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有什么可以让我想起你
在我漠视你的岁月里
假若在我穿越匆忙的人群
驻足某个商店的巨大玻璃橱窗时
记忆中有热情的红色澎湃
那是我看起了年少的你
一个冗长而寒冷的假期,米拉整天窝在家里看闲书,听音乐,看电视剧。
快过年前,有天下了很大的雪。
银装素裹,是米拉喜欢的景色。她总觉得北方的冬天才是真正的冬天,等到春天时才会有深切的万物复苏的感觉。只是很多年后,她在也少见儿时就熟悉的北国冬天了。
诺言打电话给她:“出来吧,溜冰。”
诺言简短的话语似乎也没有拒绝的余地。
米拉穿紫色的羽绒服,诺言穿黑色的防寒服,站在纷扬的大雪中,真好像是道亮丽的风景线。
“你怎么没穿你红色羽绒服啊?”看来,诺言本身也对红色有偏爱。
“星座书上说,紫色是金牛座的幸运色,我想幸运一些呗。”看着诺言略带吃惊的眼神,米拉吐吐舌头“骗你啦,我和姐姐换衣服穿而以。”
“哦。”诺言似乎若有所思,“你是金牛座的啊?”
米拉做了个“当然”的动作。她突然发现这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男孩,其实对自己一无所知。
以自己的方式爱一个人到底是爱别人还是爱自己呢?后来之后的许多年,米拉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并且一直无解。它的确是每个初涉爱河的女孩该自问并问他的问题,因为它与幸福有关更涉及灵魂。
诺言与米拉来到溜冰场。
冰场很大,圈住了冬日特有的清脆笑声。
“你别逞强啊,跟着我。”诺言说。
米拉只会滑旱冰,并且旱冰也是马马虎虎,她边系鞋带边对诺言说“滑水冰和滑旱冰的原理应该一样吧?”
“水冰鞋用的冰刀,旱冰鞋是轮子,这就是区别。”
此时,米拉也就换好了一双红色的溜冰鞋,但是却在椅子上迟迟不肯起来。诺言在一旁催促。
“好了。”米拉站起来,但是,又跌回到椅子上去了。
诺言笑了:“小女孩,别逞强么,快,拉住我。”
米拉无可奈何的将手伸给了诺言,这才勉强的溜进圈子。
诺言的手很热,在冬天尤其感觉温暖。
米拉就在跌倒和爬起中度过了她的第一次水冰之旅。
冰上摔起来更疼,米拉倔强的不肯诺言搀扶。诺言有些气恼,但也无奈。
他在想,为什么这个长了一幅小鸟依人面孔女孩却并不依人。她倔强,她坚强,他不能很清楚的猜到她在想些什么,只是直觉不该了解,了解就会远离,于是他不问,也不曾触及。
诺言充满了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挫败感。那是他的第一感觉:他无法驾驭这个女孩,就如同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他所能做的不过是以自己的方式争取,等待不可能的改变。
溜冰结束了。
米拉揉着自己摔肿了的手臂两踉踉跄跄的走出冰场,似乎自己的手脚都不灵光了哎。溜冰居然这么费力。
“啊呀呀,出来了。里面的人可真多啊。”米拉大呼。
“等我一下啊,米拉。”
米拉在外面等候许久,才看见诺言背着他红色的书包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诺言用单车送米拉回家。一路上,他们什么都没说,似乎都在回想刚才溜冰的时光。
“拜拜。”米拉和诺言道别。
“等等,这个,送你。”诺言从包里掏出个鞋盒。
“这是什么?……溜冰鞋?”她惊呼。
诺言笑而不语。
“干嘛啊,这个很贵的。”
“没关系么,我过年时候就有压岁钱了。这个,就用来纪念我们第一次约会吧,以后你要常喝我去溜冰啊,嗯,还有,你穿红色的溜冰鞋真好看。”
“拜拜。”诺言用他一贯满不在乎的表情与米拉告别。米拉却看着他走远,久久未动。
那双溜冰鞋,真的就成了纪念。
米拉在没有溜过冰。只是她在另外的城市走过体育专柜看到玻璃橱窗里摆设的漂亮的溜冰鞋时,会想起若干年前,她曾经也有过一双红色的溜冰鞋。闪亮的刀刃,绚丽的鞋身。还有,曾经有个雪天,有个眼睛黑黑的高个子少年,以及清冷冬日清脆的笑声。
只是,一年当中,她究竟能有几次机会路过陈列着溜冰鞋的橱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