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子贞像是再说着一件不相干的事,只是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她怕是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她都先搬进来了,可依旧晚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仲季心里一疼,冲口而出。
糜子贞见他着急的样子,突然笑了,只是沾着泪水的眼角,让人心都碎了。
张仲季觉得自己就是个王八蛋!一直觉得自己只是喜欢她的美,待到此时才发现,其实一直喜欢着她的一切,哪怕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我!”张仲季一个字出口,却是再无下文。
“将军不用多说。”糜子贞稍稍背过身子,把眼泪擦干,又回过头,“妾身心里明白。”
张仲季感觉自己嘴很笨,心里着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两个人似乎一直在说着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想起出征前她送给自己的锦帕,现在掏出来还给她,想必一切就明白了,张仲季往怀里一摸,却傻眼了,那里还在!一回想,刚刚换衣服的时候也不曾见着,一时呆在那,苦笑不语。怕是和袁术一路追追跑跑,早就不知道丢在那了。
又沉闷一会,小芽在门外喊一声:“人都喊来了!要进来了哦!”
甄洛和吕玲绮一起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甄洛一进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又见糜子贞眼睛有些红,连忙快步走过去,问道:“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将军回来了,我一时高兴,没忍住。”糜子贞强笑着。
这么久的姐妹了,甄洛怎么会分辨不出来,顿时不知道哪门子的火气上涌,一步走到张仲季面前,质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张仲季哑口无言,本来是想把她喊过来缓解一下矛盾,趁早把事情给解决了,谁曾想平日里和和气气的一个人,生气起来,这么暴躁,正要解释,甄洛却不等他开口,直说道:“你知不知道姐姐为了你,天天忙前忙后,完了还要去城楼上等你,天天望到天黑。那一天不是担惊受怕,生怕你在前方受了伤,如今你一回来倒好,欺负起人来了,你算个男人么!”
张仲季看了糜子贞一眼,心里更是沉重,又见吕玲绮在一边沉默不语,才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到底只是一个情场上的初哥,这次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妹妹,将军没有对不起我。”糜子贞也是被甄洛一番脾气给弄得有点迷糊,才反应过来,赶紧把甄洛拉住。
“姐姐,都是我不好。”吕玲绮却是哗啦一下就哭了起来,倒是弄得糜子贞和甄洛手忙脚乱。
甄洛大概明白了什么,一推张仲季,“你先出去。”
张仲季默然,看了一眼糜子贞又看了一眼吕玲绮,无奈,被甄洛推了出来,只能站在屋外,心绪不宁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里面在说些什么,张仲季不得而知,好几次忍不住想跑进去看看情况,可又不知道进去能干什么,这可不是提着大刀,往前冲杀就能解决的事。
又苦等一会,眼见旁边有个窗户,终于大着胆子走过去,稍稍露出眼睛,往里面看看,却有些摸不清头脑,三个绝色女子正把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样子,就是听不清说的什么,正自心痒难耐,却被正对着窗户的吕玲绮逮了个正着。她竟然没有咋咋呼呼的跳起来,只是轻轻碰一碰身边的糜子贞与甄洛,示意有人偷看。
眼见被发现,张仲季站在窗前尴尬的苦笑,厚着脸皮喊道:“你们要是商量与我有关的事情,好歹也要让我知道一些,毕竟我们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战友不是!”
“你少说这些漂亮话!”甄洛却径直走过来,要把窗户关上,“这是我们女人之间的事,和你骠骑大将军无关,赶紧躲远些,等有了决定,会通知你的!”
“小芽,来把这大老爷看着,别让他再接近!”
拐角的小丫头听了,呼呼地跑了过来,站在张仲季面前。
张仲季伸了伸手,硬是没敢把才关上的窗户推开,叹了口气,走到一边的小亭子里坐着,就像当初考完之后等结果一样,有的人机灵,又是找导师又是送东西,最后来个满堂彩不说,还能得到各种奖金,可谓皆大欢喜;有的人却洒脱,既然已经考完,结果已经注定,何必想那么多,这类人又有两种,一种是成绩好的,不担心。一种是张仲季这样的,懒得担心,抱着爱死不死的心态,安坐在椅子上,玩着游戏唱着歌。
只是不知道这次考的是体育课,还是专业课?张仲季数着旁边水池里的莲花,可怜大学四年,就体育课上过九十,其他多数六十冒尖,而专业课更是惨不忍睹!
不谈这个了,眼见旁边的水池里还残留着几束莲花,中间更是有些已经成熟饱满的莲子,张仲季顿时放下心思,顾不得天色已晚,拔了外衣,扑通一声跳了下去,时下月光正浓,还能看得清楚,先摘些莲子来解解馋。
落水声惊到了正在一旁守候的小丫头,顿时吓得大哭,喊道:“府君老爷落水了!”
又增强音调,几乎喊破了嗓子:“府君老爷落水了!快来人啊!”
这一声喊,当真是撕心裂肺,骇得张仲季脚下一滑,接连灌了两口水,呛得人白眼直翻,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妞,声音那么高亢,当真是不可小觑。
“喊什么喊,我这不好端端的么?”张仲季在水里站稳了脚,双手拍了拍水面,示意小丫头一切正常。
小芽脸色一囧,可已经晚了,闻得喊声的吕玲绮当先跑了出来。
“你一个大男人,好端端的想做什么?”扬威将军眼见张仲季无恙,觉得上当了,恢复了暴脾气,双手一叉腰,“我被你欺负了,都没想不开,你倒好,想死不成!”
后面糜子贞和甄洛接连小跑了过来,见这场面都是满脸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