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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十年

巨蛇却并没有立即要了甘寄的命,只是气呼呼地独自躺到一边了。

甘寄闭上眼睛,他并没有因为那些蘑菇而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这巨蛇从此之后每天晚上都会离开这祠堂,直到第二天早上才会来到祠堂,并且会给甘寄吐下黑乎乎的东西,这些东西里还是有那些既苦又甜的蘑菇。

甘寄猜测这巨蛇必定是去吃这些黑色蘑菇了。

巨蛇似乎对甘寄也失去了原有的兴趣,只会偶尔去碰碰甘寄,在其额头上吸几口气,又很失望地离开。

全身不能动弹的甘寄依旧会沉浸在那个梦里,他一直在努力地向大海飘去,却感觉总是那么遥远。

他不知道,这个梦他已经做了四年。

在离藏龙山极为遥远的南州,有一片辽阔的荒野,这荒野之地的某个偏僻的峡谷,有一个山洞,这山洞深处藏匿着一座宫殿,只听见里面传来窃窃私语:

“主人,中州有动静了!”,传来一声怪笑。

“想从我手中溜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畜生!”一个阴森森的声音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藏龙山妖仙殿。

“为天,为师所说的话,你可记住了吗?”紫衣老者的声音从殿里传了出来。

吴为天没有说话,默默点了点头。

“为师没有丧命,已是大人眷顾于我,境界跌落,没有什么,如今的金丹境中期,已算老夫的幸运了”,这老者说道,“切记为师的话,你做我妖仙殿殿主之后,一定要重振我门”。

“弟子记住了!”吴为天说道。

“嗯,你进来吧,这宗门之宝我传授于你,若穆冬想要有什么不轨的想法,你就用此法宝把他制服,送到那里吧。”

“师父,这,这……”吴为天有点吃惊。

“就这样办吧,他迟早也是我藏龙山的祸害,这次我暂且饶过他,只要有下次,就这样做!”这老者声音冰冷地说到,“你进来吧!”

大殿的门自动打开了,吴为天慢慢地走了进去,这门又合上了。

不久,吴为天便离开了这里,黑漆漆的殿里只传来深深的叹息。

风慢慢地刮了起来,紫衣老者慢慢走出大殿,天空依旧阴沉,这老者慢慢地向后山走去,背影落寞至极。

风中传来他的呢喃:“三十年,三十年,神兽,不要让我失望!”

老者走到后山一处洞府里面,看了看里面冰冷的石床上躺着的小孩,脸色好看了很多:“终于有了些许意识,这样以后或许可以起到一些作用吧”。

他将手放到这小孩的头上,闭目感受了一会什么,出了一口气。说到:“不知是谁,竟然做出这等忤逆之事!”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苦笑一声,叹息到:“我又何尝不是这般忤逆!”

他默默地将手又放到这小孩头上,似乎在做什么,不一会儿,他苦涩地笑了笑,面色苍白无比。走到洞府深处,打起了坐!小孩依旧木然地躺在石床上,没有呼吸。

巨蛇依旧每天晚出早归,依旧每天吐出一些黑乎乎的东西给甘寄吃,却不再对甘寄有什么兴趣了,总是冷冷地看看甘寄,冷冷离开。即使甘寄睁着眼睛,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一天,甘寄发现自己的拇指竟然动了一下,这让他喜出望外,才发现自己的经脉在慢慢恢复。一天天的,他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都可以动了,甘寄就这样缓慢地恢复着。

莫非是黑蘑菇?甘寄这样思索着,在巨蛇面前却并没有显露出来,仍然装作全身瘫痪的样子。

就这样过了年许,甘寄已经基本恢复挪动身体了。

他便常常趁巨蛇出去以后,便练习着站起来,先是挪到墙角,然后努力地向上蹭。开始的时候总是非常艰难,以至于疼的全身发抖,慢慢地,便可以抬起来一点。

终于在某个早上,他站了起来,虽然立马便跌倒了,可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有机会杀死巨蛇了。

甘寄在他的梦里,他化身的叶子终于进入了那个大海,那个黑色的大海!那里没有任何生物,泛着点点红光,这些红光忽隐忽现,甘寄飘在水面上,却没有任何力气去摸那些红光!

他记得自己在那条河流里,也曾看见过散发腥味的红色血迹,可这里的红色光芒与之前所见完全不同。没有腥味,也没有那么鲜红。

甘寄弄不清楚这些,只好顺其自然地飘在这海上,这死气沉沉的海上。

这个梦似乎没有了任何变化,不管甘寄如何睡、何时睡、都是这般,这让他更加地纳闷了,不过他的身体却一天好似一天。

他知道自己不能将命运把握在别人手中,如果巨蛇一去不返,或者不给他吃那些黑乎乎的东西,自己岂不是要饿死在这个地方,那还谈什么刺杀它?

巨蛇似乎并没有发现甘寄的异常,它依旧晚出早归。偶然他也会忽然出现在装死的甘寄旁边嗅嗅,然后狐疑地离开。

甘寄常常趁着巨蛇不在,便在这祠堂里走动,寻找可以刺死巨蛇的武器,却一无所获。这祠堂不是很大,但却很高,在祠堂里除了天顶,他自知对什么都了解了。

天顶上到底是什么?他默默地思考着,却终究没有办法去看清楚。

五年,就这样一晃而过,甘寄一直在等待机会去杀死巨蛇,直到他最终得到一个杀死它的最佳机会。

那天,巨蛇一直到中午才来到祠堂,只吐给甘寄一点点食物,而且似乎极为困乏。

甘寄发现了巨蛇的异常,而且甘寄发现,巨蛇似乎比以前粗壮了一些,周身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原本散发灰光的蛇身,竟然隐隐有了黑色光辉闪现,下巴上的灰色须毛也尽数的掉落了不少,只要三四棵留在原地。

甘寄心里暗暗吃惊,更多的却是惊喜。

看着巨蛇力不从心的样子,他知道机会终于到了自己这边。

于是,他躺在地上,思考着杀死巨蛇的方法。就这样默默躺了一夜。第二天,他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脱了下来,结成一根牢固的圈套。

他下定决心,等待着巨蛇的到来。

虽然他并没有什么利器,但可以趁这蛇精神欠佳,而制服它。

终于,接近傍晚的时候巨蛇来了。

这蛇似乎更加的疲乏,闪现在大殿里之后,似乎极为惊讶地看着一丝不挂的甘寄,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

它忙转头看看周围,在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便落在地上,倒头睡觉,连黑色的蘑菇也没有吐给甘寄。

甘寄一动不动,斜着眼睛看着巨蛇。巨蛇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硕大的头颅已经躺在甘寄用衣服结成的圈套里。

这甘寄,猛的跳了起来,扑到巨蛇头上,单手将那没有压在巨蛇头部的圈套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则使劲拉住那漏出来的绳头,巨蛇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就已经被勒在绳套里了。

大蛇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大惊,忙大吼一声,奋力把头向周边甩去!

甘寄早已料到这蛇会如此这般,忙拉紧用衣服结的绳子,不料他还是低估了大蛇的力量。

他被甩了起来,绳子“滋啦啦”一声响,“不好!”,甘寄忙伸手去抓蛇须,但还没抓到手,这绳子就断了。

甘寄一下被甩出去老远。

巨蛇这才看清是甘寄,大怒,忙飞奔而来,巨大的头颅一下便顶在甘寄身上,甘寄开始动弹不得。

巨蛇似乎极为愤怒,又提起了尾巴,准备重复十年前它惯用的那个动作。甘寄大惊,他可不想再把全身筋骨弄成粉末!

“老子跟你拼了!”甘寄红着眼睛,大喊一声。

他扑了起来,双手勒住大蛇的脖子下部,下死力地卡住它。巨蛇似乎始料不及,正准备拍下去的尾巴顿了一顿。

下一刻它便后悔了,因为它疼的惨叫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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