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季默在模拟器内训练之后都加练了呼吸,调节着身体机能,心平气和的休整自己。
那个身影依然朦胧的出现在梦里,摸不着抓不着,习惯之后,季默居然对她产生了一些依赖,一日不见寝食难安。这种莫名其妙的情愫让练功醒来的季默内心缠绵无比。和梦里的人儿搞暧昧,这应该比人鬼情未了还惊天地泣鬼神了。这些事都是没办法和人说的,况且自己身边也没有人说。
季默今天将欧阳打发着回王府查看情况去了,过来了这么些天,估计那地方的院子也该是没有什么闲人。大汉牢骚发了半天,才骂骂咧咧的去了。
平心而论欧阳战算是个有趣的人,和他一起的这些天,季默总会被他那些突然奇想的点子搞得哭笑不得。这个人有些时候粗鲁而白痴,说话办事都如同个蛮子,没有一点点的道理可言,关键时候却精明的可怕,季默觉得大汉是个可交之人,但是必要的探底是必不可少的,这叫什么呢?政治考察?想到这么个熟悉的词语,季默摸着鼻子笑了。
大汉走后,季默也去了自己的房间里,吩咐下去说是要练功,闲杂人等切勿靠近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翠花自然是满口答应。季默还是不放心,毕竟自己是在别人的地方,也就劳烦云儿在外面做保镖,而影子,早就给派回去把王府前方的一条小道打点去了。
季默回到自己房间里,看到天色渐晚,去了自己的外衣,套上夜行服,真气运行之处,只听到全身噼噼啪啪的乱响,季默的身形矮了下去,连容貌气质都变化了。这就是季默比较得意的几门小玩意,是在模拟器里和蟒交手时候赢过来的。当初季默闹着学着门功夫的时候,蟒就说过这样的算不得上乘武学,只是靠功力改变了收缩骨骼肌肉。不过季默却练出了自己的花样。因为季默本身真气运行是很奇特的,首先是靠外力,再转内力,完完全全是两个可以相互连接的系统,所以,这个身体容貌可以随着真气的运行做非常大的改变,完完全全的超出了武学常规。
片刻之后,季默就变成了一个阴冷的中年男子,鹰钩鼻,薄嘴唇,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做戏就做全套,季默顺手抄走了院里兵器架上的斩马刀,借着夜色出了欧阳家的地盘。
“他娘的,这个破地方还有个毛的看的,鬼都舍不得来,王府,王府怎么会这么冷清?”百里战一边骂一边在季默指点的小道上大摇大摆的走着。他是知道季默底细的,王府的小王爷居然怕外人骚扰,多多少少让他这个大脑壳有点吃惊,不过季默求他回来打探些八卦,却让他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架不住季默加云儿的拽袖子猛摇,这不,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季默让自己来打探下消息,看这些人是不是已经相信了他已经远走的消息,放弃了继续守候的念头。真是不敢相信就是念了两句诗就能引起这么大反响,早知道老子以前就不去学武了,老老实实的跟老夫子学写诗算求了。
季默指点的路有些偏僻,如果不是自己亲自走来根本想不到那么繁华的京都还会有这么破落的一条线路,关键是连接着王府。路边有个池塘,地方不大,连着后面的欧阳也只不过晃了半柱香时间,无聊之极的他一怒之下撩开裤子冲池塘狠狠尿了一泡尿,才提起裤子系好腰带继续上路。妈的,我为什么就答应了那个嬉皮小亮的小子出来走这么一趟的,日。正骂着,大汉的神经一紧,在路口站住了,眼睛豁然散发出一道亮光。
“有趣,还真他娘的有趣,还真有人在这里等着呢。”大胡子吐了口唾沫,右手摸到了背在背上的斧头,微微下蹲,警戒的注意着前方。
欧阳的武器是开山斧!
“呼..”一阵风吹来将欧阳的头发拂乱,大胡子眸子微缩,一个黑衣中年男子从前方的一棵大树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来人节奏划一的一步一步向他走过来,步伐看起来缓慢而有力。脚尖触地然后将整个脚缓缓的踩到惨败的草上发出单调的嗤嗤的声音。
欧阳伸手把背上的斧头摘了下来,握在手里,中年男人一抬脚,欧阳便退出一步,来人踏进五步,大胡子也硬生生的退后了五步。
这埋伏在树后的男子就是季默所扮,他这次就是为了试探这欧阳的真实水平的。改变了身体样貌之后,季默的性格都似乎改变了,也有了嗜杀的兴奋和激动。从树后到现在,每走一步自己的气势就强上一分,若是到了气势最强之时就是季默出手的时候。
不过欧阳也是识货之人,用斧头的人,最讲究的是气势,并且由于斧头的重量的关系,近身相搏不占优势,于是敌进我退。大胡子选的时机也是很有讲究,在季默抬腿时候后腿一步,就是想靠这样打乱季默的节奏,若是被大胡子得逞,那紧跟着就是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
两人在无形的斗争中都没有站了上风,保持着几步的距离。季默兴奋起来了,作为一个很少在现实中实战的习武之人,难得遇到一个正面面对的对手,既然是来试探的,也就不能选择走偏锋的方法。季默微微一笑。
这一笑在欧阳眼里就是一冰冷而轻蔑的笑。自己出师后还没有遇到这么一个小看自己的对手,只觉得自尊心受到了无比的打击,心里好战的本性加上被季默这一笑所激怒的情绪瞬间湮灭,清澈的双眼也变得潮红,整个人显得刚猛起来。斜斜踏出一步,斧头从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向季默劈了过来。
季默对欧阳的出手很吃惊,从前几次他的出手看来,季默本来以为他是个以气势为主的战斗方式,结果这第一斧无论角度力度出手的时机都是刁钻异常,一不小心就会折在这厮手上。
季默有点较劲的想法,也不避,斩马刀,硬拼一计。两人同时一震,季默暗呼痛快。双手握刀,能量运至全身,按照当年看的东洋刀法,这样一刀快似一刀的斩去,他这样做只是为了不让欧阳看出来自己武功的门道。
东洋刀,韧薄背厚和斩马刀有异曲同工之妙,季默没有练过刀,也就按照心里所想,这么一刀一刀的砍去,只觉得能量流动开始奇妙起来,自己也就进入一个非常舒服的状态,感觉这一刀接一刀暗合自然之道,真气流动居然有回转的现象。大开大合,一往无前就是所有刀法的基本法门,到了季默这样的境界的人,过于注重招式倒是落入了下乘,见招拆招是被动,像这样放弃了防守,全身心的攻击暗合了以攻代守的道理,季默只觉得劈得无比的爽,以前那些只是理论上理解了的武学问题,一一的在刀法中体现出来,逐渐的刀落不再猛烈,也走起了刁钻阴狠的路线,挑,劈,架,击,拍,手法五花八门,越整越觉得刀是个非常不错的武器,至少非常男人,如果功力足够,这一场比试会让自己非常爽。
他倒是爽了,这就苦了欧阳这孩子了。季默进入了那个奇妙的状态之后,就完完全全的忘记此行的目的,沉浸于对武学的体验中不能自拔,刀刀逼人,刀刀毙命。这样的气势与往日那个玩世不恭的季默当然是不能同日而语。大汉也没有任何时间想别的,全身功力运至手上,一斧一斧的和斩马刀硬拼。从体型来看,大汉算是少有的高大了,用斧头从气力和气势上讲都是占了大大的便宜,不过和季默这么一路拼下来,一向为自己引以自豪的天生神力也没办法神下去,直接给劈得手软脚软。这可能算是他出道以后最为艰苦的战斗了,季默开始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花招,就这样一刀接一刀的砍去,直接而迅猛,非常对大汉的胃口,不过对胃口是一回事,能有没有胃口吃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欧阳只有最初的第一斧占据了主动,而随后的半个多时辰都是被季默压着砍,处于全力防守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再出一斧。季默的出刀速度快如闪电,而且刀刀劲道十足,砍到最后,每一刀大胡子都觉得是砍在自己心里一样,难受异常。
“吼!”欧阳见季默手法一变换挑为拍,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吼叫,竟然收回斧头用身体接下了这么一拍。
季默也没收手,这么全力拍下去,在接近大汉身体的时候,大汉身体中涌出强烈的真气,肌肉紧跟着一收一缩,御开了大部分刀身带着的力道,还借力退出了季默的气场之外,代价仅仅是一口鲜血。
就这一个照面,季默对欧阳的评价大大提高,险中求胜,不是一般人都有的气魄,而且这一招玩的特别漂亮,鲜血不是重点,重点的是他能将鲜血喷出来。很多高手过招宁愿自己内伤加重也不愿意丢这个脸将内腑的淤血吐出来。
欧阳凝神戒备,暗地里运气调整。脱离了季默的气场之后,那种难过欲死的感觉才渐渐退去,道声可怕,却毫无退意。有些人就是为战而生的,欧阳无疑就是这么一个。用手抹掉嘴边的血渍,握着斧头又攻了上去。
这一斧看起来不如前一斧来的那么凶猛,速度也是非常缓慢,不过落入行家眼里就不这样看了。季默只觉得自己的出手路线都被这缓缓的一斧给提前封住了,无论自己如何出刀,最后都会劈刀这斧头上,和斧头对砍,这不是聪明人做的事情。
季默连换五个刀式,依然没有办法避过大汉这一斧的锐气,当下侧身,蹬蹬蹬蹬得像旁边退了四步。这算是两人交手以来,欧阳第一次将季默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