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张仲季正是面红耳赤!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陌生女子身上!
标准的瓜子脸,脸色稍有些苍白,柔柔弱弱的样子,看起来古典韵味十足,这样一个绝色女子,竟然和他赤裸相拥,而长短之处更是合而为一!
张仲季下意识的耸动着腰腹,这只怕是有生一来最真实最值得回味的一场春梦,忍不住低头再看一眼,她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面容清晰可见不说,肌肤更是细腻嫩滑,竟然正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
这梦也做得太怪了!
忍不住双手握住突起之处,稍有些拿捏不住,隐隐还能感觉到一丝温热,一股血脉喷张的感觉让人流连忘发。
张仲季稍有些迟疑的坐在床边,虽然有些流连忘返,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大概是因为女人的眼角一直含着泪水,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让人看着十分难过。
“尔等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这声音含着一股透彻心扉的恨意,她挣扎着爬起来,竟然不管不顾的,狠狠地一头撞在靠边的墙上,又缓缓的软到在地。
张仲季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有些发愣,他艰难的扭动着脖子看了看周围,仔细回味了一番,终于确认他娘的这不是在做梦!不由得悚然一惊,要出人命了!
他连滚带爬的扑到女子身边,哪里还顾不得上美色当前,颤抖着双手把她的头抱起来,靠在手臂上小心的摇了两下,眼见不对,急声喊道:“喂,醒醒!你醒醒啊!”
叫了半响,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竟然死了么?”张仲季呆呆的看着她,恨不得一刀把自己给切了。却只能肯定是昨晚聚会喝多了,稀里糊涂的闯到了别人家里,还犯下这等大错!
正自彷徨无措,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仲季惊醒,转头看着房门,看样子是她的家人过来了,再看一眼怀里的女子,突然没心没肺的笑一声:死就死吧!虽然这辈子有点短暂,不过能和这般漂亮的女人同床共枕一番,也不枉此生!
“将军,财物都已经收拾好了,满满二十车!天色不早,这里的动静怕是很快就要被人察觉,我们得赶紧走了!”门外之人见屋内没有反应,又拍门高喊一声,声音十分粗犷。
这是在喊我么?张仲季感觉这声音很耳熟,好像这人和自己关系很亲密,可是他很确定,说这话的人他不认识,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子,还是先把衣服穿戴整齐再说。
“将军?将军!”敲门声更是激烈。
“等等!”张仲季扬声一喊,索性放开了,一命赔一命,值不值当另说,反正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想再多也没用。
衣物散落在地面各处,看样子之前的战况很是激烈,只可惜只记得最后一刻的快感。张仲季摇摇头,把衣服都捡起来,却有些发愣,都是长衣长袖不说,竟然还有一套盔甲,拿起头盔用手指头弹了弹,叮的一声脆响,货真价实的铁盔!可这更本就不是自己的衣物!
看看地上除了女子的白裙之外,也没有其他可以穿的,一努嘴,还在乎那么多干嘛,穿上再说,死之前也体会一把不一样的感觉。本以为穿上盔甲会有些困难,谁知道自己的手竟然很熟悉似的,三两下就把一整套甲衣套在身上,大小还正适合。
而女子的白裙被撕裂的七零八落,看样子不可能再穿回去了,张仲季四面张望,见床头有一个箱子,就上前一步把箱子打开,里面正装着几套女装,还有些小巧玲珑的金银首饰,看这模样,她应该是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咱这贱命一条,值当了!
选了一身淡雅的绣花裙,哆嗦着手脚给她穿上,中间自然少不了肌肤相亲,竟然又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得暗自责骂一声:禽兽!
终于整理妥当,张仲季却有所察觉,这女子似乎没有死,她的身子还是温热的,愣了片刻,把手放到心口感觉一番,真的还有心跳,她应该只是一时晕过去了。
知道她没死,张仲季反而没了之前的洒脱,只感觉左右为难,做下这等事,这辈子就没脸见人了,还不如一死了之,之前想着有这等美女相伴,死了也就死了,可现在她没死,那自己咋办?
死还是不死?
张仲季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四周,房间当中的木桌上有一把刀,很大的西瓜刀,连刀柄带刀身目测有两米长。
不如做个同命鸳鸯,她死我也死!
想到这,他心一狠,直接起身,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刀柄,正合手,回头看着床上虽然昏迷,可依旧面色痛苦的绝美女子,脸上阴晴不定。
杀还是不杀?
可实在是下不了手!张仲季暗叹一声:他娘的,什么世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他把刀拿起来架在自己脖子上,却半天都没敢切下去,人说睡觉遇到枕头,他这想死遇到大刀,也算美满。
何况死之前一尝心愿,也该知足了!
张仲季双眼一闭,蓦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刀不该在这里的!
看布置,这里是她的闺房,以她纤弱的样子,房间里怎么会有这么威猛的大刀?
之前忽视了的感觉纷至沓来,张仲季看着房间里的所有,只感觉里面的一切绝对不是任何人能够拥有的东西,看那青铜雕木与雨帘扇窗,这般古色生香的地方,哪怕刻意模仿,也不至于如此逼真,而身上所穿的盔甲与手中所拿的大刀更是生铁打造,货真价实!
那这里是哪里?
“曹家小娘子虽然貌美,可太持久了对身子不好!”门外又是一阵喊话,“将军,时候真的不早了!”
听得这话,张仲季下意识的提着刀,三两步走过去把门打开,却瞬间眼神一凝!
门外随处可见四肢不全的尸身!而艳红的血色弥漫在周围,连下脚之处都没有,真是好一片人间地狱!
“原来我已经到了十八层……。”张仲季整个人都懵了。
一直在门外喊话的人见他出来,直接上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喊一声:“走!”
张仲季一时手脚无力,身不由己的跟着他穿过一片宅院走到外面,正有一群穿着甲衣,挎着刀剑的行伍在那等着,四五百人的样子,中间还押带着几十辆马车。
“兄弟们,将军出来了,放火!”
随着这一声喊,站出一二十人来,点燃了手中的火把,使力丢进了宅院,顿时劈啪声起,不过三五分钟,里面已经浓烟四起。
“将军,该走了!”诸启再次请示,总觉得自己跟了许多年的将军今天有些异常。
“啊?”张仲季一呆,看着浓烟滚滚的宅院,突然想起什么,把一直紧紧捏在手中的大刀甩在地上,飞也似的冲进了大火弥漫的院落。
她还在里面!
“将军!”诸启措手不及,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长喊一声却见人已经消失在眼前,只能狠狠的一拍大腿,回头瞪着身后的一群人,“去几个人把将军拉回来!”
犹犹豫豫的走出来四五人来,咬着牙冲进了火海。
房间里的女子醒了,却只是躺着一动不动,睁着眼睛神情呆然,浓烟呛了进来,她轻咳几声,却缓缓地把眼睛闭上,唇角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
砰地一声,房门被人狠狠踹开,张仲季挤了进来,冲到床前把人抱起来就往外跑。
女子身子僵硬,睁开眼睛看着他,待认清楚了人,却是心中大恨,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伸出双手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往下一压,张仲季毫无防备,两个人一起扑倒在地上。
来不及说什么,张仲季双手一撑,猛地跳起来,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以百米的速度撒开脚步飞奔,避开火势浓烈的地方,一路冲出了宅院。
回头看着烧成一片的房舍,不由得一阵后怕。
诸易迎上来,面色发苦,“我的大人啊,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
张仲季不清楚情况,更不敢随便开口,只是看着怀里的女子,似乎刚刚抱得太紧了,她又晕了过去,连忙把手松开,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出来就好!”诸易不再多说,一招手,旁边一人牵过来一匹马,“将军,上马!”
张仲季有些发蒙,他从没有骑过马,下意识的接过缰绳,正自有些彷徨,手脚却自然而然的一提一蹬,抱着个女人直接跳了上去,还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
“将军,你的刀!”又有一人把他刚才丢在地上的大刀给递了过来。
张仲季接过来,顺手挂在马鞍一侧,一切那么自然。
一行人随后开拔,只是匆匆忙忙的赶路,也不知道去往哪里。
张仲季模模糊糊的跟着大队前进,脑中蓦然多了一片记忆。一个叫张仲季的人,从年少的时候就跟随天公将军起义,被官军镇压之后,带着一群人流落他乡,无路可走之下向徐州的陶使君投诚。前些日子得使君信任,带着手下的弟兄护送一户富贵人家去往别处,不曾想这户人家的主人为人刻薄,一路上对众兄弟多有苛责。
众兄弟受不了这窝囊气,相约昨晚动手杀人劫财,之后再逃亡他处。
他不由自主的看看自己的手,虎口之处尽是老茧,如果这不是梦,这人也不是自己!
猛然拿起大刀往自己胳膊上一拉,入肉三分,疼!张仲季直咧嘴,完了!回头看着身后的军士,若是没错,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成了他们的领头人。
身后这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似乎叫做诸易,张仲季试探着喊一声:“诸老大?”
“将军,你这是?”诸易看着他拿刀割自己的肉,不由得暗自心惊。
“张贯,李待!”张仲季再喊一声,抱着侥幸的心理看着诸易身后两人。
“将军!”两人上前抱拳行礼。
那就没错了,竟然真的白日见鬼了!张仲季都分不清楚此刻的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一时之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