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婆罗湖一片宁静,湖面波光粼粼,时而有鱼儿越出湖面溅起朵朵涟漪,周围也是山清水秀,阵阵清风徐来,让人心旷神怡,好不惬意。
要是娘亲阿娇灵儿她们也在就好了,在这隐居山林,过着一点平淡的日子,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多好!
寒广闭眼张开双手,感受着大自然的洗涤,他望着这山中隐藏的美景顿时有种归隐深林的感觉,说实话,他很累,时时得小心提防,处处要谋划算计,这些日子一直紧绷的神经让他快崩溃了,真的好累,真想在此睡上一觉,再也不醒来了。
“少爷,人找到了。”大妞带着一队将士绑着一人来到他身旁。
寒广驱散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然后看向被绑之人,头戴斗笠,身穿麻布纱衣,完全一副渔民山夫打扮。
“少爷,这是我在湖对面找到的,当时他正在湖边捕鱼。”
被绑的山夫见这身着白甲的孩童看向自己,有些诧异眼前将军年龄的幼小,立马跪下大叫道:“小将军饶命,小将军饶命,小的就是个山野村夫,没有值钱的东西,要不,要不小的给将军捕鱼吧,这里的鱼可甜了。”
“叫你们找来一些周围的居民,谁叫你们绑来的,还不快松绑。”寒广皱眉大骂那些士兵,说完露出笑脸,蹲下身亲手为村夫松绑。
“这位阿伯,让你受惊了,我这些手下都是粗人,办起事来毛手毛脚,在此我替他们给你配个不是。”说完,寒广鞠躬赔礼。
“不敢不敢,这是折煞小的。”山夫见了想急忙向前扶起寒广,只是看到自己粗糙肮脏的双手就吓得不敢触碰后者,他也知道后者只是做个样子,但这态度真的让他好受好多,心中抵触也减轻了。
寒广见状立马向前握住山夫的手,热情的拉着他说道:“阿伯不怪罪就好,就怕我们打扰阿伯的时间。”
“不打扰不打扰。”山夫急忙说道,此时的他不但没有了抵触,更多的是受宠若惊,甚至有些感动,他每次去城镇都是饱受其他人鄙视的目光,那些达官贵族更是看都不看其一眼,而眼前的孩童身着华丽战甲,身边将士都是虎豹之师,一看就是高贵的身份,既然如此礼重,说不感动是假的。
“阿伯家就这附近吧,这里山水真好。”
“是呀,我家就在这湖的对面,世代生活在这,就靠这婆罗湖养活着。”山夫满怀复杂的眼光看着婆罗湖。
“这还有其他居住的人吗?”
“这荒山野岭,穷山恶水的,谁愿意住,早些年还有些,不过都搬走了,只剩下我一家了。”山夫感叹着。
就这样寒广顺利的和山夫聊起了家常,山夫见寒广也不端架子,也越聊越带劲,也许是因为常年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吧。
“小将军是大兴国的人吧?”
寒广目光一缩,笑道:“阿伯好眼力呀。”
“我虽常年在这荒山野岭的,但这口音还是听得一点出来。”山夫有些自得道。
寒广仔细一听发现还真是,他自己说话和阿伯说话有一些口音之差。
“小将军找我来可是勘察地形?书上都是这么说的,我别的不敢保证,但要说到这婆罗湖周围,没人比我更熟悉。”
看到山夫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寒广有些目瞪口呆,疑惑笑道:“阿伯,我如果真是来打战的,那也恐怕也是和楚国打,阿伯不担心?”
“有什么担心的,你们打你们的,大不了我搬家就是了,正好我也有搬家的想法。”从山夫不屑的眼神中,可看出他对楚国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早在昨日你们进山我就发现了,那么多人一进山,得多大动静,鸟兽全吓跑了。我昨晚兴奋的一晚都没睡着呢,知道这里就快有一场大战了,这可是说书中才会见到的场面,真是期待。”你还别说,这阿伯还是个性情之人。
“那阿伯可愿意给我做指路人?”说着,寒广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银两银票,“当然,我也不白让阿伯忙活,事成后这些都是阿伯的。”
见一抔银两银票,山夫失神的两眼发光,他一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多的钱财,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了去年搬走的二狗子嘲笑他的话,有了这些钱到时肯定可以让嘲笑他的人嫉妒死,回过神的他立马拍胸膛的说道:“小将军放心,我定为你指好路。”
寒广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突然有些喜欢这个阿伯了。
两天过去了,楚军仍在半山腰死死地困住山顶的镇远军,前者彻底打算把后者困死在这婆罗山山顶,而后者驻扎在山顶一直没有动静,要不是偶尔可以看到巡逻的士兵,楚军还以为他们插翅逃了。
而寒广带着的上千镇远军继续躲藏在婆罗湖的一侧,幸好婆罗湖很大,即使楚军跑来婆罗湖巡查和捕鱼也发现不了他们,这两天他们也不敢生火造饭,一直食干粮吃生鱼,小心的躲藏着。
在山林某深处,一个简易的木棚,而寒广正安静的坐在此处,身后的大妞正在用山林找来的草药药汁为他清洗头发。
而他正闭眼沉思着,两天了,还是没有合适的时机,谁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会来,不能再等了,没有时间让他去等,难道只能一赌......
就在寒广犹豫不决时,外面传来一道天籁之音,“小将军,好消息,来了,要来了...”
闻言的寒广也不顾清洗过半的头,飞快的迎了出去,激动道:“当真?”
火急火燎跑来的山夫口干的咽了口口水,也不说话,急躁拉着寒广来到一处露天的地方,指着天空说道:“小将军你看。”
望着依旧晴朗的天空,只是云多了些罢了,寒广皱着眉,担忧道:“这还是大晴天,怎么可能?”
“小将军你看那些云,一层叠着一层,厚厚的一大片,这是要下雨的前奏。”说着,山夫把手扬地高高,“小将军你感受下这山林中的风,是不是很急促,还带着冷冷的湿意,这些都是要下雨的征兆。”
怕寒广不相信,山夫又指着一处阴凉地下的草木,“小将军你再看这些花草和那些树根,都开始带着一点点水珠,这是温度在下降,山中一要下雨就会降温,降得很快很低。”
“以我四十多年来的经验,最迟今晚肯定有雨,而且还不小。”
寒广听到山夫肯定的语气,愁苦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好,好,好,真是天助我也。”
夜幕开始降临,楚军到了晚饭时间,因为军中粮草开始有些短缺,虽然山林中有些野味,但也经不起百万大军的消耗,一天就猎杀光了,所以楚军将士继续吃着简陋的干粮。
而楚军将领的军营中却是一片热情高涨的气氛,明达王高高在上,其他将领围坐两旁,山珍野味,美酒佳肴,好不痛快。
明达王今天心情很是愉悦,因为他刚得到消息,增援的粮草最迟五天后就到了,足足可以食用一个月之久,这时间足够把镇远军饿死三回了。
看着账下的将领们酒碗碰撞,大肆划拳,大口鱼肉,明达王情绪也被带着高涨起来,多喝了两口,有些飘飘然,镇远军这次真的插翅难逃,名扬天下指日可待。
突然营账外传来一阵阵喧哗声,以及若隐若现的看到火光,明达王大怒:“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如此吵闹?”
这时正好有亲兵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大惊失色道:“王爷,大事不好了,镇远军在放火烧山!”
明达王立马带着将领们来到营外,一出来只见无数火箭从山顶射来,无方向性,到处都是。
田偏将对那些慌乱的将士大怒骂道:“你们慌什么!这些火箭又射不到我们的军营,再说我们早就把军营周围树木砍伐光了,制造出足够的隔离带,让他们射,看他们有多少箭来射。”
见明达王不语,有几分小聪明的田偏将先把话说了,就是想告诉明达王,他并未有失职,该防御的他都做齐了。
果然如田偏将所说,从山顶射下来的箭雨根本够不到楚军军营,就算这些火箭点着了上面的树木也烧不下去,因为楚军早做了隔离带。而且就算能射到,因为楚军驻扎的军营是成规模的划分,根本不可能存在烧了一营就带着整个军队烧着。
明达王皱着眉头,镇远军想做什么,不,应该是那寒广小儿想做什么,火烧连营?但显然这些都是无用功,那他们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多年战争生涯让他总有一种不安感,但又看不出来问题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