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箱??……”猫小子指着一个从二楼顶上摔下来的几个收纳箱惊呼道,就好像感应到那上面的东西一般。
贝恩伊认出那是幸子房间里的,应声立即上前翻查了一遍。
“化妆品、首饰盒、医药包、镇静剂……”
在翻到最后时,贝恩伊愣住了,药箱里满满的都是那些熟悉的空瓶子,那些经常在她的梳妆台上消失的药瓶子,竟然一个不少像收藏品一样躺在箱子的最底层。
这些药真的是阿庆嫂偷拿的?!
她惊讶地一时说不出话来,此刻的心情是怎样的复杂?是惊讶?是愤怒?
她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欠她一个解释,每一个人都在蒙蔽她。
现在她唯一能确定的一件事是,她家时不时有吃到一半就消失的药,都是阿庆嫂在不经意间顺手牵走的。
她要这些药干嘛?
“怎么了?”
猫小子见她再次发愣,关切地上前问道,同时侧身往箱子里看去。
“呃,没什么……”
贝恩伊急忙将药瓶扒向一边,她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他们还没到让她完全信任的地步。
猫小子也没有多问,突然他指着箱底一根普通的针筒说:“这个应该就是他要找的东西了。”
“你怎么知道?”说实话这个医药箱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也不少,他是如何知道庆远宏想要的是什么?
“那只东西原本是装在铁盒子里的,盒子必定是常年不开的,但那东西又必须用药物去控制,否则,它必会性情大发而导致像现在一样的异变。那么又有什么东西可以将药物从那么小的接缝中输送进去呢?无疑就是针筒。所以,他要的就是针筒里面的药。”
贝恩伊一拍脑门,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么简单的问题。
这么说来,这些贝华森研发出来的新药品,同样对那只怪物起到控制作用。
看来阿庆嫂隐身于贝家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些药吧!贝恩伊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自己该不会也是一只怪物吧?搞不好还是跟那只怪物同一族的。
想到这不禁打了个寒颤,全身的鳞片片片竖了起来。
难道自己真的是他们的女儿?
正当贝恩伊再次失神沉沦于自己的世界时,那边的庆远宏冲她大声命令道:“快点,趁那只怪物化成水还没完全蒸发,快拿药来。”
贝恩伊立即收住了心神,只见那只怪物已经被盐水腐化成黑水,蒸发为黑气。但那些黑气在空气中又凝结成无数个小暗点,纷纷以相同的速度往往那只仅剩的尸体上面汇聚。
什么叫打不死?这就是吧!
她将针筒往庆远宏处扔了过去,或许这东西只有他知道怎么用啊!到这步了,再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儿。
庆远宏接过针筒,直接向那只瘫痪的怪物扎去。那只怪物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拖着残缺的身体飞快地往破碎的杂物中钻。但是逃得了头却逃不了尾,庆远宏‘吧吱’一声踩住了它的一只后脚,骨头破碎的声音尤为刺耳。
那只怪物不停地抖动,想要把自己的脚给扯出来。硕大的眼睛瞪得浑圆,紧张兮兮地看着那只针筒慢慢地往自己的身上移去,那样子跟怕打针吃药的孩子没什么区别。
不要啊……不要不要……
贝恩伊怎么也忘不了它的眼神,那是重获新生之后再度陷入绝望的眼神。它终究还得回到那个盒子里去……
不……不不……
在众人的注目下,那只怪物慢慢地缩成了一只狗的大小,然后又是一只乌龟大小,再最后居然是原原本本地缩成了指头大小。
庆远宏浮起一抹冷笑,抬脚看了看自己刚才踩的位置,现在只剩下一片黑黑的混着血肉的粘稠物,看着就像粘在鞋底的狗皮膏药。
“普通的盐只能溶解这只怪物的本体,但这些本体物质还是会聚合在一起以另一种方式重新塑体,即使你使再大的劲,也杀不了它,这就是绿盅的作用和威力!但这剂药水,这剂药水虽然不可以直接杀了它,但是能控制它的异变因子,等于让这只怪物洗牌重来。”
八月等人为此感到惊奇不已,怎么也想不到这药居然会在他们手里。
这剂药……这剂药,如果没有妖族的药魂作引,定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他们是怎么得到这剂药的药魂的?
人类进入妖族?
不可能,影子团们都不敢进入,区区人类怎么可能进得去!
但这药又怎么解释?
猫小子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些都只在陈婆婆的日志里出现,流传入口头之间的故事,如今却确确实实地在眼前。
贝恩伊听得有些懵懵懂懂,看得也不真切。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疼,她当真以为自己现在还在梦游呢!虽然如此,但她还是听出了,那一剂药的厉害,以能药引的来源。瞬间想想贝华森说的,最重要的那剂药只有阮木有。
阮木……
阮木……
这个名字在贝恩伊的脑海里不断地放大,放大……
……
不知不觉中天空像被罩上了一层黑布,没有路灯照耀的南星街384号公寓,已经完全陷入磅礴的夜色中,仿佛渡入了另一重空间,现实被扭曲得越来越远。
阿庆嫂从自己狂跳的眼皮中惊醒了过来的,下午心脏陡然剧痛让她陷入昏迷之中,她知道自己的‘心脏病’又犯了。严格来说,她这个不是心脏病,只是有一只盅虫在她心口一点一点地啃食罢了。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经历多久才能结束,她只知道她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
她每天醒来都会想,十八年前那个大雨倾盘的夜晚,庆远宏没有救下她,而是直接把她杀了,这样她就不必遭受这种罪过。
但是,当她发现他看自己的那种眼神时,她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那种眼神是一见倾心的爱慕之情,以致于后来完全把她的话当成了病重的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