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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人鱼泪7

不管是疑惑还是担忧,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只想告诉这个小人鱼自己真正的名字。

看着她优美的身姿在第一缕光的笼罩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看到日光升起,看到蔚蓝的大海上逐渐泛起白色的泡沫,一滴泪瞬间滑落。

一头扎进大海,海水拥 抱,似乎在悠久的岁月里,曾经有一个 一袭白衣的黑发女子就像小人鱼那样,带着满心的绝望跳入大海。 然小人鱼抱有一丝的期望,而那个白衣女子,则是奔向死亡的绝望。海水上翻滚着泡沫,与还水一起一浮,时隐时现,看似漂泊。实则是在一点点的聚拢。天边亮起几道白光,小维看到了头顶光环,后背长着小翅膀的小天使。洁白 如斯,细腻如绸的 肌肤,脸上洋溢的永远是幸福的笑容。

那是神的使者,将要给予一个勇敢的人一个永恒的灵魂。可笑的是,只是眨眼之间,他们就变了脸色。微笑背后的狰狞逐渐显露,原本已经到了半空中的小人鱼的灵魂倏然被束缚,原本洋溢着微笑的脸庞一瞬间布满了痛苦,原本带有希望的脸一瞬间充满绝望。

天使说:“这个世界上的爱情都是痛苦的,不应该再对爱情抱有任何希望,因为它只会让你痛苦。”

天使说:“当爱的人不属于自己,就应该用痛苦去惩罚他。你为了一个本该受到惩罚的人而放弃生命,你根本不配得到永生的灵魂。”

锁魂链缠绕着那个脆弱的灵魂,逐渐收紧,眼看着那个承载着爱的灵魂就要消散,小维突然跃出水面,双手合实,嘴里默念着古老的咒语,就在锁魂链要收到最后的一步,小维用尽全力的一击狠狠的砸向了两个小天使。突然地冲击波,比起神力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之前没有防备的小天使也造成了一些影响,直接的影响就是为了迎接小维的一击,不得不收回了锁魂链。

锁魂链收,小人鱼的灵魂开始不受抑制的下坠,小维使用一个空间魔法,其实就是之前用来抓鱼的,用水做成了一汪空间,连同那些泡沫,一起收在这个空间,然后慢慢的缩小。

做完这一切,小维才回头看那两个面庞狰狞的天使。

黑发飞扬,当小维回头正视两个小天使时,对面的小天使突然间像受到什么打击一样,身子明显的一僵,嘴里不可置信的惊呼出一个名字。

“维多利亚?!”

然又急忙摇头说:“不是!不可能,维多利亚早在千年以前就死了,不可能!”

说着两个小天使就狠狠的发动攻击。一时间,小维忘了动作,因为那个名字。

‘维多利亚’带给自己的,不是震惊,而是彻骨的疼、恐惧、不甘、还有拒绝。

当强烈的光挥洒在自己的眼前,当小维以为自己就要葬生在这绚丽的光芒下,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

‘嘭!’

一声巨响,一口鲜血,而后一切尘埃落定。小维飞身接住那黑影,看清那人的脸后,满目震惊。

“巫婆?”

“很、很惊讶、是、是吗?”

一口鲜血涌出,巫婆终于 结结巴巴的说完一句话。布满皱纹的脸上展露出一丝微笑,似乎是完成任务后的释然。

“为什么?”

她不是海底生物最厌恶的巫婆,她不是见不得光的吗?她不是只会给自己找利益的吗?为什么会飞身挡在自己面前?

“因为、因为你、你是、小、小、小维……”

巫婆嘴中的鲜血不断涌出,费力的一字一字的发声,最后终于不堪重负,抱憾而去。泪水滴在巫婆布满皱纹的脸上,几乎是一瞬间,皱纹散去 ,露出一张绝美的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这张脸……头痛愈烈,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美丽的人儿。

“啊——”

仰天长啸,胸中的愤懑与压抑顷刻间释放。空气颤动,带着强大的冲击波。两个小天使见此,连忙挥动手中魔法棒,抵御突来的强大气流。气息涌动,是一股熟悉的力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巫婆身体的重量越来越轻“嘭”一声巨响,像是万片花絮,灰飞烟灭。小维呆愣着抓着自己空空的两手,眼前一片模糊。

“杀了她!”

天使狠狠地出声,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维多利亚,都不能放过。宁可错杀一万也不能放过一个。伟大的神吩咐过,不能得到的人就毁了,背叛神的,更不能生存在世上,哪怕是以另一种形态。

“哼!我道是谁呢?!”

突然水波涌动,水幕翻然而成,卷起的浪花直击对面的天使。小天使原本对准小维的杀招连忙调转方向,抵御那方水幕。水幕后两条水龙互相缠绕着海蓝色的身体,直接对上小天使的光系魔法。

两两相撞,发出声巨大的声响,像是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小维透过水帘,看到的是一个庞大又熟悉的生物,这个突然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海贼王子。

水帘散去,小天使看清偷袭自己的 是什么生物时,嘲讽的笑道:“我倒是什么,原来是海底的又腥又臭的生物。”

说着还放声大笑,小维听到两个小天使的嘲笑声,本想反驳,却见两个小天使已经兵分两路,一人对战海贼王子,另一个则是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眼里蕴含着她看不懂的深邃,和那较小的身子 ,天真的面容极不相称。

“受死吧!”

小天使突然大声怒吼,魔杖聚集着光彩,直接攻击小维。小维也不含糊,鱼尾摆动,躲开一击,连忙合十双手念动咒语。海水涌动,六根水柱直冲云霄。转动着汇成一点,闪电般的速度袭向小天使。

小天使有一瞬间的木然,眼里的恐慌一闪而过,似乎在本能的惧怕。然只是一时之间,小天使就做出了反击。魔法杖聚集着巨大的光源,比之前的不知要大上多少倍。刺眼的光像是要刺伤人的眼。

“哄——”一声爆响,胜负已分。

神与人的差距不是一点点,小维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速的向后摔去。

“小维!”一声惊呼,待回过神,已经有人飞身接住了坠落的身体。

银色发丝飞扬,海蓝色的眼睛,“原来、原来是梦!”

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心口的痛却提醒她这不是梦。可不是梦,这个男人又怎么解释?

“你……”

银发男子并无言语,深邃的眼中是看不懂的怜惜。男子身后无形中化出黑色的羽翼,羽翼高展,飞到沙滩将小维方向,伸出修长的手指擦拭了小维唇边的血迹,冰凉的手指,没有人类的温度。可这简单的动作,却让小维感到了温暖。

银发男子煽动黑色羽翼,在与两小天使相同的高度停下。两两相对,小天使高声惊呼:“夏洛?”

“原来是你!”

同时响起的声音里都是满满的不可置信,如同见到小维一般的,甚至比见到了小维更为震惊。

“原来还有人记得我!我以为神界的人都忘记了我的存在。”

夏洛的声音像是他的人,冰冰的,让人不寒而栗。

“夏洛,你已堕入魔道,魔永远不可能战胜神。”

“对,黑暗的力量怎么可能敌得过神圣的光的力量。”

两个小天使故作镇定,自从千年前的那件事之后,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夏洛。原以为他堕入魔道,必已变的人不人,鬼不鬼,没想还保留了这副令众天使嫉妒的容貌。若是神知晓……

“能不能胜得过,只有试过了才知道!”

夏洛平淡如水的声音并无太大的起伏,却仍然让两位小天使紧蹙着眉。刚刚夏洛以海贼的幻象出现,发出的一击,两人勉强的接下,现在露出真身,若是全力一击……两小天使考虑着,忽然其中一个想到了什么,小声道:“你拖住夏洛,我去毁了小人鱼的灵魂和泡沫身体。”

“嗯。”

两人同时点头,顿时兵分两路。夏洛看出小天使的意图,第一时间飞身挡住小天使的去路。夏洛只身一人,有了顾忌,就不再那么自如。然虽如此,小天使却没占到一点儿便宜,反而还有不敌之势。

一席逆海波涛席卷而来,蔚蓝的海水变为深蓝,周围弥漫着紫色的魔焰。小天使见迎面而来的袭击,连忙挥动杖抵御,金色的光晕挡在身前,形成一层屏障,然波涛袭来,没有任何阻碍直接打在了小天使的身上。

两个天使纷纷坠落,纯白色的翅膀染上了血迹。

‘嘭’,身体与地面的撞击声,小天使滚了一身沙子。

勉强的起身,夏洛已经飞动着翅膀追来。眼见夏洛手中的紫色魔光渐浓,小天使灵机一动,发动全身的力量扑倒小维身侧,手中的魔杖变为一把尖刀,横在小维的脖颈。

冰凉的触感终于换回了小维的理智,在听到夏洛的名字时,小维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不是回忆,对于夏洛,除了与梦里相同的面貌,生命里并没有属于他的轨迹。

脑中是一片空白,心脏却是清晰的抽痛。

直到颈间传来冰凉的触感和森寒的杀气,才换回了自己的理智。

“放开她!”

眨眼间,夏洛已飞至眼前,愤怒的火焰燃烧,光束一闪,直接结束了沙滩上另一个小天使的生命。

鲜血喷洒,血肉模糊,包体而亡。

亲眼目睹同伴的死亡,小天使的身体剧烈的颤抖,包括拿着刀的手都在不停的颤。

“不要乱来,否则我就杀了她!”

“呵!想用一个凡人来威胁我?你未免太天真的了吧!”

夏洛不屑的说,“不要以为我刚刚救了她,你就觉得她有利用价值。我不过是喜欢和天使作对罢了。”最后一句,夏洛说的缓慢,越是慢,越让小天使拿不准夏洛的想法,再看一眼小维,小天使突然笑了。

“夏洛,若是别人我没准还真被你这句话给骗了,可是我手里的人是维多利亚。”

是了,他手里的人是维多利亚。

“呵!亏你之前还服侍过维多利亚,你难道都不记得为多利亚的标志了?”

“标志?”听到二字,小天使立刻侧身看向小维的额头。光洁的额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小天使忽然朗声大笑,他居然忘了维多利亚的额间有一个绿色的缠绕的细小青藤丝。那是维多利亚生来就有的。

‘哈哈哈’小天使忽然疯了一般大笑,抵在小维颈间的匕首不觉间离开了。夏洛见此手中魔法挥出,直接打在了小天使的心脏,同样的事爆体而亡。

血腥的场面,小维第一次看的如此真切,却没有想象中的害怕。

“夏洛?”

敌人已死,小维试探的叫着面前这个不言不语的男子。

“嗯。”夏洛点头应声,却并无过多的表情,“用你的血,滴在泡沫上方可形成人鱼泪。”

“哦。”心有疑惑,但一想到可以完成任务,回到现实世界,小维挣扎着身体,念动咒语,直接从嘴角取了一滴血,借着魔法的力道飞进自己困住小人鱼的空间。

血水混入,空间内顿时汹涌的翻滚,红光爆出,内部的蓝越来越澄澈。

外部的红越发的深,红的发紫,遮住了内部的变化,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红色才渐渐淡去,一颗乒乓球大小的晶蓝色宝石缓缓的飞到自己手中。

握住那颗宝石,小维望向早已平静的大海。

海上的船早就不见了,船上的王子也不晓得去了何方。

他或许正在和他的新娘欢声笑语,也许正在骑马射箭……然,不管如何,他都永远不会知道,有个善良的人鱼救了他的生命,给了他超越死亡了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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