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单凤受不了林森的刮噪了,说道:“是龙女砍伤的黑鲛,你要帮着报仇吗?”林森有些为难但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当然。”绝对不能在秦单凤面前掉价,虽然他经常在秦大美女面前丢人。秦单凤说:“龙女被小龙王打死了,尸体就在孔雀王脚下的那一堆里面,你去给拖出来鞭尸吧。”林森非常为难的说:“打女人不好吧。”秦单凤冷冷地说:“那就闭嘴!”
一些受了轻伤的人问道:“陛下,我们这是去哪?”储君说:“白河行宫,医生们已经赶过去了。那里的环境还好,房间也多。”别人问道:“受了重伤的那些兄弟呢?”储君说:“君临城里的皇家医院,这么多人肯定住不下,就只能先委屈你们了。”我看着黑鲛的伤,敢情他被归到了轻伤的阵容里了。黑鲛咳了几声吐出一口鲜血,看来他的内脏也受伤了。李不一说:“小胖子,哥哥去给他们看看,你和陛下呆在一起吧。”我这下子真的不好意思再缠着看样子唯一的一个医生不一了,点点头走到储君身边坐下。
我什么也没问,但是储君告诉了我昭仁的下落,在战场上死去的人都被堆到了孔雀王的脚下,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佛教说众生平等,死者为大,他们都应该被好好地安葬,塔吉尔寺的高僧已经启程过去为他们超度了。但是昭仁没有躺在他所崇拜的孔雀王的脚下,那些女保镖们非常的坚持,一定要她们的教官跟她们在一起。但是女保镖的职责就是保护储君的安全,她们带上了教官的尸体还有死去的姐妹们要徒步去白河行宫,行宫边上就是皇陵,先到皇陵给昭仁安葬了,把那些姐妹和昭仁合葬,再聚到行宫保护储君。
储君说这番话时,秦单凤冷冷的看着这边,我询问她是不是有话要说,黑鲛忽然痛哼了一声,轻轻抓着秦单凤白皙的手低声说:“李夫人,你压到我的……肺了……咳咳……”他这李夫人说得很有技术含量,可惜碰上的是秦单凤这种更年期提前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主儿,一下子又捅了马蜂窝。秦单凤没好气的骂道:“压到了还有闲空说话!闭嘴!”黑鲛很乖的闭上了嘴,硬憋着咳嗽,脸涨得通红,他的胳膊也断了,秦单凤心不在焉的给他接骨,一个海军服的小伙子看不下去了,脱掉自己的衣服塞进黑鲛的嘴里鼓励道:“大哥,咬着。”黑鲛痛得冷汗哗啦啦的往下流,我真的觉得他应该属于重伤病患被送到医院里去。林森看着秦单凤疑似虐待的行径,晃了晃李不一的大腿,颇为玩味的对着他坏笑,李不一只是说:“过来帮忙。”林森放下保温桶痛快的说:“好叻!”
我和储君并排坐在车厢角落里,靠着车厢,又陷入到了深深地悲哀中。
车很快就到了地方,是一个很宽阔幽静的庭院,绿树成荫流水绕屋,这是西兰王室自古以来避暑的行宫,西兰的冬天也远远到不了零下,自然不能像中国古代的王侯将相一样,在冬天的时候储存冰块,夏天拿出来降温,他们很聪明的利用了流水蒸发吸热的原理,把房子建在流水上面,古代人民的智慧是伟大的。行宫里有少量的宫人,储君先吩咐把伤员扶下车,找房间妥善安置,再让那些老宫人把行宫里储备的所有的药材和器械都拿出来,只要有点医学常识的人就上阵治疗,其余人打下手。秦单凤也忙里忙外的救治受了伤的人,可惜只有警察让她救治,那些穿着海军服的黑鲛的手下都把她当成了女罗萨,她一靠近只要还能说话的立马紧张的婉拒:“我还行,我还行,不用麻烦了。”秦单凤怎么也是个半吊子中医,专攻跌打损伤,但是她刚才如何对待黑鲛大哥的行径早已一传十十传百了,大家心有余悸,看来她最早就没打好底,她跟黑鲛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一定表现的像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让黑鲛手下所有人都怕她。李不一倒是很受欢迎,林森屁颠屁颠的给他打下手。
一个穿着白色大褂头缠白色头巾的老伯端着一锅药进来,给每个伤员倒了一碗,这个是以前的宫廷御医长,因为十多年前前国王中毒而死,引咎辞职来到行宫的,是一个艺术非常高超经验丰富的老医生。他经常深入湿地沼泽采药抓一些剧毒的蛇和虫子,这些东西运用得当都是非常好的药材。林森装可怜道:“老伯,我也受了重伤,给我一碗喝。”老伯晃了一下药罐说道:“只剩了一点底儿。”林森说:“我帮你收个底儿。”说着拿起药罐仰着脖子喝个涓滴不剩。我冷冷的看着他,这里还有好多伤员没有分到,他竟然不客气的喝了最精华的一点,大概是看到了我不善的目光,还有其余伤员的怒视,林森拍拍肚子道:“我一夜之内被这娘们放了四次血,每次都有这么一大包……”他开始比划,我才注意到林森的脸色确实不太好,没有气色,因为他长得黑,所以不明显,秦单凤回头怒视他问道:“你还很不满啊?你生我的气吗?”林森摇头晃脑道:“哪敢哪敢啊,你这娘们……”我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他连着两次称呼秦单凤为“娘们”,这就是找死的行为。果然,秦单凤随手一撇手上的东西,一个小警察痛苦的喊了一声,那是接到一半的手臂骨。秦单凤怒道:“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了……”李不一也知道了情势的紧张,赶紧拦着林森道:“千万别惹她。”秦单凤更加生气了骂道:“惹我怎么了,我是母老虎吗?”林森还在比划:“这么多,这么多,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像是醉酒了一样东倒西歪,忽然一头栽倒在地上说道:“这么多……”嘴里喃喃的,再也听不清他说什么了。储君过去扶起林森,他的嘴还在不停的动,但是眼睛紧闭着,颧骨那里两团潮红,储君关心的问道:“师傅,他怎么了?”熬药老伯扒开他的眼睛看了一眼道:“醉药。醒了就好,不用管他。”储君招呼几个人过来抬着林森,招呼我道:“妹妹,我们去别院。”我站起来跟在他身后,储君对着大家伙双手合十行礼道:“诸位为国靖难,辛苦了,我先告辞。”众位伤员敬礼道:“恭送陛下。”只有秦单凤看着林森愤愤的道:“算你点正!”黑鲛听了这话也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储君身边只是看了一眼小储君,储君心领神会的扶着他离开,吩咐我道:“妹妹,到这边来扶着这位先生。”我很想嘲笑他,又是一个被大美女吓跑的男人,可惜口不能言,我忽然觉得对大多数人来说,我不能说话,是个福利。对我也是个好处,否则我要是口无遮拦肯定会被秦单凤一天打八回,脸肿的跟屁股一样大。
我站在黑鲛右边掺着他,他的肌肉像铁一般坚硬,离近了看,长得也挺端正的,身上浓重的血腥味还有汗味,还有轻微的狐臭,不过看他的头发都粘成板块了,常年海上漂泊的人,一年才洗一次澡,他要是经常洗的话,就不会臭了,还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的,秦单凤就算跟他怎么地了,只要没有因卫生问题染上妇科病,就不吃亏。储君带着我们在流水回廊小桥上绕来绕去,绕的我都晕了,终于走到了一间小屋中,储君率先进屋整理好两块地铺把林森和黑鲛放在那里,然后跟来人说:“多谢你们,回去帮忙吧,你们看那个塔尖,一直看着那个塔尖走就能找到建筑群。”来人双手合十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