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麻子喊道:“小周,你过来!”小队长和周勇同时应道:“好,好。”就往回爬。王二麻子说:“那个瘦的,小胖子你不用过来。”周勇又缩回到队伍里,张作甫的前面。小队长爬了过来问道:“叔,什么事?”王二麻子轻声对他说了什么,小队长的脸僵住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王二麻子问道:“现在怎么办?”小队长说:“往回爬。”他越过王二麻子领头往前爬着。我凑过去问道:“王二叔,怎么了?”王二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跟着小队长走。
张作甫绕个弯路过那个被捆住的人,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动静,不停地挣扎。我心道这个人和张作甫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张作甫本人很淡定,但是那个人超不淡定,一副扒皮食肉而后快的样子。
王二麻子忽然喊道:“快停下!”小队长忽然不见了。王二麻子喊道:“后退,后退!”我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蹬了张作甫的脸,连忙回头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张作甫脸上怫然变色,抓住了我的脚。我心道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踢了一下他的脸吗,至于吗。张作甫抓着我的脚往后拖,自己也退后,我质问道:“你干什么?”张作甫说:“快后退!”我手下面的石洞似乎有些下滑,低头一看,已经裂开了,我知道出了状况,炸弹的威力很大,把石洞都炸裂了,下面有些光亮透上来,是空的,天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我连忙退后,对张作甫说谢谢。
小队长也是忽然之间不小心陷进一条缝里面了,被王二麻子拖了出来,我们中间隔着一条裂纹,我问道:“现在怎么办?”王二麻子说:“你们过来?”那道裂纹横亘山洞,一米多宽,边缘的碎石开不断地开裂陷下去,山洞狭窄,连腰都直不起来,根本无法蹦过去。我问道:“怎么过去?”王二麻子说:“我扔条绳子过去,你们顺着绳子爬过来。”我说:“好,我接着,要不你们俩过来吧,你们人少,到大部队这里,我们把你们拉过来。”王二麻子说:“不行,你们走的是错路,我们的往回走,找到大小姐。”他说着把一块碎石绑在一根绳子上丢过来,我接住,转过脸说:“张大哥,你先抻着,我先……”张作甫忽然大喊:“快松手,下面有东西爬上来了!”我回头一看,绳子松松垮垮的,垂进缝隙的最低端缠绕着一根油亮的像是蛇一样的生物,慢慢的缠上绳子,我连忙撒手,那头王二麻子也用刀把绳索割断,小队长不知道从那里搞出了一个哨子,绑在绳子上,绳索带着哨子呼啸着往下落,过了好久还能听到尖利的哨声,小队长说:“看看底下有多深。”他说着又小心的靠近地缝,看了一眼,受了惊吓般往回缩了一下,说道:“我可能是眼花了。这慢慢的都是啥呀。”一条油腻腻的手腕粗细的蛇一样的东西爬出地缝,但是它没有头,前端是一个光滑的半圆,比躯干略大,晃动着,它贴着石头,身上的粘液沾在石头上,嗤嗤的冒泡,冒出缕缕的烟雾,张作甫拉着我退后。
我象征性的询问:“咱们分开跑吧!”那条蛇忽然冲着我飞来,我吓得脖子一缩,差点尿裤子。石头都能腐蚀成这个样子,我更是不在话下。身后开出一枪,打中了蛇头,子弹陷进去,蛇并没有死,而是在地上扭动着,腐蚀掉一片石地,洞口又有这种奇怪的生物源源不断的爬出来,包住了石缝的岩石,石缝被他们越塞越满。我往后退着,我只想出一个折,就是分头跑。秦单凤和李不一不在这里,我也没必要非得跟着谁。
小队长扔过一罐子东西,晃晃荡荡的,像是装满了液体,比比画画的,我虽然接住了,但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周勇从我身后窜上,拿过罐子,拧开开口,在面前浇上一圈,刺鼻的味道袭来,我恍然大悟,大概是什么易燃物吧,小队长想放火隔断那些蛇一样的东西,但是不知道他们怕不怕火。
我看着小队长和周勇比比划划才明白,他们俩是在用手语交流,小队长说:“先不用点火,先等等,不要浪费。”周勇说:“我听你吩咐。”小队长说:“看我手势行事。”周勇忽然满面惊喜的比划道:“石油,石油。”石缝右侧的石壁裂开一条缝隙,里面流出什么液体。我灵机一动,对着小队长比划:“让你旁边的人挖洞,把石油引进地缝里。”小队长看到我会哑语异常惊讶,我的手势像是不太标准,他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我的意思,又对着王二麻子比划。我看着那些盘根错节,缠绕在一块,一坨坨的蛇,明白过来,它们看不到我们的存在,是用声波感应的,所以小队长不敢说话怕把他们引过去。
小队长比划了半天,王二麻子以手加额,恍然大悟的样子,从腰带上解下两把铲子,双手飞舞,石壁上的石头被他削的一片一片的飞溅,小队长看得无比佩服,转眼间,王二麻子已经钻进到自己销出来的石洞里了。那一团蛇也已经漫进了易燃液体浸湿的区域,周勇比划着问道:“点火?”小队长说:“等等。”
那条裂开渗油的石缝砰的掉了一大块石头下来,落进地缝。里面一个乌泱泱的影子,我要不是看到两把铲子飞舞,知道是王二麻子,我还以为又是什么怪物呢。滚滚的液体冲出石缝流进地缝里,我还担心王二麻子被这么强劲的洪流冲下去,我身边靠后侧的石壁响起咚咚的声音,我知道亲爱的王二叔来救我们了,秦单凤真是有眼光,总是能交下这么好的朋友。也许她的朋友都是男人,而她自己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石壁被凿出一个洞出来,王二麻子只是露出头对着我们招了一下手,自己又转身进去了。我看着那么小的洞口,忧愁着自己会不会卡住,但是这些人里,除了王二麻子也就是我长得最小了,要是我也钻不进去,其余人更是钻不进去。我一马当先的走在前头,这个洞口看着虽然小,但是形状很完美,我进去绰绰有余,里面油乎乎的味道,原油没过了我的膝盖沾了一手。王二麻子趴在前面等着我们,后面先是张作甫拉着他的俘虏进来了,最后面是周勇。
王二麻子挡在他敲出来的缝隙前面,看着我们一个个过去,自己殿后。我路过那条开大了的缝隙,外面隐隐有火光。我爬出地道,身上都是粘糊糊的油腻,很难受。小队长的脸上火光荡漾,目瞪口呆的看着对面。周勇临走前把易燃液体引燃了,那里蓝色的火焰旺盛的燃烧。一坨一坨的蛇类汹涌的涌进火焰。我明白过来,这些东西不是趋声性,而是趋热性,哪里热往哪里凑乎,即使烧的皮焦肉烂,那团火坚持不了多久,我还看到好几条蛇爬到洞顶,对准着火焰落下,他们能爬到那里,就可以沿着洞顶爬到我们这里。我们暂时没受到攻击大概是因为湿漉漉的,体温偏低的缘故吧。
小队长很快反应过来了,他手里还有那个燃料罐,拿出一顶宽沿的户外帽塞进燃料罐,露出一点头。周勇说:“队长,你这帽子是蓝藻特制的限量款。”小队长说:“你们赶紧撤退,别一会儿引火上身了。”王二麻子自顾自的在前面开爬,身下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我也赶紧跟上。小队长喊了一声,“小家伙们,爷爷陪你们玩会儿。”他点燃帽子,把燃料罐扔进地缝,轰的一声巨响,地面震了一下,热浪袭来,火焰从地风中喷薄而出。我赶紧往前快爬,还好火星没有溅到身上,要不然我转眼就成了烤乳猪,还很容易烤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