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刀落尘起,渠成水至
烈日炎炎,天干物燥。
江村的池塘水落石出,泽干而渔,一些池中游虾也被村中的孩子们给油炸了,村中鸡鸣声声不断,十几个村中大汉,用扁担挑着两个木桶,走到了村外二里外的小河,挑着河水回村子洗米下锅,烧水和面。
阳光曝晒大地之前,晨风清凉时刻,一些村中妇人端着大木盆,放着前些天的汗臭衣物,向着村外的小河走去。
“咱村子啥都好,就是吃水难,这一到夏日便要挑水吃,洗衣服还要跑二里外的小清河。”一个妇人手中拎着一个小木桶,放着一根捣衣棍,怀里搂着一个木盆放着两双破布鞋。
“一会儿天会更热,走快些,别在那叨叨了。”另一个妇人开口念道,用卷起衣袖的手臂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步伐稳健,向着村南的小清河快速走去,身后跟着一些洗衣妇人。
小清河水面宽至二三十米,最深的水位三五米,东方烈日散射,一片微波,光艳照人,此时有一些孩子游荡在河岸边,几个胆大的崽子,跳进河中用着狗刨式,身后是一派惊涛骇浪。
“那不是我们村子的那几个小崽子吗?怎么来这儿了?”妇人放下木桶,手中拿着一个捣衣棍,将衣服放在一块平整的青石上,拿着手中棒槌就是一顿狂轰滥炸,对着衣服上的污渍毫不温柔。
“这儿凉快呗。”另一个妇人看着村中的几个崽子,发现有一个是自己家的小愣子,操起一旁的捣衣棍,向着几个孩子狗刨的地方走去。
“小愣子,快看你娘拎着捣衣棍来了。”一个仍然在岸上没有下水的崽子,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一个女人,急忙提上了自己的裤衩子,仔细观摩了一下,对着水中正在狗刨的小愣子喊道。
“快上岸,回村子。”小愣子看着岸边缓缓靠近的妇人,光着身体爬上了岸,拎着自己的衣服,就向远处逃了,河水中其他孩子都跑了上来,跟着小愣子一丝不挂离开了河岸。
“小愣子,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带着村里的孩子来这里偷懒耍滑,不练功,我敲断你的两条小腿。”妇人一手掐腰,手中的捣衣棍指着几个孩子逃跑的地方,开口喊道,几个光着屁股的小子,听声快速消失在了妇人的视野。
“小愣子哥,你那么聪明,你娘还舍得敲断你的两条小腿?”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开口询问,提上了自己的裤子。
小愣子穿好衣服,理了理自己的发型,甩了甩耳中的水,缓缓念道:“我娘不打我的脑袋,我这两条腿可糟了不少罪。”几个孩子不大,跟着十多岁的小愣子向着江村走去。
忽然一行熊人拦住了几个孩子的去路,站在小道上,开口问道:“你们是江村的人?”
“几位英熊好汉,我们可不是江村的人,那村子鸡不拉屎,鸟不筑巢,我们是路过的。”小愣子狠狠摇着头,转过身体,看着身后又出现了一群蚁族人。
“这都是什么玩意?”一个江村的孩子看着蚁族人手中拿着铁矛,开口念道。
“捉了,放到网兜里。”几个蚁族人行动极快,将江村的几个孩子抓了起来,放在网兜里,挑在铁矛上,与熊人族一起向着江村的方向走去。
“活着的感觉真好。”江寒躺在草席垫上,看着窗外的光明,经历了十几天的昏天暗地,总算活着回到了村子,睡到自然醒。
“小寒,你这些几天去了哪里?”江寒的耳畔响起了江语菲的声音,紧接着是几声狼嚎,小白狼站在江语菲的身旁,眼睛怒视着江寒的身体,像是欠他一个媳妇似的。
江寒看着江语菲衣衫不整的模样,站起了身体,缓缓道:“我去减肥了,你快去洗洗吧。”
“是有些瘦了。”江语菲转过身体,装扮了一番,离开了房间,小白狼对着江寒又是狼嚎了几声,屁颠屁颠地跟着江语菲跑了出去。
“不就是十笼叉烧包嘛,以后我让你吃到吐。”江寒看着小白狼离开,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瘦弱的小腰,整理了一番,走出房门,看着桌子上有一小盆嫩豆腐,笑道:“有了小玉姐,不愁没有嫩豆腐吃了。”
三个人坐在桌子周围,一条小白狼蹬在了一个椅子上,占据了江别喝的位置,吃着自己碗中的嫩豆腐。
远处的道路上,又是一批人马正缓缓的向着江村的大门靠近,其中一头驴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背上是一个倒着骑驴的矮胖男人,一手拿着一只炸鸡腿,一手拿着酒袋,逍遥驴游。
“张先知大哥,这次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岩村的村长张老二开口念道,看着倒坐在驴身上的张先知,吃着自己送的美酒和鸡腿,心里不是个滋味。
张先知看了看岩村长,皱着眉头教训道:“老二啊,瞧瞧你那怂样,现在缺了根叉子,连马都不能骑了,不过看在你送的酒肉的份上,今天就出手教训那个混小子,怎么能折了男人的命根子呢。”
张老二听到张先知的话后,低下了头并没有回应,像是戳到了自己的痛处,目光充满着杀意,恨不得将江寒给烹煮了。
一个骑着高马的大汉,手中挥着沾有血迹的大刀,对着张老二调侃道:“一看你上辈子就没有干过什么好事,竟然让我们磨驴山的土匪来帮你,欺负人家一个小村子的村民,最好有两个厉害的货色,可别坏了咱们的名声。”
“厉害的货色,你那大刀片上的鸡血,可快干了。”张老二一脸鄙夷,愤愤开口回应,看着不远处出现了两队黑白人马,正在向着江村的方向走去,队伍虽然比自己的规模小了点,但是比自己的土匪队伍精锐多了。
倒骑驴的张先知,皱着眉头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好了,快到江村了,你们两个怂货别吵了,前面还有人,别丢了咱磨盘山的脸面。”
小清河边,出现了一排飞鸡,落在了几个妇人的身旁,二话不说,就是一阵鸡翅猛拍,几个妇人被拍昏了过去,提在妇人的衣领,向着江村的方向飞去。
高墙上的两位江村青年,看着远方出现了一群熊人和一群蚁族人,淡淡开口:“这野熊怎么出现在了咱村子的范围,从来没有发生过。”
“笨蛋,快敲警钟。”一个青年看着蚁族人长矛上,挑着几个江村的孩子,敲响了身边的警钟,另一个青年也是一阵猛敲自己身边的警钟,两个警钟同时响起,声音快速传遍整个村子。
“难道是那些人来寻仇了吗?”江寒听到钟声,从房子跑了出去,像是一阵风,带起一股烟尘,向着村头的高墙跑去。
“这减肥的效果可真明显,速度竟然这般快。”江语菲骑着小白狼追赶着江寒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家的院子,花娘也披上了一件衣服,向着村头走去。
“把你们村子叫江寒的小子交出来,不然老子就宰了这几个小子。”蚁族人的一个中年人开口喝道,将几个孩子丢在了地上。
“还有这几个娘们。”金鸡族的人,将鸡爪上的几个昏晕过去的妇人丢到了江村的门外,并没有轻易闯进村子,谁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不过看到其他几批人,底气又足了几分。
“看来不需要我们出手了,那小子有人替你教训了。”张先知看着眼前的五股势力,带着自己的人,向后方靠了靠,这土匪当久了,这头脑也贼精贼精的,隔岸观火,何乐而不为。
高墙上的江村人看着来势汹汹的六股势力,心里有些发慌,这比高难就上一次带的人还要恐怖,而且还有三股禽兽族的人,更是不好对付,老族长看着江寒走上了高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去云泉淬体,得罪了几个人。”江寒看着高墙之下的几股势力,皱着眉头,就算自己的村子单挑也干不过其中的任何一股势力,要是被这些人群殴,恐怕分分钟钟就会灭了自己的村子,特别是那三股禽兽族,凶残好战。
“不如我们坐下来谈一谈,何必大动干戈。”江族长也是一阵头皮痛,看着大门外的几股势力,和一些被擒获的江村人,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什么好谈的,将江寒交出来,否则今天便踏平你们的村子。”熊人族的一个高猛的熊人,开口喝道,其他的人则是目光冷冽。
“如果好欺负,可不止宰杀一个江寒,恐怕连整个村子都给端了。”张先知喝着小酒,吃着炸鸡腿,坐在驴子身上,淡淡念道。
“正合我意。”张老二听着张先知的话,两眼放光。
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道光线,足有三百多丈,从小清河的方向而来,切开天空上的白云,斩向江村。
“呼!”刀落罡风生,刀风将刀下的一切能移动的生命物震开,尘烟四起,烟尘中的几股势力是人仰马翻。
“轰!”刀光触地,斩出了一条一丈多宽三四米深的鸿沟,与小清河连同在了一起,清水缓慢流淌而来。
等一切平静了下来,所有的人依然震撼在那一记刀光之中,不伤人性命,却造就了一条鸿沟,这是何等修为!
“滚犊子!”天际发出一道声音,如同狮吼,让人听了胆寒。
“先知,你咋不倒骑驴了?”手拿大刀的大汉上马夹着马腹,追着已经逃出几十米的张先知开口喊道,身后跟着磨驴山的土匪们。
“快点滚犊子,别他娘的废话了。”张先知开口喝道,身后是磨驴山的土匪,不顾形象的疯跑了起来。
一头黑驴遥遥领先,蹄下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