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会来的,我知道。让我抱抱你,不要走。”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在眼眶打了几转都没留下来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我站着没动,夏苏滕的气息从后面整个充满我的嗅觉。
“你哭了?”他靠着我的颈窝“我知道你难受讨厌我,可是我就是不想放手啊许璃…..”他一声又一声低低的唤我“许璃…许璃…..我舍不得放手啊。”
走廊四周的玻璃窗都开着,晚上风大,窗帘被吹的猎猎作响。冷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身后的人打了个哆嗦。
“夏先生…..”刘妈突然出现了,看向我欲言又止的。“您的病还没好,怎么能站在走廊吹风呢?”
我一听,难怪他刚刚脸色那么苍白。
身上的手突然收紧,夏苏滕低沉的声音传来“你休想再偷偷跑掉。”说完连带着我一起倒地上了。刘妈慌张的跑过来扶我起来之后又试着扶夏苏滕。我赶紧和他一起把他扶起来送进卧室。
我习惯性的往以前夏苏滕住的走廊尽头的房间去。刘妈叫住我“许小姐,不是那边。”
带着一丝丝惊讶去到了以前我住的房间。房间里依然什么都没变。我看到一半折放在桌上的书。路过花鸟市场一时兴起买的金鱼。电脑桌旁的仙人球。挂在阳台上的风铃都还在响。
“小姐?”刘妈见我走神了叫道“先生这两天在生病,今天傍晚刚打完点滴。没想到现在又晕了,您既然来了,就好好照顾下他好么?先生………”刘妈看了看我,又看看夏苏滕“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那么长时间都没回来。可现在回来了,就对先生好一点吧。他…真的很在乎小姐您啊。”
说完刘妈放下手里的药“一会儿先生要是醒来,您就让他吃下这些药,不行明天就再送去医院。”
我顺从的点点头。
刘妈嘀咕着“先生一直念着您啊….唉…”一声叹息之后门也随之关上。
一阵风吹来,桌上的书页翻的噼里啪啦。我起身关窗。
无疑瞟到了阳台上的景色,鬼使神差的又过去了,从阳台上往下看,就是刚才来的路,以前我总是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时刻盯着那条路,听到汽车鸣笛我就会高兴的跳起来。那种既紧张又高兴的心情简直不能形容。现如今,他是否也是用这种心情在等待着我?
“许璃?”
我赶忙进屋。夏苏滕已经坐起身,我摸了下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还好,他没有发烧。
“吃点药?”我拿着药换个水问。
他摇摇头“不吃了,我想睡,又怕睁开眼看不见你。上次你走了之后我都不敢动,就怕一动,这屋子里你的味道就散了。”
“这么晚了我走哪儿去?”我尽量用轻松的口气说“睡吧,我不走,我保证,别以为我是因为你什么才不走,我是怕我走了你突然一命呜呼了我就成嫌疑人了。”
“呵….咳咳…”夏苏滕虚弱的一笑“要是我们一直都能用这样轻松的口气说话就好了。”
我尴尬的笑笑“你到底睡是不睡啊,话多了嗝屁。”
“好。”他少有的乖巧点头“你把手机关了给我。我没什么意思。就这一晚上,不想被打扰。”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没问题吧?明天打电话请个假,只是才刚找的工作…….“好,不过我先打个电话给陈晟。”
他眼里的星光黯淡了一下随即豁达的点头。
和陈晟通话,我说我明天和我妈去我舅舅家,小虎过生日不来上班了。陈晟问他要带礼物么?我说不用了,简单的吃顿饭就回来了。然后就挂掉了。
又打电话给冷饮店老板,抱歉的说有些事情耽误了,可能要晚一天上班,好脾气的老板也答应了。最后给我妈回信息,今天在陆岑那儿睡了,不回家了。
确定好没有值得交代的了,关掉了手机。
夏苏滕已经睡去,眉头轻蹙着,竟然像孩子一样紧紧抓着被子。
不自觉的就笑出来了,轻轻的把他的手放进被子把手机放在了他一睁眼就看得到的桌上。,顺着床铺坐了下来。房间里大灯关掉了,只剩床头的台灯亮着昏黄的光。
顺手翻开刚才从桌上拿的书。从地摊买的盗版货,收录的是莎翁的名言。我记得当时一眼看中这本书是因为陈晟喜欢莎士比亚。他喜欢的我也喜欢,我想充实自己,能够在和他攀谈的时候他说的我都能了解。
原来曾经我是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走近他的世界。
迁延蹉跎来日无多,二十丽姝,请来吻我,衰草枯杨,青春易过。
青春易过…..
陈晟在我们以学生姿态相处的时间里,你有没有一瞬间想过要进入我的世界?放学路上是不是知道我在后面所以故意不回头?是因为知道是我,所以不怕我走开么?我还记得你在我爸爸忌日那天倒在他墓前对我说的话,你说咱爸。
以前我觉得在背后戳你的背,你转身不耐的一个微笑就是所有了,现在却觉得远远不够。贪心就是无底洞,怎么装也装不满。我们以男女朋友相处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想不出过多亲密的时间,是我们太老了还是身体近了,心却远了?
还是说归根究底还是人的本质劣根性,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我因为得到了,所以不爱你了?
是啊,我不爱你了。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
身旁的夏苏滕发出了平稳的酣睡声。我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腰背,俯身亲吻了他的额头。谢谢你,谢谢你还爱我。
轻轻关上门,跑到了刚才夏苏滕呆的地方。
这个地方曾经让我嫉妒的发疯。当时他那么强烈的反对我进来是为什么呢?脸皮太薄不好意思承认喜欢我?
照片里的我大部分都是闭着眼的。他居然偷偷拍我,不过也是,睁着眼怎么会看不到他拍我呢?
噗,看照片倒把我自己看乐了。什么样儿的都有,各种糗样,真服了他还能当宝贝似的藏起来。
流着口水的,四仰八叉的,蜷沙发上的,趴桌上的,躺摇椅上的…….让我没想到的是还有一张,是我和陈晟在早餐店,陈晟吻我的照片。我有些惊讶,他怎么会有。我记得陈晟已经向那个女生把照片要来删掉了。不过再一看,角度似乎不对,不是那个女生拍的。
难道?……..恍然大悟,夏苏滕居然找人跟着我!
我为自己的猜测吃惊不已,难怪我好像做什么他都能在场都知道。
放在以前我还对陈晟执迷不悟的时候大概会大发脾气觉得恶心极了,不过现在只觉得心酸。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要用这种隐忍的办法。
现在想开了觉得缘分真真是奇怪的紧,和他本来是不相干的关系,却那么戏剧性的在一起,一直不断的因为陈晟而排斥他,现在却要因为他丢掉陈晟。
我害怕的是我爱的人不爱我,并不在乎我爱过了的人不爱我。
我找了空房间睡了一觉,是被刘妈叫醒的。
她喘着气紧张的推着我“哎哟喂小姐,可找着您了,先生一醒就找你,这会儿都急死了。”
“噢….”我打了个哈欠下床,刚到他卧室门口他就冲过来紧紧的抱着我,拥着我的心跳如此清晰。
我伸手回抱着他“想学电视主角趴床边睡,不过太累了,我折腾不起,就找了一张床睡。我没走。”
“我知道,你手机没拿。”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的小得意。
“那你还害的刘妈那么着急。”
“我就是想快点看到你。”
“我饿了,有吃的咩?”肚子很配合的咕咕叫。“我没吃中饭没吃晚饭,现在能赏我口早饭么?”
我简单梳洗了一下再守着夏苏滕乖乖吃完早饭。时间快到中午了,我心慌的厉害,觉得应该要先回去。
虽然我极力克制着要走的冲动,但我坐立不安的样子还是让夏苏滕看在眼里。
“要走了么?我送你回去。”
“噢,不用了”我拒绝“你病还没好,不用再舟车劳顿了,我知道在哪儿坐车。”
夏苏滕整个身子陷在沙发里低着头。看他没反应,我大着胆子说“我上去拿手机,你有钱么?我出来没带钱包”
最后夏苏滕执意要送我到车站,我在候车厅看他安分守己的排队给我买票,心里暖暖的。
“小心点”他嘱咐我“我等你回来,你不来我就去你家找你。”
“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