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了药以后,灾民们的病情很快有了好转。他们磕头感谢智行,称他为华佗转世。智行对他们有时的偷窃行为不满,教化他们:“人无信不立,大丈夫顶天立地,你们若是真感谢我,从此以后靠自己的能力吃饭,切忌偷盗。”众人纷纷表示同意。
为了帮助这些灾民改邪归正,他便准备留下来,与大伙同吃同住,男子白天干点劳力活,女子做针线包去外面卖。
此时,生活过的充实又幸福。天气渐渐转冷,大伙围在一起烤红薯,吃的不亦乐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有一人的笑尤甚。
如今的智行,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戴上了欧阳玦替他准备的假发。“智行,明天陪我一起去集市买点大伙入冬的衣服。”
智行已经习惯被欧阳玦差使,她的善良与对大伙的关心让每个人都心悦诚服。“好的。明天什么起,我来叫你。”
欧阳玦的笑声如银铃一般悦耳,“智行,你真好。”
但凡找到调侃智行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智行对她的态度比以前好多了,不再视她为豺狼,甚至有时候觉得这样的生活也挺好。
不过,他从未落过一日的佛经,他的修为在这个大环境里日益见长,比在山上修行更快。但是殊不知为何最近几天连连做起梦来。
“你当真是那么想的?”一个妖冶的女子似乎失了心神,无力反抗。
“那我懂了,你的眼里只有天下,我说什么都是无用,那我就让你永远都后悔!”说罢,女子便用毕生的法力开了轮回之眼,坠入其中。
“不要,钰儿!不要……”男子的眼中满是悔恨。
……………
他又一次被惊醒,一行清泪挂在脸上,就像自己经历一般。梦中的钰儿究竟是谁?
梦醒之后,他觉得心中有万千蝼蚁在爬,就开始打坐,一个时辰后方可平静下来。此时,天已叩亮,他来到欧阳玦的房门口开始敲门。欧阳玦是女子,她的房间是单独隔开的。出家人有众多不便,只在门外喊:“欧阳玦,起床了?”
半柱香过去后,欧阳玦才从房间里出来。此时的她,衣衫并未理好,几根青丝凌乱着散在胸前,双眸微闭,脸上泛着初醒的红晕,她原本倾人之姿更显妩媚。智行虽已入佛门,但也是平常男子,又因这几月在黄岩镇了解的凡尘之事,知非礼勿视,迅速撇过脸去:“你又胡闹!”
“你老是那么害羞,你师父没教你遇万物需淡然处之吗?你分明是有凡尘之心,何不防与我相伴,不问世事?”她理了理衣袖,大言不惭道。
“我自幼修行,一心向佛,半年后仍需上山归隐,你又何须执着于我?”分明是动了心,但年少的他并不懂情为何物。只是对于她,一再地忍让,一再的宠溺。
她说爱吃城西的糖葫芦,他就跑到城西去买;她得了风寒,他便守在门外为她煎药;她不喜素,他便学习自己不擅长做的鱼肉……
这些天的一点一滴在欧阳玦心里悄悄开出了花,任何一个男子都换不来真心实意的他。当初的一见倾心,是内心深处莫名的呼唤,而如今确是点点滴滴的真情流露。只可惜他始终不懂得****,对她多有避讳,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我对你有情那是我的事,现今先去添置衣物吧。”眉梢向下一紧,心里终究不好受。
来到集市,欧阳玦又恢复了往日的贪吃贪玩,对各种小玩意都爱不释手。她正停留在一个买饰物的小摊边,举着一个暗紫色的小香囊,欢喜不已。“智行,你看这小东西好玩不?”
“这位相公,你看你小娘子那么喜欢,你就随了她的愿。”一位大娘笑看着束发的智行。
智行刚想解释,他的嘴便被她捂住:“大娘,给我包起来,我本就想买来送我相公。”
智行的脸又开始泛红,欧阳玦说:“相公,有头发真美。”接下来,她就开始盯着他看,不知道在坏笑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这香囊望你随身挂着,也当一个礼物,将来你能不忘了我。”说罢,便拉着智行走进裁缝店。
“陈叔,狗儿,小仔……”欧阳玦刚踏进他们的破院,便发现一切不大对劲,拿着刚买的衣衫没人应声。
随后出来一群官兵,“大胆妖女,你有个话说?”
智行已然猜到,凡事有因必有果。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我跟你们走,一人做事一人当,别为难我的家人。”欧阳玦示意让他先走,毕竟他武功了得。
可他却像个木头人似的,站在那一动不动,笑着看着她,似乎在告诉她不用担心,有他陪着。
毫无疑问,他们纷纷被抓进了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