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图快,我走的是捷径,正常来说我应该沿着马路一直走,往前大概一千米的地方有个公交车的站牌,那个公交车可以直达处理局,处理局已经开始正常上班了,李肆龙应该在局子里面。但是那个公交车的站牌很多,一会儿停一下一会儿停一下,只怕我到了处理局都是三个点以后了,秦单凤骑着摩托风驰电掣的,我去的那么晚,肯定一根毛也捞不到。而且这条路很偏僻,没有出租车,我又没有秦单凤的姿色,搭不上顺风车。我决定横穿两座小山,山的后面是一个国家森林公园,总有出租车在那里等着拉客,大部分是从市区过来的,再拉一个返程的,来回就能有将近两百入账,走的还是高速,很快。
我爬到了两山之间的山谷,坐在山谷里面的小溪小憩一下,从书包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正打算喝,忽然发现不对劲,我蓄谋已久,每天去贤姨的储物柜偷几粒海参,藏在一个活性炭的布袋里面,有一小包,给婵娟准备的,我没它脸皮那么厚,竟然一下子把柜子里的全都卷走了。但是我刚刚拿水的时候发现,那一小包海参不见了,婵娟啊,你让我无言以对,我以为你是年少无知头脑发热被拐骗了的,没曾想到你老人家脑袋比我还要清楚,连这么一点也记得拿走啊,你还知道我藏在了那里。看来你是想明白跟着大美女走的,我只好原路返回了,我也不打算把婵娟追回来了,它爱去哪去哪吧,我能省钱就省钱吧,还是回去坐公交车吧。
当我垂头丧气的爬回到山顶,我看到林朗的四合院里面在冒烟,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本能的躲在了树丛下面,我穿着的是橘黄色的冲锋衣,还是挺显眼的。怎么会冒烟?贤姨从来不做煎炒烹炸的东西,她一般都是清蒸或者炖菜,电路老化了,也不能啊,林朗每半年就会雇一个电工检查电路……难道是贤姨忽然中风了,给安娜煲的汤糊了,那也不能这么大的烟啊,还是糊了的汤着了,把别的地方引燃了……我觉得自己想的不差,赶紧手脚并用的往山下爬,这时候却看到一个带着鸭舌帽穿着一身深蓝色运动服的陌生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往路上走去,我立刻就停了下来,房间里面的烟也消失了。
贤姨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女人,娇滴滴的女人做不出那么好吃的东西。房间里有几杆猎枪,林朗私藏的,一来他喜欢打猎,射个小麻雀野山鸡之类的,二来也是为了安全。贤姨也会用,我就曾经亲眼看到过,几个小混混瞎找茬,在门外面有的没的瞎嚷嚷,还往院子里面丢垃圾,有几个还爬进了院子里面,贤姨很霸气很淡定的拿了杆猎枪上膛,站在窗户那里就开了一枪,只是把一个小混混的脚丫子给擦伤了,把这些小混混都吓走了。
贤姨也是很厉害的,看来这个深蓝色运动服更厉害,我觉得贤姨凶多吉少,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机,在树丛中小心的移动,防止那个人发现我,找一个信号好的地方打了报警电话。那个年轻人往南面走,南面是市区,我小心的往山下爬,走后面的山路,厨房那里有个窗户,我打算从窗户跳进去看看贤姨怎么样了,窗户被打开了,正好免了我自己敲碎玻璃的麻烦。我看到贤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声的叫着贤姨,爬了进去。那一锅汤已经被打翻了,铺在露台上,很多烧焦了的痕迹,看来刚才那一股烟就是这个,屋子里混合着的奇怪的味道,汤的浓香和糊巴的味道。火已经被关了。我跳下炉台,爬到贤姨身边,她脸下面有一滩血,我就知道不行了,把贤姨翻过来,她的脸已经被打烂了,血肉模糊,死了。我心里难以言说的痛楚与恐怖,为什么要伤害贤姨,到底是什么人啊。外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和年轻男子打电话的声音,“我就看到一个老太太,解决了,放心,我办事不会拖泥带水……”我吓得赶紧把贤姨原样放好,好在我还没有动过其他的地方,踩在炉台上跳了出去,回头一看,吓得我肝胆俱裂,炉台上清晰地留着我的脚印,我赶紧双手扑搂,把脚印掩藏,却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梅花的花纹,拳头大,栩栩如生,印在了糊在瓦罐上的汤汁上,我也不知道是脑袋抽了还是怎么回事,竟然拍了一张照片才连滚带爬的离开。往山上爬去。
我爬的一身的汗,又回到了那个山谷,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拿出来一看,好多0的未接来电的提醒,看来是我刚才爬山的时候,有的地方信号不好,我正在看短信的时候,又是0的电话,我赶紧接听,那边一个女声问道:“小姐,请您再重复一下地点。”我赶紧重复了一遍,还不忘了催促:“里面死人了,坏人又回去了,你们快点过去啊,那个受害人是外国人。她是个好人。”
接线员竟然不合时宜的笑了,“小姐,我马上过去,你可千万不要走开。”我立刻挂断了电话,与此同时,我也听到周围有沙沙的声音,我好傻啊,我怎么能坐在一个这么相对开阔的地方。但是谁又能想到那个杀手会跟踪过来,是否有一种软件,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声音,改变来电号码,还可以跟踪别人的手机。
反正那个杀手转到了我的身边,说道:“我找到你了。”是普通的男人的声音,但是语气和速度跟那个“0女接线员”几乎一样,我竟然伏在水面上,捧起一捧水问道:“您再跟我说话吗?”湿着一张脸回头看他,很诧异很淡定,我是一个演技派。
深蓝色运动服的男人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脸上浮现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有些惶恐的回答:“我们班在郊游。叔叔……哥哥,你是护林员吗?我们没有野炊,也没有乱采乱伐,我们很遵纪守法的。”深蓝色运动的男人坐了下来,就坐在我的身边,敲击着我的腿,里面发出金属的声音,我问道:“你要干什么?”男人反问:“你难道不知道吗?”他似乎有点热,摘掉了鸭舌帽,粘着汗水的头发贴在了脑袋上,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手伸到了裤腰里面,抽出假肢上的一根尖利的栓子,猛地往他的下颚刺去。那个男人一只手拿着鸭舌帽扇风,一只手轻描淡写的把栓子捉住,我又惊又怒,“我哪里得罪你了,贤姨哪里得罪你了!”贤姨是一个与世无争的女人,就算是林朗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得罪了****,但是****都是很讲道义的,不会去杀贤姨啊,他们应该收拾林森才对。
男人说:“不要打断我,我需要考虑,怎样才能让你死的自然一点。”我听到远处警笛的声音,原来警察还是来了。但是他们救不了我。我请求道:“你不要杀我,我不想别人为我伤心,我看你也就是个职业的杀手,雇你的人给你多钱我给你双倍的价钱,你去把他杀了,我有钱。我跟你说,我姐姐叫秦单凤,我亲爹是沈公子,你得罪不起我。”
男人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了。像你这种残废,想不开了自杀是很正常的。”我说:“不会,我绝对不会……”一阵甜香冲进了我的鼻子,是氯仿,我放声大喊,虽然我自己也知道我的喊声绝对传不到外面去,那时候我的脑袋已经不太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