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往事(一)
我虽然看之前古柏的表情,似乎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怕是不会有好,但当真的从古柏的嘴里说了出来,这无异于晴天霹雳,我哆哆嗦嗦的****了一句:“死,死了,涛子他,死了?”
古柏仍在看着我,缓缓的吐出字来,道:“死了,被活生生的吃了!”
古柏没有再给我时间问什么,直接讲出了他掉落下来的经过。
当时,他也听见了后面涛子的喊叫声,知道必定是出事了,便毫不犹豫的跳下骆驼,朝我的方向跑了过来,因为我就在他后面。
他只跑了几步,就看见我的骆驼朝他的方向跑了过去,他知道我也摔下来了,便忙加快脚步,很快发现了趴在沙坑边的我。
古柏反应很快,立刻了解了情况,便顺手解下来腰间别着的绳索,手脚麻利的套了个简易的圆环。
他知道形势必然十分危急,没时间和我解释他的计划,便直接把绳索套在了我的腰上,一个飞步,掉向了坑内。
他下到坑内,发现没有涛子的踪迹,明白也许涛子已经被埋进了黄沙之下,便用力的掘地,希望能把涛子拉回来。
可他只掘了几下,就发现不对,因为他发现沙坑底部似乎是空的。
他不由分说,把上面的土清理干净,便抡起了弓箭朝地上砸了下去。
他的弓箭非常坚硬,即使对付水泥块,弓体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这点他一定是十分肯定的。
只砸了不到三下,就感觉下面被砸出了一个空洞,他不由分说,身体一缩,跳了下去。
身体很快落地,他发现立刻发现了涛子,他人已经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般。
古柏正欲上前,突然感觉身旁的空气似乎是流动的,他意识到这房间里还有别的活跃生物在移动。
古柏掏出匕首,身体压低,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突然,一道电光闪在了涛子的后面,借着这光,他发现在涛子后面的黑暗处,有一个类似蛇一样的奇怪生物,那物体足有两人多长,显得十分可怖!
古柏倒没有恐慌,毕竟他不是我,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差。
他麻利的搭弓上箭,一箭射了过去!
那怪物又是一道电光划过,古柏反应奇快,一闪身躲了过去,正欲再次射箭,只见那怪物顿时身体立了起来,前端丑陋的类似口的器官正含着的,是涛子!
涛子没有挣扎,看来应该已经断气了。
古柏又是一箭,这次怪物被击中了下部,顿时溅出了大量的墨绿液体,怪物发出一声恐异的叫声,含在口里的涛子被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古柏眼睁睁的看见涛子被吞了下去,自然心里一震。
但随即抬手又是一箭,因为这一系列动作过大,古柏才意识到我正和他连在一起,这时我已经被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便是如之前一般,我望去那怪物,仍是一阵恶心,但想到涛子还在这怪物的肚子里,不然觉得人之渺小。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或许我和涛子交情不深,他的死很快被我扑如其来危机感所掩盖,我对古柏道:“我,我们现在怎么办,沙坑那么深,现在外面风非常大,我们难道在这一直呆下去吗?万,万一,再有一只巨虫来了,怎,怎么办?”
古柏本早已经蹲了下去,听见我的话,起身站了起来,我以为他会和我讨论出去的办法,但我看见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他缓缓的,但不无恶狠地说道:“走?我希望你能记住!这里还有一个人!”
我听闻心头一震,正欲观察周围难道还有其他人?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没想到他居然比我对涛子的死还要伤心,我从见到他,一直以为像他这种人,大概会把死看的很轻,就像纪元那样。
可现在我发现我的判断似乎是错的,他显然不是我想的那样,他显然对于涛子的死,似乎感到一丝愧疚。
我道:“没,没想到你,还,还......”
古柏冷冷的道:“有些人死了无所谓,有些人死了,值得记忆。”
“那,那当初张放,你也没,没......”
“他不一样,他是前者,他不简单。”
这种人,一般来说,都会有很深的故事,一件久久不能释怀的往事,他会一直埋在心底,知道把它带进坟墓!
他,似乎和我一样。
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我......不,不......”
古柏似乎不想理会我的回答,再次掏出匕首,用力把其插进了那怪物的身上,用力一翻,把本匍匐的怪物整个翻了个个,露出了其背上的那个怪异的图案。
古柏面背着我,道:“晋心,这个图案,你见过吗?”
我本来就打算过去看,可是碍于刚才古柏的一席话,便没法再凑过去,他这一说,我便忙起身,可肌肉顿时产生巨大的撕裂感,把我疼倒在地。
古柏缓慢走了过来,轻轻的把我扶起,我便只能忍着余痛,一步一瘸的朝怪物走过去。
那个图案十分怪异,整个成一个圆形,看起来像一个某个汉字。
我自从刚才第一眼所见,便感觉似曾相熟,现在近距离仔细看下去,更觉其熟悉之感。
我尽量想把它想象成哪一个汉字:“成?不像;水?不像;木?好像有点,但中间的一横......”
我极力搜寻着记忆,顿时间茅塞顿开,忍不住说出来道:“‘本!’浮春园饭店下面,分叉的甬道分叉口,另一侧的甬道,那里刻着一个‘本’字!”
古柏没有经历浮春园饭店的一幕,当然是一头雾水,我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讲出了我在浮春园饭店里的经历。
古柏似有所想,道:“你意思是说在那个饭店下面有和这怪物背上一样的文字。”
我不置可否,道:“当然,我们也没法确定这是个文字,也许这是个标记或者图腾什么的也不一定。”
古柏道:“这里面会有什么联系吗?这两地相隔近千公里,会有什么关系,而且......”
“什么?”
“你看,这四周的墙壁,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说明,这是人类挖的洞穴,不是这怪物挖的。”
我一直没注意到四周的墙壁,发现墙壁十分光滑,摸上去,就好像粗糙的大理石般。
地面没有人工痕迹,直接采用的沙地,我想,若是这怪物可以钻沙子,可以通过这下面出去。
我道:“那,是不是可以说这怪物是人为的放在这,或者说,这怪物是人养的!”
古柏语气沉重,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心想这会是什么人,愿意养这种恐怖的东西,那人估计也绝非善类!
正想着,一阵疼痛又再次袭来,我道:“那,那咱能不能先想想怎么出去。”
古柏坐下了来,道:“外面风还没停,等停了再出去。”
我也坐了下来,这时侯后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等。
我以为又会是一阵沉默,古柏突然道:“你,有心事吧,纪元原来说你也是下地的,后来为什么不再干了。怕死吗?”
“不,不是你们那种事,我是正经考古的。”
话一脱口,我就感觉自己太可笑,最后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干了自己原来觉得不正经的事了。
“原来,也是有原因的吧,干考古的,绝不是为了挣钱,都有个信念支撑,歇手了,是破碎了么?”
她再次涌上了心头,顿时伤痛和疼痛混在一起,我道:“不介意的话,给你讲个故事。”
古柏看着我,点了点头,道:“洗耳恭听!”
“我上大一的时候认识了她,我和她分到了一个班,那时候虽然在一个班,但对于大学,一个上完课就拍屁股走人的地方,一个学期下来,连班里人没认齐,不过我一直关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何事而起,就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一般。”
“不知道她注没注意到我,但我也不在乎这些事,那时候我和纪元关系最好,我就和他每天下课悄悄的跟踪她,她好像一直没有察觉。”
“一学期就这样算是‘愉快’的过去了,风平浪静。”
“大二那年,学校有个活动,每个班所有人都要参加,两人一组开展活动。”
“天注定,我和她分到了一组。”
“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多了许多,我和她每天就画些图纸,聊聊天,经常聊着聊着就笑了,有时候,就傻傻的笑了一下午。”
“那段时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那时候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彼此间隔着层纱,朦胧,却不失真。”
“活动结束的时候,我表了白。”
“一切就像和煦的春风,充满了诗情画意,纯真。”
“破碎就是从那时开始的,我开始讨厌考古这个工作,感觉我和她不该做这件事,没有原因,我必须要离开这个工作。”
“结果很明显,她不同意,我为了她留了下来,可是,破裂了,怎么可能合愈。”
“很快,考古系结业考试,我们幸运的成为了实验品,作为第一批实践考古结业考试的学生,我们要自己做一次独立的考古,没有后援支持,什么都没有,我还记的当时考古系教授说过的一句话:‘你们要想盗墓贼一样!’然后,一切,似乎顺应天意的开始了噩梦!”
“我们以班为单位,开始在云南开始了考古,我们中有人负责寻找古墓,一连找了几个古墓,因为不符合考古开墓条件,被否决了,我们清楚,虽然说是没有支持,是自主寻找,但学校还是做了很多工作,更多是在考验我们的心性,所以我们不算很担心什么。”
“最终我们在一座当地人被称为鬼山的地方,找到了一座古墓。因为有人在山上捡到了一些古物,当时正在下雨,我们推断是古墓因为雨水原因浮向地表,而对于这种古墓,我们可以无视自然外部条件的适宜与否,进行抢救性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