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逸辰若有所思地望了眼他们相携而去的身影,又看了看颜老和司徒原澈,心却因为那张被憋得通红的脸担忧不已。
楚凡将她搀扶到大厦旁的一家咖啡馆内,坐定后,看着司琪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他的眼眸一沉,略带责备地道:“你又去招惹司徒原澈干吗?”
司琪喝了一口服务生送上来的柠檬水,那剧烈的心跳这才逐渐平复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咕哝了一句:“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
像是发泄过了般,司琪的脑子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司徒空的事。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焦虑,把抓住楚凡的手,道:“你告诉我,空儿是不是得了白血病?”
楚凡定定地望着她,久久未语。虽然从他打电话将雷骗回来时,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刻,她会来质问自己,可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的心还是仿佛被她眼底的焦虑和哀伤所重重地击了一拳。
看着他缄默不语的表情,司琪的心越来越沉,本来紧抓着他碗口的手满满松开,双眼空洞地看着他,机械地道:“这么说是真的了。”
她的面色苍白中透出死寂般地青紫,让楚凡心理深深一惊,赶忙换来服务生为她上了一杯热牛奶,道:“你只有保重自己,才能照顾空儿。”
他的话让司琪那双空洞的眼眸逐渐有了一丝清明,她不住地点头,嘴里一直絮絮地念叨着。强迫自己喝下那杯热牛奶,司琪的心终于再次感受到了一丝生机,她望着楚凡的眼睛里溢满了坚定,道:“我要去给空儿做骨髓配型。”
楚凡看到她再次燃起了斗志,眼底的担忧这才慢慢散去,微点了下头,道:“好。”他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地道:“我答应了空儿不把他生病的事情告诉你,所以……”
听到楚凡的话,司琪的心底溢满了哀伤,那个可爱的孩子总是那么的体贴,体贴到让司琪觉得惭愧。她眼眶微红,拿起桌上的餐巾纸轻拭了一下润湿的眼角后,点了点头,由衷地感谢道:“谢谢你替我照顾了他怎么长时间。”
楚凡嘴角微微地扯动了一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后,道:“没什么,空儿确实很惹人疼惜。”回想起那个在自己面前极力维护司琪的小男孩,楚凡心头泛起了一丝酸楚,一个这么聪明而懂事的孩子,为何上天却要给他怎么多的磨难呢?
“走吧,老板们还在等我们。”默默地坐了一段时间,楚凡率先站起身结账后,道。此刻的他又恢复成了那个一脸严肃的保镖,一双锐利的眼眸将他的情绪隐藏的很好。
如行尸走肉般地跟着他来到会议室外,司琪脑海里剩下的全是司徒空的身影,她笔直地站在门外,仿佛一尊门神般。
楚凡看着她除了叹息,也明白自己无法帮助她,生活已经给了她太多的磨难,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她们能渡过这次难关。
“逸辰,我看司徒总裁给的条件很优惠了。”颜老温和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道:“既然司徒总裁都提出让这块地以入股这个项目的方式加入,我看这完全体现了他的合作诚意。”
洛逸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不急不缓地道:“这件事我恐怕不能做主,还是要请示了母亲才可以。”
他的话让颜老本来温和的面容瞬即沉了下去,他看着面前的这个儿子,眉头轻蹙道:“你母亲因为贺瞿的事情对司徒家多有误会,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呢?”
洛逸辰仿佛没有看见他的怒气般,自顾自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轻茗了一口,嘴角扬起了笑容道:“司徒总裁,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我真的无法做主。”他停段了一下,官方味十足地道:“不过我会回去征求一下家母的意见,如果有好消息我一定会及时通知你。”
司徒原澈本就因为司琪的事情心烦不已,现在谈判又破裂,让他的脸色极为阴沉,一双眼眸不自觉地锐利起来。
“逸辰,那块地你母亲早就过户到你名下。”颜老也感受到司徒原澈周身散发出来的暴戾之气,满是担忧地看了他一眼后,对着自己的儿子道:“在商言商,商人应该以利为先!”
“我们颜氏并不缺这么点钱。”洛逸辰丝毫不肯妥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轻描淡写地道。
“既然如此,那么恕我打搅了。”司徒原澈脸色早已经铁青,他隐约也看得出来颜家母子是故意要给自己难堪。
“不过司徒总裁就不一样了,要是少了那块地,这个项目怕是要比预算多一倍的投入了。”洛逸辰经过几年的历练,逐渐地显露出商人的本色。
司徒原澈缓缓地站起身,定定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一脸笑意的洛逸辰,道:“多谢你的关心了,我想我还是有能力解决的。”
谈判桌上的气氛已经显得无比紧绷,其他随行人员看到自己的老板都失去了往日的平静,虽感惊诧却无一人敢多说什么。
看到司徒原澈转身就要离去,颜老眼中闪过无奈,道:“司徒总裁请等等。”他微微转头望向洛逸辰,道:“你回去问问你母亲,如果她同意将那块地割让给司徒总裁,我会将自己名下颜氏百分之20的股权,在最短的时间里过户到你名下。”看到洛逸辰眉头皱了起来,他缓缓站起身,继续道:“叫你母亲好好想一想,毕竟她只持有颜氏百分之15的股权。”
颜老的话不仅镇住了洛逸辰,更是让司徒原澈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自己一直受到这个政客的欣赏,但是他不会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可以让一个丈夫、父亲去威胁自己的妻儿。脑海里闪过颜夫人找回洛逸辰后,对自己就莫名其妙地怀有很深的成见和敌意,让他隐约明白这其中一定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那到底是什么事呢?夫妻两个完全迥异的态度,让司徒原澈心底的困惑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