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下值,张小帅和梁德林就开始使劲剥削着田文镜了。
张小帅老实不客气的说:“老田啊,你小子马上就是三品大员了,银子大把大把的有,不管你,今天一定得把你口袋里的钱全掏空了!不然你休想回家!”
梁德林也在一旁帮腔:“对!今天什么贵就让你买什么,什么好吃让你买什么,反正不能让你的口袋里还剩下一个铜板!”
田文镜苦着脸道:“你们两个长期同穿一条裤子欺负我,现在我不过是俸禄涨了几十两而已,你们就这么剥削我呀?没天理啊。”
“少来!”张小帅一把拽着田文镜;“别哭穷,走,买东西去!晓晓爱吃葡萄,你小子给我买一篮子回去!”
梁德林也不甘落后的说:“今天的晚餐,鸡鸭鱼肉,少一样你也别想溜!放心,吃不穷你。高成和张标去上任的时候,你小子也没少吃!别磨蹭,磨蹭也白搭!快走!”
三人嘻嘻哈哈的就上街买东西去了。东西买好后,三个人,六只手提得满满当当的,就往回赶。
回到了住处,锅碗瓢盆响起,天擦黑的时候,一顿丰盛得像过年似的家宴摆上了桌子。
张小帅神神秘秘的从床头下的一个箱子里掏弄了半天,拿出一瓶酒来,说道:“这是四爷赏赐的好酒,一直没舍得喝呢,今天就把它贡献出来,为老田升官发财庆贺一下。”
拿着酒瓶,张小帅来到桌子前,把瓶口一打开,酒香四溢,立时让人垂涎不止。
“来,干杯!”众人兴高采烈的举杯痛饮起来。
张小帅痛快的擦了擦嘴角,说道:“老田啊,真羡慕你放了外任。我是但凡能离开京城的话,绝对开溜!这个鬼地方,实在是难呆啊!”
田文镜诧异的问道:“小帅这话过了吧?天子脚下,你又是四爷的红人,将来入阁参赞,封侯拜相的那是指日可待啊。怎么说起这丧气话来了?”
张小帅苦笑着摇头叹息:“老田啊,你难道没看见,如今四爷拼着得罪天下官吏的风险,硬是把国库亏空追了回来,如今虽然是接近了尾声,可你想想,那些个龌龊官员后面的主子是谁?四爷如今是风雨飘摇啊。我和晓晓得四爷搭救,当然是誓死保卫了,可毕竟敌人太强大了呀。”
田文镜重重的叹息一声:“是啊,皇上皇子众多,掌权的阿哥也多,党派林立,这些我也不是看不见。可天家骨肉是家事,咱们做臣子的根本就是干瞪眼。”
梁德林开口说道:“有道是,疏不间亲,臣子不能干涉皇权,他们争他们的,咱们做好本分,只要保住大清的江山,谁当皇帝都一样。”
张小帅轻轻推了梁德林一把:“谁当皇帝都一样吗?你对太子怎么看?”
梁德林一脸的不屑:“太子?除了拉帮结派,他好像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吧?”
田文镜皱眉摇头道:“太子,太子似乎玩心过重,又似乎,似乎……哎。”说到这里,只剩下了摇头叹息不已了。
在京城里呆了这么久了,就算没见过太子,可听也听说不少太子的光辉事迹了。歌姬舞妓成群,日日笙歌无限,四处安插眼线……等等,反正是只要属于自己拆台的活儿,他基本上没有不干的。
皇上难道不知道吗?
这个问题似乎只能去问紫禁城里的皇上了。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只有一个想法——扶不起的刘阿斗!
张小帅拱手对田文镜道:“老田,你虽然不是四爷的门人,但你个正直的清官,我张小帅佩服你。别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帮四爷一把。如何?”
“行!只四爷有用得着我田文镜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一定办到!”田文镜慷慨陈词的举杯“来,干杯!”
“干杯!”
众人又是一饮而尽。
放下了酒杯,张小帅有些晕乎乎的不胜酒力,大着舌头说道:“今天是家宴,什么话都明说了吧,如今太子屁股不大安稳了,不过,这真命天子属谁?你们有什么见解?”
梁德林苦笑一声:“哎!改朝换代,到头来苦的还不是百姓吗?不管是谁,只要能真心体谅百姓疾苦,他就是好皇帝。”
“说得好!”田文镜豪爽的将杯中酒再次一饮而尽,咂咂嘴说道:“王道既是天道,天道既是民心!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古来皆是如此。老百姓简单,简单得不得了,但有一粥一饭便是知足了。纵观当今皇子,若论才干,无人能及得八爷之才,但若论对天下民生,便要属四爷莫属了。
八爷之才用在了权势之上,看看他的党羽遍布天下,一副与太子分庭抗礼的架势。若真是得了天下,谁知道会是个什么模样?四爷虽然孤家寡人,但两袖清风,铮铮铁骨,为江山社稷,便是得罪了天下官吏也在所不惜!这等胸襟气魄,非皇者气而何?!
我田文镜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却有胸怀天下之志!若仅仅是四爷于我有知遇之恩的话,尚且不足以让文镜甘洒热血。但如今看四爷的所作所为,我田文镜便是舍了一身的剐,也要帮着四爷扫平吏治,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如今,我有幸掌管着一省的刑狱诉讼,不敢说是包公海瑞,但起码要做到不畏权贵为民伸冤!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理他什么魑魅魍魉,但有一分的祸害百姓,我田文镜手上的三尺龙泉便要取了他的人头!”
“好!好!好!”梁德林抚掌叫好“河南得田兄如此,百姓幸甚。国家得田兄如此,国家幸甚!我梁德林今日也放话在这里,只要我一日为官,必定要为万民百姓争得哪怕是一丁半点的利益,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张小帅血气上涌的拍着桌子吼道:“好!都是英雄好汉!我不怕告诉你们,四爷必定能得天下!雍正王朝很快就来了!你们要是真的有心为国家做事,那就先把四爷送上宝座吧!”
张小帅喝多了,一家伙把底露了出来,又开始诸葛亮了。
他这一嗓子,把梁德林,田文镜给唬得一楞,而林晓晓两个更是花容失色的惊呼起来。
“相公,你,你没事吧?这胡话可不能乱说啊!”林晓晓一把拽着醉眼迷糊的张小帅劝道。
两大碗酒猛灌进肚子,对于张小帅来说已经是极限中的极限了,此刻已经是七分糊涂了。一挥手,摆脱了林晓晓抓着自己的手,大着舌头吼道:“别拽我,我又没喝醉!我告诉你们,四爷就是雍正皇帝!就是真命天子!记得,一定要搞清楚状况,不要走错了路,将来后悔!后悔!明白吗?千万别去理那些什么太子八爷的,他们都不是皇帝,不是……皇……帝。”
梁德林吓得是冷汗直冒,感觉和田文镜两人架起连站都站不稳了的张小帅回房间去了。
待把张小帅弄上了床,盖好了被子,二人面面相觑的好一会。梁德林小声的说道:“田兄,你看,小帅这话……”
田文镜也是一脑子浆糊的摇头,拉着梁德林离开了张小帅的房间,回到了饭桌前。
田文镜坐定后说道:“德林,小帅说的姑且不论是否是胡话,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京城的皇权争斗已经是马上就要最后爆发了!”
梁德林连连点头说道:“是的,我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昨天我跟小帅聊到太子府突然出现了许多的武将来往,而且似乎神色不对,不像是去请安的。看来,真是有点风雨欲来的意思啊。”
田文镜大惊失色道:“什么?武将?哪里的武将?”
梁德林摇头说道:“不知道啊,那些武将我又不认识,不过小帅昨天突然发疯似的跑去四爷府,好久才回来呢。也不知道他们都聊了什么。”
田文镜立刻陷入的沉思之中。
此时饭桌前只剩下了梁德林,陈碧莲和田文镜三人了。林晓晓已经回房间照顾张小帅去了。三人就这么呆坐着各自想着心事。
许久许久,梁德林从沉思中醒来,猛吸一口气道:“难道太子要……”
田文镜赶紧把手指放在自己嘴唇边上:“嘘!禁声!”
然后三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看出了各自眼里的震惊。
“要变天了!”陈碧莲小声的说道。
田文镜点头沉声说道:“变天是好事!太子不足为君,八爷野心勃勃,唯有四爷一心为江山社稷。若真是四爷得了天下,那就好了!但是这皇权争斗千万不能掺和,一旦掺和进去,后果难料了。所以,等小帅醒了,你们劝劝他,让他尽量不要卷入争斗,做个好臣子就可以了。”
梁德林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神情凝重的点头道:“好的,等他醒了,我去跟他好好谈谈,不为别人也得为晓晓着想啊。”
田文镜看了看满桌的狼藉,知道自己该走了,遂拱手对梁德林二人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