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夜之森,所有黑暗种族、黑暗种族后裔瑟瑟发抖中,黑月天使终于被焚成了灰烬。
半空之中只留一双黑血构铸的微型羽翼,这羽翼之上,还有一对月牙印记。
对着这滴血一招,古怪的黑血颤颤巍巍落向颂月手心,消失在颂月身体里。
与此同时,颂月胸腔处,再有一处光点亮起。
七锁启门,已开其三。
而在颂月未感知到之处,他身体里某一个地方亮起一团金色火焰。
金色火焰之中,有符纹沉浮。其中一个为黑色月牙,一为蜘蛛之形,那蜘蛛之形符纹,气息同之前的鬼人蛛一般无二……。
接下来的几天永夜之森出乎寻常的平静,所有黑暗种族以及黑暗种族后裔,都在垫伏中瑟瑟发抖。
好似天空中飘着一团火,谁敢异动,谁便要被焚成灰烬。
永恒黑暗的森林,终于走到了尽头。颂月带着茜茜、弥尔,虽说一路危险不断,但总算是走出了永夜之森。
颂月朝茜茜递过一个挎包,这挎包是自巴卡那里得到的。“给你,里面还有一本‘法术集’,你都一起拿去吧”。
看了眼装有噬金鼠王幼仔的挎包,茜茜拼命摇头。
“这些东西我都用不到,你就拿着吧”。颂月强塞进她怀中。
“那我还可以再见到你吗?”茜茜脸刷的一红,说这话好像用尽她勇气。
颂月微笑,这姑娘还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呆傻姑娘。“你好好修炼,等你成就了大法师,我就算不想见你,你都可以将我从世界的角落拎出来”。
姑娘眼眸有亮光,忽的坚定道:“嗯,我一定好好修炼,将来我一定会成为大法师的”。
弥尔抬头望天,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颂月微笑,茜茜手里那只法杖,他好像见过。万年前,光明之启还没有到来。
那时的万族之皇,也就是他父亲身边。曾站着一个,一人便可抗衡万族十大法师的男人。
那男人,在光明之启到来的那天,同万族之皇,共赴了那场注定会死的战争。
挥了挥手,颂月同茜茜、弥尔告别。他没有说的是,其实那法术集比噬金鼠王幼仔珍贵多了。
那可是,他凭着惊人的记忆力,从那男人从不离身的“光明法典”上,摘抄下来的。
一万只噬金鼠王幼仔可都不及,那笔迹有些潦草、歪扭的法术集。
颂月前往,离永夜之森不远的一座城池。这座城池在呼唤他,他记得这座城会心痛……。
“啊”。
永夜之森深处,一座寒潭前,一个焦糊的人形生物,发出痛苦尖叫。
这尖叫凄厉至极,就连离寒潭不远,一个成就了门徒的黑暗种族后裔,听了都远远躲开。
“怎么可能是我,我怎么会变成如此丑陋的怪物”。人形生物喊叫时,她身上还有黑炭一样的焦化物掉下来。
“都是那个叫颂月得男人害的,你如果答应同我融合,我便帮你杀了他,而且假以时日,我一定会帮你恢复从前的样貌”。与喊叫之声不一样的声音,诡异的也从那焦糊了的人形生物体内发出。
它没有说的是,夜之火燃烧过了的东西,绝无再恢复之理。
咬牙切齿,焦糊了的人形生物,像是恨入骨髓般道:“好,你发誓帮我杀了他,并帮我恢复从前的样子,我就同你融合”。
“我发誓”。另一个声音响起。
焦糊了的人形生物闭上眼,紧随之,一条血红藤蔓,自人形生物体里长出。
不一会,血红藤蔓便覆盖满她整个体表,只留那双烧焦了的双眼。
烧焦了的眼皮猛得睁开,原本只有一只充血的眼睛,此刻两只皆充血赤红。
“呵呵,是你吗?真希望那就是你”。焦糊人形,嘴巴覆盖处的藤蔓蠕动……。
孤泪城,离永夜只森不算太远。走了大概两天,颂月便来到了孤泪城。
同万年前一样,这座城好像并没有多大改变。斑驳的城墙,摇摇欲坠的石块,以及那可以纵目十数里的城楼。
但它终究不是从前那一座了,颂月看到隐藏在墙体里被称之原度火炮的东西,还有原度火炮的缩小版原度枪,这都不是他那个时代所有的。
望着这有些破败的城池,恍惚之间,颂月好像记起,好像有什么人,曾同他一起在这座城的城墙上戏耍。
那人夜光之下,一身淡蓝衣裙,曾跳出他永远也忘怀不了的绝世之舞。
可是为什么,他竟然记不起,那人的容貌。好像有一曾薄雾,遮住了那人的面孔。无论他如何焦急,那薄雾都不曾散开。
万年前的事,他并不全都记得。有些就如覆盖了灰尘上了锁,无论他如何去想,始终都想不起那遗忘了的到底是什么。
可偏偏奇怪的,他分明记得,那些上了锁的记忆对他很重要。
颂月抱着头蹲下,脑中翻江倒海,里面有什么,欲要挣脱开来。
“嗖”。
一道瘦小身影快速冲来,手里拿着一片黑膏药,一下子贴在颂月手上。
颂月本来已经快记起了点什么,可是忽的被他这一扰。那已经开了一条缝的记忆箱子,再一次重重盖上。
颂月恼怒,反手一抓,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腕。手上一用力,那人大呼喊痛。
“你干什么,快松开我,刚刚我在帮你治病。你已经用了我的药,快点给我钱,至少十个银币”。被抓之人,放声大叫。
颂月眼里隐隐有火跳动,手上越加用力,抓住这个瘦小无赖。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没有天理了,外乡人欺负人,看病拿药不给钱,还当众打人”。瘦小无赖,开始撒泼。
让他这么一闹,有几个“主持公道”的人立马走了过来。
无赖对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出来指责颂月。人群越聚越多,后来之人议论纷纷。
颂月,还真被这群人,说成了一个当街耍横欺负人的恶霸。
颂月没有解释,只是以眼神冷冷地扫了这群人一眼。顿时间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议论之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望着颂月冰冷的眼神,再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未等瘦小诬赖说完,颂月松开了瘦小无赖的手,只是以眼神注视着他。
瘦小无赖在颂月死寂的眼神中战栗不已,跟颂月没对视几秒。在那如山的压力,心惊胆战中他竟然逃了。
眼见瘦小无赖逃跑,人群随即轰然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