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安道:“我只怕那些人会对心儿和公主不利,况且听那陈理说,他们意在要挟武林世家不要插手他的武林一统计划,若是咱们明着跟他们为敌,怕是后果不堪设想!”高鹏插道:“老前辈有什么事只管叫我小高去做,只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右平天道:“恐怕这两年江湖武林就要腥风血雨了!敢问庄主,可是一伙黑衣人截走了当朝小公主和令千金!”赵明安奇道:“这件事也是前几日刚发生,并未在江湖传播,为何石姑娘会知道?”右平天黯然道:“小妹叫石嫣然,赵大侠不必客气!为何我会知道,因为这些黑衣人上个月便大闹我石姬宫了!掳走了宫主独子!我石姬宫已派出大批人手寻访这伙不速之客了,至今毫无消息!这些人个个武功奇高,甚至很多我石姬宫绝学他们竟然也学会了,倒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为此,宫主大发雷霆,将我宫内弟子排查了个遍!但宫内弟子除了宫主,没有人会那么多石姬宫绝学,故而也就不了了之了!”高鹏忽然道:“对了,三个月前我听贾公府的一个伙计说贾公府被袭,老员外独生女儿被掳走,听说后来不知道为何又给送了回来,我问那伙计为何如此,他支支吾吾不愿多谈,说员外吩咐此事不准外传,以免污了小姐清白!后来我软磨硬泡他才说,是老员外用府里最珍贵的东西把小姐换回来的,至于是什么东西倒不知道了!”石嫣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高大哥这些话若是让贾员外听见,定要将那个伙计的腿打断,再将你杀了灭口!”高鹏也是脸一红道:“我只是听你们说的事都是好生奇怪,便也将一件怪事讲给你们,倒不曾想得罪了贾老员外,实在该死!”赵明安安慰道:“不妨事,只是我们几人知道,难道还能令高大哥为难吗!”石嫣然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笑道:“那可说不定!”高鹏涨红脸道:“你这姑娘就是爱开玩笑!”石嫣然一副得逞的样子,掩口娇笑起来!三人知她喜欢逗趣也不在意,只是不便跟她一起笑出来!赵明安沉默不语,武君鸿好似没有听到石嫣然的玩笑,眉头紧皱!原来他二人看到石嫣然掩口轻笑的样子都好似看到了武悦心坐在那里巧笑嫣嫣,登时如重锤击在心头,越发不安起来!
石嫣然见他二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知趣的不再开玩笑,想了想道:“既然武林世家已有三家被偷袭,那西林为何能幸免?”武君鸿和赵明安对视一眼,心中越发不安,心道:莫不是西林也要被偷袭吧!赵明安对武君鸿道:“那陈理被我击伤,至少需要半月时光方可痊愈,我想林堡主和林大哥足可应对!只是不知他二人又要照看武家山庄,是否可以照应的过来!”石嫣然又道:“既然四大世家只有一家尚未遭袭,他们若是偷袭林家堡,我想也就在这一两个月内,我们何不来个守株待兔以逸待劳!”赵明安拍手道:“对了,就是如此!”武君鸿疑惑道:“皇上限期一个月救出公主,那些人何时行动我们弄不清楚,总不能就一直待在林家堡守候吧?”赵明安道:“以那陈理的功力,半月时光定然痊愈,我想最多不超过一月他们定然再次出手!再者,我这就去北平贾公府一探,我倒想知道为何那些贼子又把贾家小姐送回去!莫非他们有某种交易不成!”石嫣然莫名一笑道:“只是不要提及这位高大哥最好,嘻嘻!”高鹏一阵脸红,也不说话,只是憨憨的嘿嘿两声!赵明安道:“我晓得,放心!”武君鸿道:“好,如此最好,我也暗访各处武林同道江湖朋友,希望他们能施以援手,尽快找出这伙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赵明安听到黑衣人三个字,身体一震,石嫣然问道:“赵大侠不知想起何事?”赵明安发呆一会儿,摇摇头喃喃道:“不对,不对!”武君鸿问道:“什么不对?”赵明安回过神来道:“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不俗,虽然以陈理为首,却又绝非以他马首是瞻,从他们内力可以传递来看,应该师出同门,虽然武功旁杂,招式不同,但内力一般无二!然则我前些时日在黎庄所击毙的黑衣人身怀一本武功心法!”说着便从怀中拿出那本‘履霜坚冰’,接着对石嫣然道:“石姑娘可知道这本心法?”石嫣然顺手接过,看到心法名称不禁一愣,惊道:“这是我石姬宫不外传的绝学,只有本宫内女子方能习练,倒不是不让男子修习,只是这种武功本身就需要体质极阴者方能发挥最大威力,若由阳刚男子练了,轻则不能发挥威力,重则容易走火入魔!是以这‘履霜坚冰’只有本宫内五位护法和宫主习练,心法更是口口相传,绝不书写成本!却不知为何在你所说黑衣人身上!”赵明安道:“我击毙的那个人跟在武家山庄掳走心儿的黑衣人相比,武功较弱,难道是他们掳走你家公子后,从公子口中逼问出这本心法吗?只是尚未来得及修炼!”石嫣然恍然道:“应该是了,虽然这种武功女子习练更能发挥威力,但宫主向来爱子心切,公子但凡想要的,宫主都会答应,有宫主亲自帮他习练应该不会发生走火入魔的意外!”赵明安道:“既然他们的武功来路如此,那为何又会如此多的武家山庄的武功!心儿刚刚被劫,不可能是从她那里学会山庄武功!”武君鸿接道:“安儿可去贾公府验证一番,或许贾员外便是用诸多武功秘籍换回了贾家小姐!”赵明安奇道:“难不成贾公府有别家武功习练方法吗?”武君鸿道:“当年的贾家前辈不老顽童练武成癖,且悟性奇高,跟他交过手的人无不被他鹦鹉学舌般学了招式去,再配以他高深莫测的内力,便可将别人的绝学武功练得似模似样,外人无从分辨!”石嫣然道:“反正我也是在追查此事,不如就让我跟赵大侠一同前往吧!”不待赵明安拒绝石嫣然接着道:“放心,本姑娘绝不给你赵大侠添麻烦就是!”赵明安看向武君鸿,武君鸿忽然道:“提到不老顽童,老夫倒是好奇安儿你的紫气神功威力如此之大,好似超过了贾盛前辈,却是跟谁学来的,据传贾前辈因习练此功走火入魔而死,紫气神功也因此而失传了,为何你又能练成呢?”赵明安道:“此事说来话长,事不宜迟,等我将心儿救出来再慢慢跟您说吧!”武君鸿道:“不错,救心儿和公主要紧!”
赵明安道:“高大哥走南闯北识人甚多,还请多多打听一伙武功高强的神秘人的下落!”高鹏爽快道:“老庄主赵大侠请放心,我在京城也认识不少镖局中人,请他们帮忙寻找不成问题!”赵明安道:“多谢!”又对武君鸿道:“安儿这就起身赶往北平,岳父大人可还有什么吩咐?”武君鸿道:“现任贾公府员外名叫贾飞羽,他是贾盛前辈的亲侄,虽是几十年来不曾跟人动过手,但据传这人练武资质像极贾盛,因而甚得贾盛喜欢,我想只凭这点,他的武功便不可小觑!所以需要多加小心,不可莽撞!”石嫣然嘻嘻一笑道:“老庄主真是爱婿心切呢,你这宝贝女婿的武功当世能胜过他的恐怖不多了!”
赵明安和石嫣然告别武君鸿,先是花重金买了两匹好马,两人打马如飞直奔北平而去!
这一日,二人来到河间府的沧州,天色向晚,石嫣然道:“赵大侠还要趁夜赶路吗?”赵明安看了一眼石嫣然,看她满脸倦色,坐在马背上身形不稳,便知她已是极度倦乏,虽是武功高强,毕竟女儿身不似自己般在江湖中游走多年,若不是石姬宫有大事发生,她这一辈子也未必会从云南赶来相距数千里远的北平!赵明安想到此处,心生不忍道:“今夜便找家客栈休息一晚,明日或许天黑前就能赶到北平!”石嫣然喜上眉梢赶紧道:“说的是,说的是!”
赵明安嘴角微提,石嫣然眼尖,道:“赵大侠也知道怜香惜玉呢!”赵明安每每跟她拌嘴便想起与武悦心相处的点点滴滴,心中莫名一阵刺痛!石嫣然知她心情,不便开玩笑,她虽然欣赏赵明安的人品侠名,但心中绝无男女之情,相对而言,以她性情更喜欢高鹏那样粗豪之人!想起高鹏,也是眉眼一弯,笑出声来!赵明安奇道:“怎么了?”石嫣然笑道:“不知道高将军如何了?”赵明安越发奇怪,疑道:“高将军是谁?”石嫣然道:“想来以高鹏大哥的武功得个将军还不是手到擒来吗!”赵明安恍然,也是微微一笑道:“不错,高大哥虽是练得外家功夫,正如他所说,一拳打出千钧之力,谁能抵挡!”石嫣然听他夸赞高鹏,竟是心中莫名一喜!
二人找了客栈,要了些酒菜,赵明安道:“酒可去乏,喝些并无害处!”石嫣然也是喜酒之人,虽不敢大口豪饮,浅尝辄止轻酌两杯也是回味良久!两人正吃着酒菜,忽听旁边桌上两个人低声商议什么,赵明安无心偷听,但那两人不知在争论什么,声音忽然增大,就听一人道:“我教中弟子不许吃荤乃是铁律,你吃便自己吃,这种事最好不要叫上我!”另一人道:“什么铁律不铁律,我明教自朱元璋……”二人说到朱元璋立刻压低声音,“自朱元璋脱离明教,自立为王,我明教早已是名存实亡,你以为以他的为人还会允许我等的存在吗!上次方文圣和黄永政来找教主商议反明大计,教主却差点将他二人送官查办,却不知人家武功高深莫测,教主险些吃了大亏,嘿嘿,要我说,就是教主胆子越来越小了!”先前那人劝道:“教主是为我教安危着想啊,老弟,你可知那姓方的和姓黄的是什么人吗?”另一人问道:“难不成是蒙古人?”那人低声道:“那是惠帝忠臣黄子澄和方孝孺的遗孤,现在长大成人,怕是找皇帝报灭族之仇啊!教主若是答应他们,我数万教众便是拎着脑袋跟他们造反啦!造反是那么容易的吗,蒙古人厉害不厉害,陈友谅厉害不厉害,不都败在朱元璋之手,现在的皇帝曾两次亲征漠北,皆大胜而归,你说我这几万良莠不齐的教众凭什么造反!”
听到这里,赵明安心思天马行空起来,想道:“那陈友谅之子陈理,还有这方文圣和黄永政均是欲杀朱棣而后快的人,莫非这方黄二人也是黑衣人吗?还有那晚武家山庄石柱上‘明二复仇’四字,难道失踪的惠帝也是黑衣人?”想到此处,赵明安起身来到那二人桌前,施礼道:“在下无意听二位兄台说话,只是方才二位提及方文圣和黄永政两人,在下有要事找他们,不知二位兄台可知道他们的行踪?”那两人见这年轻人面貌俊雅,说话客气,先前那人站起身来回礼道:“兄台不必客气,你说的这两人,我们也只是见过一面,并不熟悉,是以……”赵明安道:“兄台可否告知那两人的相貌口音如何?”那人道:“那二人一口江南口音,至于相貌却是不知道了,那二人自始至终未曾摘下头上的斗笠,斗笠边缘又是黑纱遮面,至于真正的面貌或许只有……”赵明安急道:“谁知道?”这时坐着的另一人大声道:“你是干什么的,问东问西,爷们可没工夫搭理你!三弟,咱们走!”赵明安正没理会处,石嫣然轻步慢踱过来道:“都说明教中人人品极好,都是急公好义的好汉,却不知你二位哪位是明教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