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皇巴尔克雷芒还未登上高位的时候,教会便在新旧思想之间爆发诸多的争斗,两派的无数教徒被推上审判庭,投进监狱,实施火刑,甚至遭遇更加骇人听闻的酷刑,而坎奇拉的信徒们便是这一切的狂热追捧者,其程度甚至比当时的巴尔克雷芒更加严重,他们脱离当时的教会,秉持那些已经腐朽、衰落、甚至荒诞可笑的思维模式,成为一个自称为“正统”、“本源”的教会。
他们相信一切都应该由神来决定,一切事物都因以神为基础,以至于当炼金术开始传播的时候,他们第一个就提出反对,他们认为那是在破坏神赐予人类的东西,破坏了世界原本的规则,与恶魔没有区别。
车队进入坎奇拉域后,天气渐渐转为阴沉,但是依旧时常下雨。从顺利通过几个哨卡的情况来看,双方已经有过接洽,早就将一切准备妥当。
阴谋正在逐渐揭开。
此时同车的已经不是那两个家伙,而是亚撒与班克罗夫特,艾斯的神经可以稍微放松片刻。不过这两位可爱的朋友却是异常紧张,因为车队已经进入死敌的领地。
谁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被推上审判庭?还是被活活烧死?或者死的更加痛苦?
“请别担心,暂时不会有危险。”艾斯安慰着两位,而他们也是勉强点着头。
车队穿过山谷进入亚伦城,这里便是西教廷驻扎之地。路过其心脏拿明特教廷的时候队伍没有停留,而是直接沿着城中河向西而去。
一路上艾斯依旧悠闲地欣赏周围的风景,这里的城市建筑保留了几百年前的风格,棱角依旧留有飞檐,整个城市的颜色凝重而不暗淡。街道很整齐,两侧花圃都被修葺成球体或者是十字形状。
与圣都不同之处在于这里很安静,没有太多的喧闹和吵杂,只是偶尔有一辆马车从对面驶过传来车夫的吆喝声。人们很安静地行走在街道上,不相互嬉笑与指指点点,每当遇见熟人的时候微微一笑,然后便各自散去。妇女们穿着很严谨,几乎没有什么裸露,长及手腕的袖子上还有长长的花边。
“这城市好安静啊……”亚撒忍不住感叹,在他眼中这里实在是太适合祷告与弥撒。
艾斯微微抬头望着远处高耸的钟楼,洪亮的钟声开始飘荡在耳边,而这时候的车队终于停止前进。
眼前是一座洁白的尖顶建筑,屋顶是整齐一致的青色砖瓦,在晨光下闪烁着点点光泽。当安斯塔克尔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身后跟随着几名年长的修女,她们浑身都密不透风地裹在黑色大麦提袍与套头圆衣中,一条白色布带将亚麻云波巾整齐的束缚在前额。
“阁下,您终于到了。”带头的一位老修女双手相握在马车前恭敬地等候艾斯下车。
很奇怪,这里是哪里?艾斯好奇的望着车外几人。
“阁下,这里是亚伦圣母修道院。”安斯塔克尔朝艾斯眨着眼睛,而胡子由于激动不断抖动。
艾斯惊讶地下车站在修道院大门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但是就在他站在大门口那一瞬间,从高楼上一个个透明干净的玻璃窗里,探出很多张年轻的脸孔,她们带着疑惑,惊讶,害羞,以及无法言语表达的神情。
“安斯塔克尔,恐怕不妥吧!”班克罗夫特顿时觉得很恼火,这个修道院都是修女,实在不适合让主教下榻。
“嘿嘿,请您别当心,尊敬的班克罗夫特先生,您与亚撒先生将继续随我去另一个教堂,而这里是让大主教阁下下榻。”安斯塔克尔诡异地笑道。
“安斯塔克尔,你安的什么心?你想羞辱大主教阁下?”亚撒忽然暴跳如雷。
“算了,这是别人一番好心。”艾斯及时制止亚撒,他的嘴角带着随意的笑容。
“很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毕竟这里是别人的底盘,在没有正式接见您之前,只能委屈您了。”安斯塔克尔说完头也不回,让几个骑士架走了亚撒与班克罗夫特。
“尊敬的东廷大主教阁下,我叫席林,是这里的修女长,很荣幸亲眼目睹您的尊容。”老修女带着艾斯走进了修道院。
这个确实是侮辱,对于自己的身份就是一种侮辱,艾斯也忍不住感叹用这个办法来对付一位尊贵的主教确实很妙。
行动绝对受到拘束。
老修女们将艾斯带到三楼一间相当豪华的房间,然后站在一旁将整个修道院的日常事务以及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一告诉艾斯,烦琐冗长的报告弄的艾斯神经发麻,好不容易等到结束已经到了中午。
也好,既然下来的日子会闷到死,那么就好好研究东西吧,艾斯这么计划着。
果然连续三天都是很平静地度过,每天都会有修女准时送膳,艾斯也懒的出去,索性将自己彻底关在房间里琢磨炼金术,好好回想之前高塔的那个声音,甚至将南迪的一些遗物一件一件回味。
回想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外面奔波不停,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候,艾斯觉得心中异常的平静。
其实说平静也不平静,因为总有一些人来敲门,然而当艾斯打开房门的时候,两边的走廊又是空空如也。
一些女性的嬉笑声回荡在角落,这让艾斯觉得很无奈。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老修女敲开房门邀请艾斯主持弥撒,艾斯放下手边的书,然后对老修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这个难不倒自己,跟随老教皇都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类似的祭奠,但是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艾斯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
在烦琐的圣咏以及用面饼和葡萄酒祭祀之后,弥撒终于告一段落,艾斯顿时觉得身心疲惫,原因自然是一个男人需要面对如此之多的修女们,中间还有几次因为一些修女失态差点导致终止,可是老修女却是假装没有看见,倒不是艾斯怕这些女人,只是如此神圣的仪式下他也觉得有些尴尬。
用过晚餐后艾斯只想好好休息,可是打开房门的时候他预感似乎有人进过自己房间。
果然,窗户边居然站着一个俏丽的身影,艾斯顿时好奇望着那名年轻修女。
修女忽然转身,用一双修长的媚眼凝视艾斯,艾斯嘴角一勾,微微眯眼仔细打量那名女子。
他承认,这是他这辈子活到现在所见到的最美的女性。
那是一种圣洁不容侵犯的美,恬静而安详,但是又不缺乏灵动与高傲,微微勾起的嘴角带着圣母玛利亚一般的神态,但是又不是遥远而不可触及。
那女子忽然抿嘴一笑的瞬间,樱桃小口是那么可爱。
艾斯舒服地坐到长椅上,依旧用闪烁的眼神望着她。
两人的视线逐渐接近,却都没有躲闪的意图。
“您好,我叫塞琳达,刚才有幸参加了您的弥撒。”她虔诚地在胸口画上十字,甜美悠扬的嗓音带着吟唱的节奏,那是与生俱来的优美节奏。
艾斯轻轻颔首,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
他感觉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很舒服,疲惫似乎都渐渐被驱散,而那女子也目不转睛地望着艾斯。
“谢谢您的赞赏,很高兴能认识您,塞琳达女士。”艾斯也用上尊称回应对方,他微笑道:“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不管是什么理由,作为一名女士随便闯进男士的房间终究是不妥,更何况是一位修女,艾斯觉得这点上这位女士似乎有些大胆。
“是好奇与激动的心情促使我来到这里,请原谅。”她已经从艾斯眼中察觉微妙的气氛,并做出适宜的辩解。
“如果您真的好奇的话,那就请白天来吧,我很愿意满足您的一切好奇心。”艾斯口吻略带戏谑,事实上他只是想捉弄一下这位女子。
可是塞琳达忽然满脸通红,保持良好的端庄变成羞涩,脸颊就像盛开的桃花般娇艳。
“抱歉,我先走了。”她咬了咬嘴唇,低着头走到门口,又回头望着长椅上的那个人,似乎依依不舍。
最终她还是拉开了房门。
“下次见。”她轻轻地用略带激动的口吻说了一句。
下次?
艾斯靠在长椅上慢慢回味,难道这位女士真的还要来?
他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