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蓝隐极其肯定地说,“是一个大人物来到了镇上,有几大公会的人负责保护他,引来了不少袭击者,有趣的是袭击他的人所属的势力还不同。”
“这个人一定穷凶极恶,干了不少坏事吧,不然也不会招致这么多的杀手。”
“是位政客。”
“政客?”
“就是国中要员啊,看起来不太像是个坏人。本来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结果稀里糊涂地卷了进来。”
“什么稀里糊涂,又是你多管闲事对不对?”
“我可是真的冤枉,现在他的下落不明,应该是和那个叫琳的女人在一起。”
“你不是说他们毫不相识么?救了人为什么还不肯回来?”三小姐急忙问。
“你着急什么,我也正在找,你出来的时候旅店里还有其他人么?”蓝隐继续在周围的人群中摸索着。
“那么大的火,哪还有人啊。我逃出来的时候房梁都烧断了,入口被堵死,人们都拼命往出挤有的被踩伤了,好在有好心人帮忙都救了出来没有人困在里头。”风凛想起了什么,“对了,火起的原因是……”
“激斗所致。那个叫琳的女人保护着那位自称为燕先生的政客,藏身之处被发现了,大火燃起的时候,他们应该也趁乱冲了出来,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要是见到了他,我自然能一眼认出来。我逃出来之后就在四处寻找你们,先找到的你,现在该怎么办?”
“对了,我去问一个人。”蓝隐转身就走。
“等等!我也去!”
摩古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街道对面不远来来往往的人正在救火。他有伤在身不方便活动,心乱如麻,也不知道琳和燕先生有没有安全脱险。
今晚的计划是燕先生一手策划的,他斟酌了很久把护送的重担交到了碎尘公会的长射手琳手上,两人在屋中又谈了很长一段时间,似乎对她另有安排。
从离开前,在场所有人就没人知道燕先生去了哪里,他离开了之前所住的客房,作为指定的护卫琳却并没有跟在左右。摩古从大火烧起来的时候就仔细观察过,从门口冲出来的人里面并没有燕先生的身影,难道是丧命在了这场大火当中了?
此时,让他最担心的莫过如此,更糟糕的是——他没办法和同伴取得联系,燕先生把护送的任务叫到琳手上之时,这件事就和他们无关了,他们只需要充当诱饵今晚离开这里把藏在暗中的袭击者引离。
“终于找到你了!”一个疾驰的脚步声停在他的身前。
摩古抬起头,看到了来者的脸,“噌”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他抢先问道。
“我和同伴失去了联系,你呢?”
摩古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我的同伴都离开这里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风凛从蓝隐背后闪了出来,“喂,大个子!你应该知道那个叫琳的女人去哪里了,带路吧!”
“她是谁?”
“一个朋友,我们三个是一起的。”
“有点印象。”摩古从窗口观察过走进旅店大门的三位陌生人,的确是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女人跟着,而且是个佣兵,佣兵徽记是紫蝎公会的标志。
“我和琳并不是同一个公会的人,而燕先生交给我们的任务也不同,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你说的那位燕先生呢,也不清楚么?”
对于这个蠢问题,蓝隐替对方回答了,“他们是在一起的,要么一起逃了,要么一起死了。”
“不!”摩古否定了他的猜测,“琳并没有和燕先生在一起,简单来说我们都没有看到他。”
“什么?!”
“怎么回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但燕先生的安排到底是怎样的我也说不清楚,先后离开旅店的队伍里他有没有在场我也不清楚。他并不完全信任我们,他到这个镇上来很警惕,好像对谁都信不过,虽然他那张脸上看不出来……”摩古喃喃自语道。
“那就是说——从你们见面之后,你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了?”
“是这样的。”
“他没有离开那间客房吗?”
“我们离开之后,那间房里的灯就灭掉了。之后我们各自回房睡下,等到午夜的时候一队一队地离开……我觉得这位燕先生很不简单,绝不是从表面就能看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他已经不在镇上了是吗?”
“我有这种感觉,这是一位非常精明的人。说不好连琳都是诱饵……”他说道这里觉得语义有点不太对,急忙闭了嘴。
“那他是怎么走掉的?瞒过袭击者的眼睛,甚至是你们这些保护他的人,化成了风不见了么?”风凛觉得他说的真是邪乎,不太可信。
“我们等等吧,等火被扑灭了进去看看,如果发现了尸首……反正我是不相信龙厘遇害了,他不可能有事的!”
“真的吗?”这么一说,风凛反倒紧张起来。
蓝隐心里同时也在打鼓,袭击者实力非同一般,他和那个斗战佣兵交了手,被完全压制住了,如果不是大火引来了其他的人,落败是迟早的事儿。
龙厘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冲天的火光已经褪去,这里距离旅店还有一段距离,从远处看只是依稀的红色映在天上。
“为什么要救我?”在他身后的屋子里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
“你终于醒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
“理由有那么重要吗?”
“是!我不想欠别人的人情。”
“如果不是我传话给你,那些袭击者是不会找上门来的,这个理由够充分么?”
琳不说话了,她在公会派出的小队里担任队长,其实年纪并不大刚刚二十出头,性格好强遇到危险总是冲在前面,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这还是第一次。
“你要保护的人似乎并没有和你在一起,那些人为什么把目标一味地锁定在你身上?”
“你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
“你误会了。”龙厘回过头平静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愿意回答,可以不说。”
“燕先生已经安全离开这里了,他没有要求任何人的保护。”
龙厘眉梢动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决策非常吃惊。
“恐怕这种做法任谁也猜不到,他写信给三个公会的首领派出护送的队伍赶来这里接应,其实不过是障眼法。你还记得那个驾车的佣兵么?”
“雷角公会的人?”
“没错。他现在已经赶到燕先生身边了吧,其实他们在镇子分开只是一个表面上的陷阱,我们所有人都被利用了,包括要我们前来的公会首领,都被蒙在鼓里,真是非凡的手段。”
“你不知情?”
女人摇了摇头,“他指定要我护送他走完后面的一段路,把三个公会的人充当诱饵一队一队地离开,我们原本是最后走的,可我却始终没有等到人。”
“这位燕先生还看出了我们这些人当中有敌人的内应,所以放出如此多的诱饵也没有把潜伏进来的袭击者全部引走,还是留下了一部分人手。不过没有人知道他准确的计划,他可能会混在最先离开的队伍里,所以袭击他的人还是要派人跟上去进行阻截。”
“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他留下我单独说了一些话,内应自然是相信我一定知道他在哪里,这样把我留在这里便能引开全部的注意力。这个人太可怕了,他的来历连我所在的公会首领都不清楚……”
“那怎么还会派你们前来呢?”
“因为信上有一个人的署名,那个人的名字在各大公会里有一定的影响力,公会首领都要卖个人情给他。”
“什么人这么有威望?”
“不知道。如果不是你跑来报信,我可能会更危险。等到了第二天袭击者找不到人,一定会对我下手。你觉得这位自称为燕先生的人是善是恶?”
“怎么问这个问题?”
“如此心机的人,如果用在歪道上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我可不希望自己帮了一个恶人,差点打上了性命。”
“政客是搞阴谋的好手,他们是热衷于斗争的动物,善恶都不是绝对的,我只知道佣兵只做佣兵该做的事儿,至于别的不必太在意。”
琳明白他的意思,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