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几声枪响。
有卫兵不信邪,拿出火枪对着空中的颂月放了几枪。
但火枪连开锁修士,都很难杀死,如何对付的了现在的颂月。
开枪之人,立刻被密密麻麻的黑芒斩中,倒在了血泊里。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谁再跟着那番公子与之同罪,死。”黑芒之下,颂月以低沉声音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终于有人怕了,有不少人不顾番公子威严逃到了旁边。
咬咬牙,令人惊异的是,番公子旁边那两狐女,竟也跟着离开番公子。
立刻有人想要跳出阻拦,可还没等他出手,漫天黑芒落下。那想要阻拦之人,便被黑芒洞穿。
就这样,诡异的,人群中让出一条路,任由那两个狐女走出。
看到狐女离开,紧跟着又有不少人离开了番公子的阵营。
不过,最终还是有不少人,坚定的留在了番公子身旁。
棚屋前的小五、白叔已经看到了颂月,小五还好,白叔更是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小五突然想起,之前颂月在棚顶对他说的话。“跟我跑”,小五大叫一声,扶着白叔向西北方向跑去。
颂月朝小五那边望了一眼,随即有一部分黑芒射出抢在小五前头。前方还有敢阻拦者,漫天黑芒飞过不留一人。
那些离开番公子阵营的人,看到这也紧跟而去。至于番公子那群人,他们刚想动便有无数黑芒将他们阻挡。
“我已经给过你们一次机会了,你们既然没把握住,那就全都去死好了”。颂月俯视而下,以极其冰冷的声音开口。
停在空中的黑芒不再悬停,除了托着颂月的,全都朝那群人而去。
血花溅起,有如冥河的死亡之花在开放。那些坚持之人,终于体会到了黑芒的可怕。那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除了番公子那里,有三个门徒勉强撑起一片光幕,死死护住番公子外。
只这一下,那群不肯离开番公子的人,便已经死伤大半。
黑芒呼啸落下,有如密集的雨水,颂月手之所指。黑芒便按着他的指令,横扫而过。
“劈啪劈啪”。
番公子那里的光幕终于撑不住了,番公子脸上带着恐惧。有生以来,他遇到了最为恐怖之事。
他从没想过,只一个人,便可抗衡他安排在这的一个连队。以及,他带来的强大修者,其中还有四个门徒。
他与空中那人的战争,近乎于屠杀,只不过,是那个人,以一人在屠杀他们全部。
“公子,快走,再不走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那几个门徒声音发颤。
在这如雨点落下的黑芒中,那三个门徒修者,第一次对一个开锁修士,感觉到了害怕。
以前都是他们在俯视开天锁修士,可现在,这个恐怖的开天锁修士,竟在以一人之力追杀他们。
颂月如入了魔,他心里有一股恨无处宣泄。阿二、阿三,还有许许多多死在那一场战争里的人,他至今忘不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有多珍贵,他带着那些追随者逃亡。只是想,带着他们去一个没有战争,没有追杀的地方。
在最后的日子里,他甚至无限接近那个梦想。只要他再多坚持一个月,那人或许就会开放那个地方,允许他们进去那里。
可最终他失败了,因为三个“弃光者”的背叛,蜂拥而至的斩光者将他们包围。
他亲眼看着,一个个追随者倒下。血浸染满那个深渊,他身旁都是亲友的尸体。
最后,他以身为薪燃起天火。为的不仅是掩护剩余的人离开,还有打开“地狱之门”,将那群自认正义的斩光者全部送葬。
可永恒神君赶到,那如定下他命运一指落下。天火熄灭,将要打开的地狱之门关上,他终被送上刑台,缚于圣之十字架,遭受了那一点点剥夺人生命的圣刑。
“啪”。
那光幕碎了一小块,无数黑芒挤入,即便是门徒那也不可能抵挡的住黑芒。
伴着一声惨叫,又一个门徒修者,丧身黑芒之下。
至此,还在抵挡的人。只剩那番公子,还有两个门徒修士。
颂月冷漠的立于高天,他对空一指,密密麻麻的黑芒快速在空中集合。不一会,空中竟出现一把长足有十丈的巨剑。
巨剑当空呼啸,直指地面上犹在抵抗的三人。
它的样子,有些像,当年那把自堕黑暗的剑……。
“嘭”。
整个地面颤动,如遭受雷击。三人深处之所,被落下的巨剑轰出了一个巨坑。
灰尘慢慢落下,一切重归平静。
“唰”。
令颂月始料未及,巨坑之中射出一光团。光团之中俨然是那番公子,那番公子手持一白玉佩,玉佩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好像下一刻它便会碎成无数小块一般。
恨恨的看了颂月一眼,光团带着那番公子疾速而去。没几息,便已消失在颂月视线里。
颂月对着那番公子背影一指,他身前隐隐有一只黑色的箭凝结。
“啪”。
突的黑箭碎裂,颂月自半空跌落。虚弱之感,如潮水涌了上来。
所幸最后时刻,他已降到离地一丈处。身体落在沙土之上,黑芒一片片消失。
“啊”。
一声吼叫震动四野,如那游厉在荒原中,带着仇恨孤寂了万年的鬼魂。
番公子手中的玉佩猛的破碎,他自光团中跌落。在这声音之中,他明明听到颂月的衰弱,听到颂月的力竭,可他一步也不敢回头。
即便是以门徒修为,对上虚弱的开锁之修都不敢。
月华之下,整个矿场寂静无声。颂月颤颤巍巍站起,走向那矿洞,只如一只默默舔着伤口的狼!
黑暗阴影里,其实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看了眼艰难走向矿洞的颂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一个高壮的身影走出,跑到颂月身边,扶住快要倒下的颂月道:“我扶着你吧”。
颂月抬头看了眼,那个曾在门口相互撞破秘密的大个子。
他没问,他没说。就这样,两个人无言中走向了那矿洞,走向那个让颂月暴起,再忆万年前悲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