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走到栅栏边上站着不动,像是在吹海风,忽然一个小个子男人冲到他面前隔着一扇栅栏噗通一下跪下了,紧接着又有好几个人从暗夜里冲过来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林森倒是吓了一跳,女人似乎看出来了他也想跪下回礼,迅捷的出现在他的身后挺他,搂着林森的腰,我看她的手肌肉鼓起,想必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女人问道:“你们什么事?”声音说不出的威严,真像是大户人家的大老婆审丫鬟。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小个子男人哭诉:“罪民发图哦中将之子,罪民的父亲仗义执言无罪,罪民家族效忠国王无罪。”跪在地上的人一起低声诉说:“发图哦家族无罪,请陛下明察。”女人问道:“你们想让我丈夫做什么?”小个子男人说:“请陛下上言国王,为中将平凡,无罪开释发图哦家族成员。”女人说:“盖棺定论的事不可能更改。”林森忽然很爷们的斥道:“男人的事,女人不要自以为是的插嘴,我知道你们都是冤枉的,中将的事儿我一定尽力而为,但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们走吧。”小个子男人说道:“多谢陛下,罪民感激不尽。”说罢带着众人磕了一个响头就撤了。
回到角落,女人低声骂道:“你满口答应什么?”林森说:“我是商人,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况且我也没答应什么。”我说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爸爸,你做的太对了!但是你怎么成了陛下了?”林森说:“很久以前,小姨妈结婚十年也没有孩子,小姨夫担心自己生不出孩子,就把我和小李子都过继了过去。但是这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只从他们自己有了孩子就把寄养的事取消了。”唐夫人说:“或许是他们把你当成了蒙赞亲王的长子。”林森一拍大腿道:“靠,大妹子你不至于把我写成了蒙赞亲王的大儿子吧,妈呀,这要是穿帮了,那群人恼羞成怒怎么办?”女人笑道:“不会穿帮。”林森抱着我道:“大妹子,你真是害死我们娘俩了。”女孩们还是笑,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第二天的早饭还是一桶米饭一桶刷锅水,伙食一点没有改善,我都合计昨晚那一幕是玩的快闪。唐曼森水米不进,脸色灰败,像是死了十年从坟里挖出来的死尸。唐夫人吃得很少,搂着丈夫轻声的哼唱轻灵的梵音,女人见多识广,说她唱的是原住民的祝歌,是在向上天祷告。我个人觉得向上天祷告屁用没有。如果唐曼森和唐夫人的处境交换,唐曼森大概会掐死生不如死的唐夫人,给他来个痛快。婵娟又跑出去偷吃东西了,我偷摸警告她了,这里人多,不用给我带回来,人多不够分的,可以晚上偷摸的给我。我腿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痒痒的很难受。
唐夫人忽然跟我说:“小姑娘,我给你讲故事吧,但是这故事我只讲给你听,因为别人不懂。”女人示意我过去,我过去靠着唐夫人坐下,唐曼森的那张死人脸真是吓死个人,我都不敢看,本来就丑,再加上气色太差。他的伤口都已经开始发臭了,真为他感到可惜,死不了的曼森,跟鳄鱼抢过食物,徒步穿越大沙漠,没有葬身流沙,没有渴死饿死,没有被野兽果腹,竟然因为跟海盗械斗死了,阴沟里翻船。
唐夫人喁喁低语,我听得断断续续不甚清晰,“我在西海的沼泽地里跳舞,跳了很多年……”我已经猜到了她虽然长得像是中国江南水乡的女人,但是懂得那么生僻的土著语,还对西兰公国的历史很清楚,应该是西兰人,“我是水泽女仙的后裔,身轻如燕,可以在莲叶上起舞,可以在鸟背上飞行,我在沼泽的最深处有一间精致的房间,几百年没被人打扰,只有我的族人可以横渡沼泽,但是我的族人所剩无几。
普通人无法接近那片沼泽,他们会被淤泥吞噬,几百年来葬身于沼泽的人比天上的星星都要多。本来我的听觉嗅觉比动物还要灵敏,但是多年来惬意的生活已经让我放松警戒了。我根本不知道竟然会有一个年轻人可以穿过沼泽,潜伏在淤泥中观察跟踪我三天三夜,找到我的水泽小屋。他在我出去的时候,在我屋前设了陷阱,我那天采了很多花朵要回来布置我的小屋,每年的春天我都会这么做。
走到屋前我闻到了陌生的气味,不是我在水泽中的小动物朋友们,但是我的警惕心已经被多年无聊闲适的生活消磨殆尽,我踏上了屋前的台阶,一张渔网从天而降,把我困在了里面。一个男人从淤泥中爬出来,在我的小屋中吃蚯蚓和青蛙,像野蛮人一样,瞪着眼睛看着我。他吃完之后,扛起我就走。我现在都能想起,他把我放在身上发现我没有重量时,那种狂热吓人的眼神。
他长途跋涉,一路上和早晨青草上的露水,吃泥里的虫子和死了落在地上的小鸟生存,但是把仅存的一点清水和面包喂给我吃,好在我吃的很少。”原来她不是牢饭因为不好吃而不吃,而是本身就吃得很少。“走了几天,终于走出了沼泽,我也明白了自己有多么的大意,这个男人可以自己走上火星。我全身都是淤泥,比他好不了多少,他是个男人,我一句话也不和他说,要是想方便,本来就这么脏了,就直接排泄在身上,他连哼都没哼过一声,我以为他是聋哑人。
在沼泽边上有一辆越野车,他把我装进麻袋放在后备箱里,开着车在崇山峻岭之间疾驰,隔上一天会喂我点水和食物。我受尽颠簸不见天日,觉得就算是死也比这好受,但是他把我的手脚都捆上了,还塞住了我的嘴。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的淤泥都板结了,有些都脱落了,他终于停靠了,我记得他把装我的麻袋背在身上,还弄反了我的头和脚,我一直头朝下,吐得天昏地暗,好在不久就到了地方,是一间实验室,我记得那是夏天很热,应该是放暑假了,实验室只有他一个人,他把我放在水池里撕开黏在我身上的裙子,把我清洗干净,还用水管清洗我的口腔和肠胃,就像是在洗一只死猪,但是我还活着,看外表还是个年轻漂亮的成年女人,他却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这么对我。”
我猜,能干出综上所述那么多事的只有唐曼森一个人,说他十五岁的时候一个人驾驶帆船横跨白令海峡。
“他终于解开了我手上和脚上的绳子,但是还牢牢的控制我,把我从水池里捞出来,擦干净放在一个手术台上,手术台上有手铐和脚铐,他把我牢牢地拷在手术台上,开始用各种仪器检查我,我想他大概是想找出我为什么如此轻的原因,他在我身上涂了很多粘液照彩超,还用管子窥探我的肠道、胃部还有****尿道,弄得我很难受。
他明明看到我脸上痛苦的表情,但是无动于衷。用录音笔记录下来,我才知道他不是哑巴,人的说话声音怎么能这么粗,‘外观正常人类女性,西伯利亚人种,年龄二十岁左右,胸围腰围臀围多少多少,体型偏瘦,生殖系统正常,没有性行为,消化系统正常,脾脏……身高一米五四……’他最后把我放在体重秤上称了一下,眼中又露出异样的光彩,对着录音笔说道:‘体重8第一章66克。’他要是没喂我吃那么多面包,我才不会这么沉呢!他在我的手上拷了一个很长的手镣,链子很长,一头拴在金属水管上,给了我一块香皂,指了指水管,我知道他是让我把身上的影像液洗掉。我拿着香皂走到地漏边上,拿着水管看着他,他转过头背对着我,坐在椅子上就在那张手术台上面整理刚刚照出来的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