名六云城的人和三名警察!要是你看到他的话,就立刻告诉警察,知道吗?”
“是,是,是!”那服务员恭敬的回答。
为什么说我杀害了两名六云城的人和三名警察?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们吃饱再继续找吧。”另一名较高的警察道。
“来些好吃的。”那较矮的警察对服务员道。
“是。”那服务员道。
那两名警察坐在餐厅里,其中一名面对酒店的大门。
那服务员小声对文武道:“我会去警察那里给他们选菜肴,掩盖你,你趁机离开吧。”接着便走去警察那里。
文武窥看那些警察的情况,看到那服务员掩盖到警察的视线时,便矮身走到酒店外。
兄弟,谢谢你。虽然我不清楚你为什么帮我,但这份人情,我一定会还你。
走在永丰街,文武选择走在店屋的后巷,用布遮脸。他提高警惕,一边走,一边观看四周有没有警察。文武走入一道比较少人的街道。两名警察从两间商店之间的小巷走出,其中一名警察看见文武急步行走,便叫道:“前面的,过来!”
文武并没有理会背后的警察,而且加快脚步。
“给我站住!”那警察发现有疑,喊道。
文武拼命逃跑,而警察却在后狂追不舍。他跑过两条街,轻易拉开了与那些警察的距离。文武借用街头转弯处作掩护,偷偷跑进一间餐馆,店里的人寥寥无几。两名警察在十余秒后追至那餐馆,他们停步在那餐馆前。
快往前追呀!为什么停下?
文武从门边看见那些警察是因为注意到在那餐馆门口前有一只破烂草鞋而停步。文武看一看自己的双脚,才发现那是他的右脚草鞋。
哎呀!我怎么如此糊涂。本来我就已经逃脱了。
其中一名警察向掌柜问道:“刚才逃进来这里的小子在哪?”
“他跑往厨房跑去了。”那掌柜惊讶道。
那警察经过厨房,跑到后巷,检查一番后,喊道:“他溜走了!”
另一名还在大门口的警察细心观察店内,发现一片门叶没有靠着门旁的墙壁,他透过门绞缝看见门叶后有一个黑影。他若无其事般走进店里,直到他走到适合攻击的距离时,便往那门叶发出后踢。那门叶被踢至疾撞到墙壁,发出砰一声大响。因踢劲大,那门叶随后反弹回来。那门叶后挂有一套衣服,那警察所看到的黑影,其实是衣服的黑影。
那警察查看店里任何一个可以供人隐藏的地方,但无功而回。
“如果你发现有可疑的人,一定要报警,知道吗?”其中一名警察道。
“是的,警官大人。”那掌柜恭敬道。
那些警察离开这餐馆,继续往原来的方向追。文武从横梁上跳下,向那掌柜致谢,便离开那餐馆那掌柜。
文武离开了第三平民区,走进一条黑暗的小路。路的两边有茂盛的草丛,几乎高过人。在途中,文武发现有人走在后面,他在转弯处藏在草丛中,要知道那人是谁。当那人走近后,文武才认出他是农大叔。
为什么农大叔会走到这里呢?
农大叔停下脚步,自言道:“糟糕,到底我有否走错路,为什么还没到老黄的家。”
文武走出草丛,农大叔被吓到退后数步,说道:“是谁?”
“农大叔,是我,文武。”文武道。
“哦,原来是你呀,文小弟。你在草丛里干什么?”
“我以为被人跟踪。”
“为什么会有人跟踪你?”
文武心里一怔,犹豫一会儿,道:“农大叔,为什么你会经过这路?”
农大叔想了一想,道:“我有一位友人和你住在同一个村里。名叫……叫什么的,是种龙须菜的。”
“是黄大叔。”文武知道村里只有黄大叔是种龙须菜的。
“啊,对!是姓黄的,我叫他老黄。”农大叔笑道。
“我忘了如何去找老黄。文小弟,你可以带我到老黄的家吗?”
“农大叔,可以!请跟我来。”
“文小弟,你所住的村子有多少户人家?”
文武算了一算,说道:“大概有十多户而已。”
“村里的人多数是靠耕种过活的?”
“多是的。”
“不是农夫的是做什么的?”
“有樵夫和铁匠。”
他们俩走到村子的入口时,文武转回头对农大叔道:“农大叔,这就是我所住的村子。”
农大叔观望四周,说道:“才傍晚七点钟,为什么一个人影都没有?”
“村里的人都是这样,傍晚后几乎没有人走到路上。”文武微笑道。
文武走到一间小泥屋前停下,屋里有光,他想上前叫黄大叔,但被农大叔阻止。
“文小弟,谢谢你带我到老黄的家。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赶快回家吧,免得你父母担心。”农大叔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辞了。”文武道。
“文小弟,请问你的家在哪里,还需要走很远吗?”
“走到这条路的尽头,转右,沿路走上山坡,走到山林边就到我的家。”
“改天我拜访你家,谢谢你今天为我带路,免得我在郊外留宿。”
“农大叔,不客气。你保重。”
文武和农大叔道别后,便加快脚步回家。
第四章完。
浪之岩武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