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佛懒洋洋的回到三楼的卧室中,她听见二楼那个老头在那使劲敲着门之后,进去不知多长时间。她心想:
“那个'温室小花'有什么值得那老头拯救呢?“
詹妮佛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见到阿维拉奇那个怪老头时的场景。自己第一次听见这些“诡异“的话语,包括自己第一次看见阿维拉奇的“魔法“时跟艾玛一样一样的表情。她不禁冷笑了一声:
“呵!真是难姐难妹!“
詹妮佛甩了甩头发,带起耳麦,詹妮佛最不愿意就是回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些冰冷的桌椅,食堂里吵闹的声响,四周全人……詹妮佛使劲的晃晃脑袋,强迫使那音乐灌进脑中。她跟着音乐的节奏,轻轻的在地板上敲打着双脚。詹妮佛打开电脑,开始又一遍一遍的查看电脑中的资料,她的面容在蓝色的荧光屏的闪烁下,显出了一种愤怒但又不解的样子。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一次比一次狠。不知过了多久,一阵令她觉得该死的钟声从楼下传来。
“叮……咚……“挂钟准时敲过了十二下,其实艾玛早就醒了过来,一直睁着眼,躺在床上,双手被在脑后,大拇指叠交着,双脚搭在一起。一直在想这一天她所看到的,听到的,回想一切一切。深想的艾玛都已经忘却了时间的存在,直到这十二声钟声响过,艾玛才这道原来新的一天又到来了,离她的生日又近了一天。
艾玛从床上弓着腰坐起来,定了定神。渐渐的,又开始回想阿维拉奇所说的每一句话。艾玛第一个浮想在她脑海里的是'五界',五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且阿维拉奇也明确了在“黑潮年代“之后五界被分割开来。她想不到通的事有很多。
“为什么五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会出现在她一个人的眼中?是那精石所化的“龙纹“的能力么?如果真是拜这“精之力“所赐,那么詹妮佛.。詹妮佛是不也跟自己一样呢!“
突然间艾玛感觉自己和詹妮佛的命运是如此的可悲,如此的相似,这两条“龙纹“将两个人的命运紧紧连在了一起。她不禁开始有点同情那个令自己讨厌至极的“租房客“。可是当她一想到了詹妮佛在客厅中讥讽自己是“温室小花“的神态,那种轻蔑的嘴角,那种鄙夷的眼神。艾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接着嗵!的一下,趴到床上鼓起小嘴自己在那生闷气。
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的走着,窗外偶尔回传来乌鸦的几声低鸣。艾玛侧耳仔细听了听门外是否有响声,感觉四周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她心里烦乱的的很,脑子也嗡嗡作响,根本睡不着。干脆直接起身跳下床,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从书架上抽下日记本,摊开它,偶尔翻过前面的日记,还会留意的看一看,看那自己小时候的日记,字迹清秀,页面整洁。由于有“强迫症“连一个勾摸都没有。真的是有种感慨,“真是看字知人心啊。“艾玛笑了笑自己为何如此自恋,接着拿起笔,开始写下昨天的事情。
“日期:9月30日,星期六.。“写着写着,她从清晨的奇怪的景象写到海德公园的诡异经历。接着要写阿维拉奇那一番“游神说鬼“的话……越想越觉的好笑,越写越觉的不着边际。感觉阿维拉奇与自己的对话就像“甘道夫“与“佛轮多“开启“魔戒之旅“前的对话一样让人实在无法令人相信。艾玛又动动发麻的手碗继续往下写“法拉创世“,“五界的历史“,“黑潮年代“……等等事件,不禁停下笔陷入深思,闭上发酸的双眼,斟酌着阿维拉奇之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每一个面目表情的变动。又回想以前她遇到那个“赛巴斯蒂安“的每个动作,每个细节。艾玛第一个能确定的是“阿维拉奇没有对自己说谎,他们的确是同一个人。从左手持杯的习惯到经常性喜欢挑眉毛的动作,还有那说话时会尾音上扬以及“A“的开头的读音经常性说的很重。那完全不像是英国其他地区的方言。再者说来他自我介绍时,他的副姓中有“赛巴斯蒂安“这个姓。所以可以肯定无误,不是其他人伪造成他的样子。至于第二点艾玛想了好久,因为她试着开始探索阿维拉奇对自己说这些话的目的,她试着去相信他说的话。可是看不出一点端倪来,
“阿维拉奇难道说想让我跟着他去那五个世界?可自己又是为何要去?“他所谓的“黑潮年代“不早已过去了。而且“圣者法拉“也创造了二十圣物来维持和平嘛?就算我是所谓的“精石—龙纹化身“。那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他的。“
又想到了纹身,艾玛更愿意把它叫做'伤疤'。活到十六岁了,艾玛从没喜欢过那黑乎乎的“龙纹“,那次偷看詹妮佛时,看到了那纹身大致的模样,像是一条“苍龙“,因为她中文选修课的老师介绍过几种龙的形态,自己还记得当时她说:
“中国古代有几种龙,有鳞的蛟龙,有翅的应龙,无角的螭龙,有小角的虬,媵蛇以及集合了以上特点的苍龙。
艾玛当时听完课,“也好奇自己后背条是什么?“也偷偷摸摸的看过,不过实在无法辨认,准确说艾玛自己根本不敢去看。记得第一次看见自己后背的那丑陋的“龙纹“,当时透过镜子看见了那只龙的眼睛,感觉那只'龙眼'会动并且死死的盯着自己。吓得艾玛都哇哇哭了出来。自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想看见“它“,就连看《霍比特人》电影中的'史矛戈'时,艾玛都刻意闭上眼,让剧情跳了过去。因为艾玛着实无法面对“它“
艾玛想着想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她拄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看那一页的日记,马上就要写到底了。甩甩脑袋,想让那“龙纹“踢出自己的脑袋,那龙的眼睛在她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她想遗忘它,但却怎么也忘不掉,不过这时到让自己想起“詹妮佛“那左臂上的纹身,看詹妮佛昨天对阿维拉奇的说话那种语气,貌似看起来两人认识时间不短了。不过当阿维拉奇说教她的时候,詹妮佛没有做过多解释。这点倒是令艾玛觉得她好像是对'阿维拉奇'有点不敢过于放纵自己。照以往如果老师或玛丽姨妈这么说她,她会第一时间,一句话反驳回去,绝不给那些说教之人任何有机可乘。不过这些琐事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詹妮佛知不知道阿维拉奇对说的那些关于“五界历史“。
艾玛很好奇阿维拉奇当时是怎么说服詹妮佛相信自己身上的“龙纹“事实的,艾玛心想:
“她会不会像我一样,表示出无奈和不解呢?“不过从詹妮佛后背的“烧疤“和她那痛苦的表情来看,她应该与我一样痛恨这生来的“诅咒“。
艾玛甚至把她们两人的同病相怜,怎么发现的“詹妮佛的龙纹身“也一五一十的写上去了。渐渐的她开始在里面夹杂私人的感情,抱怨命运为何如此不公,让这样的事降临在彼此身上。饱受着自己内心的痛苦。艾玛越写越用力,越写越生气。“咚。。咚。。“笔敲击桌面的声也越来越响,根本停不下来,慷慨激昂的书写着。可是一不小心“嘶啦“一下笔由于用力过猛,把本上划上了一道口子。写的正在兴头上,好不容易感觉内心的愤慨抒发出去,这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她不耐烦的撕掉了自己好不容易写下的日记。虽多有不舍但总算是自己爽过了,艾玛把废纸仔细的叠好放到草稿纸盒中。那是她专门用来收集废纸的盒子,里面的纸可以再利用。然后呆呆的坐在那,肚子这时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她叹了口气,
“这也是没办法,昨天看了一天的'景'听了一天的'故事'。早,中,晚三餐全略,真是没谁了。“
接着艾玛悄悄的穿好外套,关上台灯,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随着艾玛渐渐的将门关上,她没有发现书桌上的日记本,崭新的一页上正往外渗出墨迹,那墨迹逐步的形成一个个字母,“日期:9月30日星期六.。“一篇一模一样的日记,正一点一滴,一字不漏的呈现出来。
詹妮佛依旧睡眼朦胧的望着电脑屏幕,手上也依旧凶狠的敲击着按键,她嘴上还在不断咒骂为何自己的鼠标是如此的迟钝。这时门外传来间歇的敲门声。
“走开!正忙呢!“詹妮佛不耐烦的喊道。
紧接着门一下子悄无声息的打开了,詹妮佛看见阿维拉奇身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袍子,站在门前,左手手上的'原石'之杖,紫光异常的明亮。詹妮佛没好气的有装作很夸张的恭维声说道:
“亲爱的阿维拉奇,您又有何贵干?“她故作一副妩媚的姿态看着他。
阿维拉奇不为所动的说:“亲爱的詹妮佛,我需要你跟艾玛谈一谈。“
詹妮佛想都没想头又转回了电脑屏幕撇下一句“没门!“
阿维拉奇往前迈迈了一步,那手杖柱头上的紫色光芒,又变的更加耀眼,仿佛吞噬了一切事物。他平和而又不震慑的说道:
“带上她!“他顿了一下又说“是唯一途径。“阿维拉奇把'唯一'两字说的又慢又重。
詹妮佛底下头想了想说:
“仅次于这一次。“
阿维拉奇又露出了微笑,点头表示默许。他刚想转身往外走。只听詹妮佛叫住了他,用手指着他的鼻子说:
“不许再叫我亲爱的!“
阿维拉奇挑了下他的白眉毛,打趣的看着詹妮佛,然后离开了。
此时艾玛小心迈进一片黑漆漆的走廊,看那斜对面的房间内的灯光透过门下那窄窄的的隙缝照到昏暗的走廊中。她尽量把脚步放轻,即使这样还是能听到那老地板发出吱哑,吱哑的声响。艾玛翘起脚尖慢慢的走到楼梯旁,双手紧紧握住那微微左右摇晃的扶手,那扶手在接触那一瞬间突然发出“嘎吱“一声,吓得她差点失足踩空。艾玛慢慢回头看看空荡荡的走廊,又看看三楼的阁间,竖起耳朵四下里听听。
“感觉没什么声音。“艾玛又继续颠着脚尖磨蹭下去,来到客厅。
艾玛轻轻的打开了厨房的灯,走进去开始找吃的。打开冰箱后,发现还有一些剩余的糕点和牛奶。紧接着她拿到餐桌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吃着吃着,艾玛想起今早玛丽姨妈的抱怨
“为何总会有厨房的东西少掉?“
每天早晨玛丽姨妈总会说
“又是谁咬了半口的奶酪?又是谁喝了半瓶子酸奶随便的撇在桌子上“
每当这时玛丽姨妈总会用她的眼睛一会瞅瞅艾玛,一会瞅瞅詹妮佛。好像家里无缘无故的出了两个贼一样。每每这时詹妮佛都压根就不吊玛丽姨妈,自顾自的在那啃她的早餐包。而艾玛则会一再劝姨妈说“那是老鼠在作怪“。可是玛丽姨妈总会很固执的说
“怎么可能是老鼠?老鼠怎么会拧瓶盖?“
以至于后来姨妈把艾玛的嫌疑看得更重了。之后艾玛也就学着詹妮佛,不再给予理会了。艾玛想着想着,笑了出来,自己拧开牛奶的盖子自言自语到
“是啊!老鼠怎么会拧瓶盖呢!
正当艾玛的肚子还没填满时,忽然她听见“吱……啦……“的几声从楼上传来,此时艾玛的嘴里还塞着食物,满脑子胡思乱想。她立刻回过神来,仔细分辨楼上的声音。
“那应该是“租房客“阁楼的关门声音。“
因为艾玛每每上楼给那个“租房客“送饭时经常踹她的门,以至于那门的合页都松动了。一开门一关门发出刺耳的“吱……啦……“声。艾玛向客厅中探探头,听见了“蹦,蹋,蹦,蹋“下楼梯的声音。楼梯的木板发出快要零碎了的“嘎吱嘎吱“的声响。艾玛这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现在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就如此的凑巧深更半夜的来到自己面前。两个视彼此为眼中钉,肉中刺,而又是如此的命运相似遇到了一起。脚步声越来越响,艾玛的心思越来越越乱。她开始设想起她与“租房客“之间可能具有的情节。“可能两人彼此都不说话,一直做到天亮“。她想到这,摇了摇头“不,不行,这样多尴尬啊“。她又想“可能我会先对她说起“阿维拉奇“对我说的话“。艾玛摸了摸下巴,觉得这也可行,并且做好了“詹妮佛“根本不给予理睬,自己对牛弹琴的准备。正当艾玛还考虑自己如何开头而望向客厅时,她突然觉得的“这些“是压根就没希望的事。她想起了今天早晨的那句讥讽的“温室中的小花朵“。艾玛的火气又冒了出来,她心里念叨着:
“可能我们没聊两句,就已经把这座房子吵的个底朝天了。“此时脚步声已经停了,“詹妮佛“,已经站在了厨房的门口。
“詹妮佛“这会脸上没有挂着浓妆,从她搬进来到现在,艾玛这是第一次打量她真正“庐山真面目“。艾玛一边故意装作低头吃糕点,一边瞟向詹妮佛。
“没带妆容的'她'可真美!“五官是那么的匀称,有着像“维纳斯“一样的高额头,两只眼睛拭去了浓浓的眼晕,显得如此炯炯有神,而且左眼的“蝴蝶“也不见了。整个人顿时充满着朝气与活力。
只见她拉开凳子,也不顾凳腿与地板的摩擦声。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对面。艾玛抬起头,抽出一张纸,仔细的擦擦嘴边,自己刚刚满脑子想好的开头,一时间却不知如何谈起。她涨红个脸,又不甘于气势上输于对方,瞪着詹妮佛头顶上方,面对这个全新的“租房客“感到一时的语塞。而詹妮佛则问也没问随手抓起一个蛋糕,一边嚼,一边说:
“原来平时总来“偷厨房“的就是你啊。“
艾玛一听,愣了一下:
“什么?偷厨房?“她感觉到“詹妮佛“那股阴阴的,不怀好意的那股气势。艾玛也不甘示弱回敬了一句:
“怎么可能是我呢?说不定就是哪个半夜三更立下规矩不让人管束的老鼠在捣鬼呢!再说这是我家,我为什么要偷,这是我“家“!“
艾玛把“家“字咬的紧紧的,怒目瞪着詹妮佛的脸,好像眼睛中要喷出火一样。詹妮佛继续吃着蛋糕,完全忽视了艾玛的存在,直接说到:
“阿维拉奇决定把你我带入“魔界“,去奉行一个使命。我是受他之托来先打个前站的。“
艾玛对她这种直白的说法感到非常不适应,随即她反问了一句: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刹那间,詹妮佛有那么几秒钟,好像时间都停滞了一样,她手上拿着蛋糕,嘴也停止了咀嚼,眼睛眨了眨,好像在沉思,又像是被什么事情给惊诧到了一样,不过没有多长时间又恢复了以前漫不经心的状态中去。眼睛瞅着手里的蛋糕在面前晃来晃去。但这一短暂的几秒自然没有逃过艾玛的眼睛。艾玛不禁开始仔细斟酌自己刚刚的话语有何不对劲。这时詹妮佛开口了说: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
紧接詹妮佛着低下头,用右手撩撩自己的发髻。艾玛看她并没有表现出那种不耐烦的样子,她又问了一个困扰自己好久的问题:
“你和阿维拉奇第一次碰面时都说了什么?“艾玛身体向前倾,两手抱着怀,两个手肘拄在桌面上,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詹妮佛。
此时詹妮佛抬起了头,两人的头近的可以说就连彼此的气息都感觉得到。詹妮佛瞅着艾玛的眼睛,眼神是如此的浑浊,如此的空茫。两人就这么谁也不说话,静静的对视着。楼上微弱的挂钟声音,都能听得见。“叮……咚……叮……“这是艾玛第一次在与詹妮佛的交锋中,占据上风,此时艾玛一动也不敢动,感觉自己都要窒息了,空气向她紧紧的压来。弄的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只见詹妮佛“砰!“的一下向后仰去,靠在凳背上,两个抓着扶手柄,艾玛看得出来两只手十分用力,连肉色都被挤得范了白。詹妮佛向着客厅望了望,撇过头,看了一眼艾玛说:
“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然后又抬起手指着艾玛说:
“我在问你的决定。“
接着詹妮佛开始捏响指,故意把脖子扭出“啪,啪,啪“的声音打破了刚刚的肃杀的僵局。艾玛,歪了一下脑袋,也顺着靠到了凳背上,双手合十,两脚伸直双腿叠在一起,就像是“福尔摩斯坐在安乐椅上,听着毕生给他讲案情一样“。说了一句:
“你看上去很急躁“。她挑了下眉毛示意詹妮佛,嘴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面容。詹妮佛还在拧着脖子,发出嘎,嘎,的声响,咬咬她嘴内侧的肌肉,接着回了一句:
“你看起来很得意!“
“呵!“艾玛低下头,轻轻笑出了声,接着她刚想开口,詹妮佛打断了她:
“我想我不需要在重复一遍问题“。艾玛看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样子,知道再往下说也没什么希望了。紧接着她闭上眼,想了想说:
“我不想离开这个'家',离开它我会感觉像丢了魂一样,但我可以考虑考虑阿维拉奇说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见他一面。“艾玛小心翼翼的,慢慢斟酌把每个字都说的明明白白,看了一眼詹妮佛,见她眨,眨眼睛,打了个哈欠,起身就要离开,刚到厨房门前,她站住脚,回头看了一眼艾玛,眼神中充斥着轻蔑的说
“我们早就没有家了“。转身上楼去了。
艾玛呆呆的望着詹妮佛离去,心里还回环着那句话
“我们早就没有家了!“
为何是“我们“?此时艾玛也起身将装蛋糕的盘子送到水池中去,打开笼头,一边漫不经心的洗着,一边在揣摩詹妮佛的那番话。不禁想“家“在她眼里到底意味着什么?其实对于艾玛来说,这间房子就是她的家,虽然刚刚得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玛丽姨妈竟然与自己毫无血亲关系,但这都不重要。一个自己待了十七年的地方,一个眷养了自己十七年的女人。谁会忘记那些曾经给予自己的温暖的人和物呢?盘子被刷了一遍又一遍,艾玛心中的思绪像波涛一样汹涌澎湃。她收好了盘子,关上厨房的灯,匆匆忙忙向楼上走去。
艾玛上到二楼,看见自己的屋内透出了光亮,嘀咕到:
“记得自己特意关上的灯啊。“
接着艾玛小心翼翼把门开启一个小缝,
“是玛丽姨妈!“艾玛略显吃惊,她看见玛丽姨妈正在床头旁背对着艾玛,用手抚摸着艾玛墙上的奖状,指尖从每一个镀金的大字上一个一个的滑过。艾玛悄悄的走了进去,站在衣柜旁黑暗的角落中静静的看着姨妈的一举一动,突然内心一股热潮在涌动,她想过去抱抱姨妈,告诉她
“我从不在乎那些“血亲“关系,自己只想和你在一起,生活的快乐。“
艾玛克制住自己,因为她听见姨妈抽泣的声音,她最不忍心看到就是深爱自己的人因为自己而伤心。随后玛丽姨妈转过身去,捂着嘴,眼睛都已经红肿了。姨妈走到衣柜中开始翻找东西,玛丽显然根本没看见艾玛此时就在她身旁。这是艾玛第一次有意识的看姨妈,看见那苍老的容颜,两边鬓角早已斑白,头发再也不是自己孩提时在海德公园中抚摸的满头黑发,而是夹带着许多的银丝。岁月的刻刀在她脸上留下了道道皱纹,长期的操劳使得皮肤已经松弛垮泄。艾玛低下了头,不忍心在去看转头看向书桌,书桌上的日记本已经合上了。艾玛抿抿嘴唇,感觉口中出奇的干渴,她强装着笑容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玛丽姨妈当时正半蹲着身子在那翻找衣物。艾玛刚张开嘴,想发出声音,可是内心却不知如何去面对姨妈,她想起了自己这十七年来的一切的一切,想起了自己因为吃饭剩菜而被姨妈狠狠批时,自己摔盘子就走留下玛丽姨妈尴尬的坐在那。想起了自己每每心情不好时反锁在屋内,都是姨妈苦口婆心的隔着门求自己吃饭,想起了姨妈忙得苦不堪言,却一个劲的拒绝自己的帮忙,把自己推向屋内,安抚自己睡着后,再去收拾杂物的那一夜又一夜。艾玛强忍着不让在眼中打晃的眼泪流出来。接着艾玛也蹲下身,轻轻的佛在玛丽姨妈的背上,侧脸贴着姨妈的肩膀,泣不成声。这时玛丽姨妈怔住了,她感受到了那气息。
“那让她回忆起她第一次听见那女婴的哭声响澈孕房的声音,让她想起看到孩子第一次张开双臂,两条腿第一次走向自己的怀抱的那一刹那。让她记起每次哄她入睡后,那股轻轻的喘气声。让她想起第一次带她来到公园时那种对所有事情新奇的神情。让她想起那些曾经不愉快过后,撅着小嘴搂着自己的脖子哄自己开心时,那调皮的话语。让她……“玛丽的大脑像有一股电流流过一样,痉阮了一下。
没错这气息她再也熟悉不过了,是“艾玛“。
玛丽姨妈站起身,扶起艾玛,两人坐在床边,玛丽用手背拭去艾玛的眼泪,冲着艾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
“我的大丫头,长大了,还有一天就要过生日了,姨妈祝你十八岁生日快乐。“
艾玛低下头收拾一下头发,抹抹脸蛋,试着笑了笑对姨妈说:
“谢谢。“艾玛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容肯定是很难看的。随后玛丽姨妈一边用右手整理了一下翻折的衣物,一边说:
“阿维拉奇“。她顿了一句,喉咙哽咽了一下,继续说:
“他希望你跟詹妮佛能随他去'魔界'完成你们的使命。“接着玛丽打量着艾玛,看她有什么反应。但是艾玛并没有告诉姨妈詹妮佛已经告诉过她这个事情了。而是假装并不知情的问到:
“你.你是“魔界“的人,你知道是什么使命么?“
玛丽姨妈望着她,双眉紧锁摇了摇头说“我已经很多年没回'魔界'了,只听阿维拉奇说,,,说什么'预言',具体的他也不肯透露。“艾玛从姨妈的眼神中看得出这是实话,她也就没再多问这个问题。她岔开话题说:
“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吗?“她缩下头,看着姨妈。玛丽姨妈根本没多想,张口就回答:
“嗯!“语气十分坚决。艾玛略为点了下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姨妈的心意了。姨妈也点点头说:
“阿维拉奇在我的房间,你可以去那找他。“艾玛刚把双手拄在膝盖上,想起身离开。但她又一次坐下了,看着姨妈,问出了困扰她十七年的问题,这个问题本来她已经觉得淡忘了,可是经过昨天那一系列奇怪的事情,那个问题愈加困惑着自己。
“玛丽姨妈,这是我最后一个请求,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接着艾玛又把自己看到的出生证明和那张照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可是她没有看到玛丽姨妈的脸色愈加苍白,手开始不住的发抖,嘴唇开始上下打颤,玛丽姨妈还没等她把所有的事情说完就开始一个劲的把艾玛往门外推,艾玛对于姨妈的反应格外的吃惊。玛丽用出平生最大力气,把艾玛近似于扔出了门外,而且在关上门那一刹那,艾玛看见玛丽姨妈的眼神中透出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悔恨之情那神情中充斥着愤怒和一丝丝害怕。“砰!“的一下关上了门。无论艾玛如何劝说,如何道歉,玛丽姨妈都不给予回应。艾玛不得不离开了房门,往阿维拉奇那走去,就在离开时那一瞬间,她听见了房间内传来阵阵哭声。
艾玛不知道为何姨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那神情令艾玛自己都感觉胆寒。
“我想知道自己的身世有错吗?“她慢慢悠悠的在走廊中信着步子往前走,不禁在担心姨妈会不会因为自己这一番话作出什么出格的事呢?那个问题经过这样一个小插曲,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越来越徘徊在自己的脑海当中缠绵着自己,正当这时,她看见姨妈屋子的房门大开,屋子中散发着紫色的光亮,柔和但足以看清一切。艾玛迈进屋子里去,看见阿维拉奇正静静闭着眼,盘坐在床上,手上的权杖横在双股之上。权杖顶端的那颗“原石“正是光亮的来源,那光随着艾玛的渐渐走近,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晃的艾玛不得不用手遮住眼睛。正当艾玛抬起右臂的同时,看见自己右臂上的“龙纹“透过衣服显现了出来,那碧绿的光芒辉映着“原石“。此时,阿维拉奇用左手佛过柱头轻声说了一句:
“阿布拉卡达布拉“那光线渐渐暗了下去。艾玛站在阿维拉奇面前听见他对自己说:
“决定好了么?亲爱的艾玛。“艾玛,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我决定与你同行。“
“不是我,而是我们!“
“我们?“
“我可不能允许亲爱的詹妮佛和你两人在魔界随意逛!“
阿维拉奇睁开眼睛,冲艾玛微笑了一下。又问道“我本以为你会犹豫不决,是什么让你毅然决然的离开自己的'家'呢?“
艾玛略加思索回答到:“我要了结一切的渊源,然后在回到这里,与姨妈在一起。“提到玛丽姨妈时,艾玛的语气更加坚定。阿维拉奇看看她,表情中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接着说了一句:
“那好,好好休息,收拾下行李,我们六点钟出发“。
“六点?“艾玛惊讶的叫道:“那我得向老师去请假!“
听到这阿维拉奇哈哈笑道:“不用那么麻烦,去吧!我们保证会准时送你回来。“接着艾玛一脸狐疑的离开了房间。
接着艾玛冲回了房间,看见玛丽姨妈不知去哪了。一个行李包放在桌子上,包旁还搁着玛丽姨妈送给自己的那块腕表,旁边写着一行字,“戴着它,放心的去完成你的使命。“
艾玛带上腕表,将纸条塞进自己的日记本里,将日记本装进包中,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四点刚过。艾玛又昏昏迷迷的躺上床去睡着了。
劳累的艾玛没有注意到,自己墙上的奖状已被玛丽姨妈全都摘了下去,不知哪去了。她还梦见自己见到了那胡子拉嚓的爸爸,和盘着头,有着高高额头的妈妈。他们正数着自己的奖状,冲着自己微笑的点着头。
“我家艾玛真棒!“艾玛笑了一下,翻了个身又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