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万事通就打听出来了施琳雅的行程,经过再三的考虑,主要是秦单凤和万事通两个臭皮匠的考虑,最终定下了三天后的早上海港大桥的奠基仪式。
晚上的时候,和三小姐缠着秦单凤要过什么闺蜜之夜,非要说些什么心里话,最后把秦单凤弄的无奈,只能央求道:“你就当我是个爷们吧。”和三竟然厚颜无耻的说:“也有男闺蜜呀。我帮了你这么多忙,你就这样对我,也太伤我的心了!”
秦单凤直截了当的说:“你看上的那个小白脸天生是个克妻的命,你要是不想他明天就暴尸街头,最好乖一点,姐姐可真是为了你好呀。”和三小姐说:“我十八岁结婚,二十八岁的时候才等来我的初恋,你就这么打击我!”秦单凤一把推开说:“我又不是拉皮条的,少来烦我,我要干正经事。你从我这里什么也打听不到。”和三小姐说:“哼,那我也不会告诉你,大桥奠基时施琳雅会穿一套在第五大道的裁缝店里定制的淡灰色的礼服,她后腰处只要走上十来分钟就会露出一个小小的线头,我当然也不会告诉你,因为衣服太合身了,这个小线头会扩散一个小口子,我当然也不会告诉你施琳雅她只打算在奠基仪式上停留半个小时,她是乘坐白色的雪福来去的,而为了显得她光辉万丈光明磊落的形象,她那天坐的车绝对不会漆上挡光纸,而奠基仪式在喜来登大酒店门口举行,我们完美的特首只能去喜来登酒店里处理了,而她也不会带一套衣服,只能等着随从从府里拿衣服过来。至于她的随从为什么没有多备份一套衣服呢,我也不会告诉你……”
秦单凤眨眨眼睛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你心中的白马王子出生时害得他妈难产而死,郁闷的他爸思念妻子而死,然后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因为伤心儿子而死,结婚之后又接连克死几个媳妇儿,只能孤家寡人一个。”和三小姐说:“我命硬,不怕。”转身就要走。秦单凤喊住她问道:“你干什么去?”
和三说:“回去给你刺探军情去,不行啊!”秦单凤正色道:“你当我是跟你开玩笑呢!”和三小姐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要是这么畏首畏尾的活着,还不如不出生呢!”
昭仁站在海边吹着晚风,和三小姐走过去跟他并排站着,只看背影,还挺般配的。秦单凤挖苦说:“明明就是个衰货,弄的像个情圣一样。”但是那两个人都听不到,而且似乎言谈甚欢。
“你父母都怎么样?还都挺硬朗的吧。”
“都在我的故乡。”
“真好,我爸不在了,只有我妈,成天跟我吵架。”
“你母亲也是为了你好。”
“你知道我妈是谁吗?”
“不知道。”
“传说中我妈是夜玫瑰,世界上第一个六十铃的高手,你知道什么叫做六十铃的高手吗?我给你讲啊,就是盗贼的一种级别,不像是别的行业都是徒弟拜师傅,在盗贼这个行业上,是师傅寻找徒弟,我妈的身世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还不至于穷到把孩子送给贼去抚养,或者做贼养家,我妈就是那种憧憬着自由自在惊心动魄生活的人,跟我挺像的,就跟一个叫什么张九爷的人学这些偷盗的手艺,那个老头是看我妈有天赋忽悠她上了贼船,上了就下不来了。扯远了,我先跟你说什么叫做六十铃吧,他们那个门派学成之后才能出师,徒弟们练了十年之后统一考核,在一个三条腿的稻草人身上拴着不同数目的铃铛,徒弟从稻草人的衣兜里面取出事物,要是一个人只有在拴着一个铃铛时才能取出事物而铃铛不响,他就叫做一铃,依此类推,六十铃就是挂着六十个铃铛而不响,可算是五百年来第一人了。厉害吧,不过她保持的记录在八年前被一个毛头小伙子给破了。不过我妈不一定是比那小子差,只不过盗贼的始祖是春秋时代的盗跖,这种铃铛的传统也是这个祖师爷立下的,流传于世的只有那六十个铃铛,没想到那小子运气好,不知道从哪里有拾掇出来三个铃铛,他就是六十三铃了。据说最早的时候,本来有九九八十一个铃铛,天行有常九九归一,传到了锦毛鼠,你知道锦毛鼠吗,就是三侠五义里面的那个白展堂,他是宋代的天下第一盗,是八十一铃的高手,小说里他是个翩翩少年,其实只是美化的人物,人如其名,他就是个獐头鼠目的老头而已,他那代之后,领导就少了,只剩下了六十个,这老头气度非常的狭窄,怕是后世有人超越他,故意把祖师爷留下来的至宝给弄没了,这下子后世所有人就只记得他和祖师爷了。”
昭仁问道:“你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你喝酒了吗?喝酒了就不要吹风。”
和三小姐嘻嘻一笑说:“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逗你啦,是香水,你问问,香不香,这香水的名字就叫做酒酿。”她故意甩了一下头发,发丝拂过昭仁挺拔的鼻梁,昭仁反而转过脸看着她,和三小姐面颊绯红,紧张的有些拘束,想要低下头却不甘心,仰着脸看着他,昭仁问道:“你母亲为什么不挑战一下李登海?”
原来只是这么一句话,和三小姐放松下来但有些失望,“我妈金盆洗手不问江湖了,真可惜。”这最后一句,既是在可惜自己的母亲,也是可惜自己,想想也知道,这又不是约炮。
昭仁说:“确实很可惜。”和三小姐说:“我妈这辈子唯一的失手就是在香港的时候,那时候印尼属国的独裁者哈桑家族的小姐也是西兰亲王的新婚妻子在哈氏德拍卖会上看中了一对龙凤手镯,亲王高价买了下来,作为蜜月的礼物。我妈也看上了,但她当然买不起,不过她有一技之长,就暗地里跟踪亲王和夫人,一直跟到了澳门,才找到了下手的时机,他们当时住在葡京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趁着亲王夫妇不在,我妈偷偷地扮成了清洁工进到了房间,我妈说她只偷出来一只手镯,一直很遗憾。”昭仁说:“这也不算失手,毕竟当时房间里只放了一只。”
和三小姐说:“我十八岁的时候,陪我妈去泰国一个高僧那里还愿,偶遇了亲王夫人,这么多年了,我妈还对着那对不能成双成对的手镯耿耿于怀,她就跟我讲那位夫人手上戴着的手镯本是一对,可惜她只有其中一只,当时我妈是这么说的,‘你看那女人手上带着的手镯,本应该是一对的,可惜我只有其中一只。’要是往常,我肯定气她,还不都怨你,人家的首饰好好地一对一对的,你非得给人家弄的妻离子散的。但是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看到了那位夫人身边的一个男孩,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英俊的人,小时候,我一直以为世界上只有两个男人长得还可以,就是我大哥和我爸,是那种很粗犷,很野性,很阳光的男人,但是见到你之后,我的审美彻底颠覆了,那时候我就想,无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就冲着你这具皮囊,我和三怎么的也得把你追到手!”她脸颊红扑扑的踮起了脚,看着昭仁的脸。
秦单凤掐灭烟头,怒骂道,我是来找你帮忙的,又不是让你来泡妞的。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但是他们之间隔了一晾衣绳的咸鱼干,等秦单凤冲过去的时候,和三已经沿着堤岸离开了,只留着轻快的背影。
昭仁很淡定,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问道:“什么事?”秦单凤说:“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