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赫召来一名亲信侍卫,问道:“粘杆处还有哪个园子适合住客人?”那侍卫答道:“回大将军,养心园最适合客人居住。园中有水镜湖,可以垂钓,可以泛舟,湖边有听雨楼,楼上楼下均可住人。”额尔赫道:“你去带人收拾一下,准备迎接苦禅入住。”那侍卫恭敬地道:“是,大将军!”转身出殿而去。额尔赫道:“苏总管。”粘杆处总管苏克勇沁出列施礼道:“末将在。”额尔赫问道:“苦禅现在是否押在你的天牢里?”苏克勇沁道:“回大将军,正是。”额尔赫道:“你去把苦禅带到这来,本座要见他。”苏克勇沁道:“是,大将军!”转身出殿。
贾立业脑中灵光一现,刚才路上碰到的那五人,是不是去粘杆处天牢劫走苦禅大师呢?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向我要额大将军的传令金牌?
那五人拿了传令金牌,是不是去天牢救苦禅大师?书中暗表:正是。粘杆处天牢占地甚大,那青年公子五人问了一名路过的侍卫,就找到了天牢的所在。五人见到天牢不觉一呆。只见好大一个院子,院墙足有一丈三尺来高,高墙上隔百步就有一个哨亭,每个亭中都有四名弓弩手四处了望。天牢正门有二十几名清兵守卫,高大的铁门钉满铜钉,一看就知沉重至极,别说有重兵把守,就是没人把守,单单推开这扇大门也是不易,要想硬攻进去救人真是谈何容易!
那青年公子带头向天牢正门走去,四人紧跟在后。刚走近天牢,那二十几名清兵中的队长喊道:“天牢重地,闲杂人等一律远离!”那青年公子自恃武艺高强,理也不理,径直向大门走来。清兵队长喝道:“你们是哪个营的?再往前走,别怪兄弟们不客气!”清兵队长一挥手,二十几名清兵一抖长枪,从两侧包抄了上来,哨亭上的弓弩手早已箭搭弦上,瞄准了五人的咽喉。青年公子用两个手指拨开指在胸前的枪尖,对清兵队长说道:“在下奉额大将军将令,来提少林方丈苦禅大师!”清兵队长道:“可有额大将军手令?”青年公子道:“在下有额大将军的令牌。”说着取出金牌。清兵队长接过金牌,侧目看着青年公子道:“额大将军每次提人,都有亲笔手令,今天怎么变成令牌了?”青年公子道:“这是大将军的事,我们做小兵的,怎么敢问?”
清兵队长不知金牌是真是假,便回身走到铁门前敲铁门,铁门上打开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口,窗口露出一个官员的脸,不耐烦的说:“李队,什么事瞎敲门?”李队长陪笑道:“赵拜唐,您看看这金牌是真是假?”(粘杆处的侍卫头目叫粘杆拜唐)窗口里那个叫姓赵的粘杆拜唐,把金牌反来调去地看,说道:“金牌倒是不假。可是光有金牌没有手令,不合规矩啊。”赵拜唐向李队长道:“李队,你把领头的小子叫过来,我问问他。”李队长向青年公子道:“你,过来,赵拜唐有话问你!”青年公子向铁门走去,众清兵忽啦一下把青年公子围在当中,沈管家一看不妙,就要抽剑!青年公子回头示意不可乱动。青年公子随着李队长走窗口下。
赵拜唐一见是生人,顿时起疑:“好你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子,你从哪里捡到的金牌?!你闯天牢究竟想干什么?!”赵拜唐一声喊不要紧,众清兵的枪尖都指向青年公子的前后心!只要一声令下,就把他刺成血人!青年公子一声冷笑:“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对贾大人的人动手!来啊!往着扎!”说着拍一拍胸口。赵拜唐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眼生,也怪不得他胆子这么大,原来是贾立业的人!贾立业刚刚升任粘杆处副总管,又兼管五个侍卫营,是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贾立业派来的侍卫那是万万得罪不得。赵拜唐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这位侍卫小哥,您大人不见小人怪,就怪小人有眼无珠,不识泰山啊!李队,快让弟兄们把枪收起来!”门外的李队长也知道贾立业位高权重,心中暗骂:我得罪谁不好偏得罪贾立业的人,这不找死吗?满脸堆笑道:“这位侍卫小哥,您是贾总管的人,怎么不早说呢?这不是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吗?”接着“吱扭扭”一声响,大铁门缓缓打开,赵拜唐从里面笑着迎出来:“侍卫小哥,您第一次来啊?真是多有得罪啊!请里边请。”青年公子暗擦冷汗:没想到贾立业的名字这么管用!
赵拜唐引领着青年公子五人走进了大铁门,而李队长却不敢进去,五人进入大门之后,眼前是一条极长的胡同,胡同两侧是一丈三尺高的高墙,墙上隔二十步就有一个箭楼。此时离得极近,箭楼上弓箭手的面貌看得一清二楚,再看弓箭手用的都是强弓重箭,这种箭在百步内可射透铁甲!青年公子暗想,这天牢真是机关重重、戒备森严。别说救人,就是空身冲出这条胡同,也是绝非易事。正在这时,身后的大铁门“吱扭扭”地缓缓关上。青年公子心道:这下好了,想退也没有退路了。
赵拜唐问道:“请问这位侍卫小哥贵姓高名啊?”青年公子心道:贾立业胡编一个姓,让我姓胡,我就顺着他的话编,于是说道:“姓胡,单名一个平字。”赵拜唐道:“原来是****胡兄弟啊,久仰久仰!”青年公子心道:瞎编的名字,也能久仰?赵拜唐道:“胡兄弟,不知贾将军有什么喜好?我等兄弟想孝敬贾将军,不知胡兄弟肯不肯给我等搭个门路……”青年公子道:“不该问的别问。兄弟最看不惯这些歪门斜道!”赵拜唐热脸贴上了冷屁股,碰了一鼻子灰。赵拜唐心道:“别看你姓胡的******假正经,到时候白花花银子送到你面前,看你收不收?”青年公子道:“苦禅大师关押在何处?”赵拜唐道:“再走三百步就到了。”
胡同两侧隔三十步高墙上就开一道铁门,门口各站两名清兵,里面传出士兵训练的喊杀之声,应该是营房或练武场。再向前走,高墙铁门中传出来的鞭子抽人的声音,还有犯人凄惨的叫声,应该是拷打审讯的地方。再向前走,铁门中传来镣铐撞击声和犯人的哀求声:“官爷,冤枉啊!放我出去吧。”青年公子心中一震:这里就是牢房!有多少善良之人命丧在血腥的粘杆处天牢里?
赵拜唐去敲铁门,铁门“哗啦”一开,里面走出一个大汉,看服饰也是一个粘杆拜唐。那人见赵拜唐带陌生人进来,生气地道:“老赵,你******不懂规矩吗?!这地方能带生人进来?!”赵拜唐道:“什么生人?死老冯,你******没长眼珠啊?这位侍卫小哥是贾将军的侍卫胡兄弟!”那姓冯的拜唐一愣:贾立业昨天刚当上粘杆处副总管,今天早上就派人过问粘杆处的事,此人办事好快啊!冯拜唐马上换了一副笑脸:“胡兄弟,难道来老哥这里,来,来,到屋里坐,喝杯茶!”青年公子道:“不去啦!大将军军令在身,谁敢耽误?苦禅大师关押在何处?”冯拜唐道:“胡兄弟,可有大将军的手令?”青年公子取出金牌,冯拜唐看了一眼金牌,并未接过,说道:“冯某信得过胡兄弟!请几位兄弟跟我来吧。”转身已经在前面带路。几人走进铁门,里面是狭长的过道,过道的两侧是坚固的石墙,每走五步就有一扇小铁门,门上挂着大锁。从门与门的间隔,可知牢房里面非常狭小,仅能放开一张小床而已。冯拜唐在一扇门停下,门下写着“甲第三十九号”,冯拜唐从腰间“哗啦”掏出一大串钥匙,挑出一枚打开了大锁。用力一推铁门,铁门“咣当”一声打开,只见里面昏黑一片,一股发霉的气味不断从门里散发出来。一代少林高僧竟被囚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冯拜唐道:“胡兄弟,苦禅大师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