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还跟他在一起。”武力难以理解的看着我,“你可能还不知道,就因为那天向哥没有陪那位小姐,没达成她的意愿,我们公司因为违约陪了三百万。三百万,是我们所有人一个月的努力。你说,你不能给自己爱的人到来帮助,你呆在他身边只是害了他。”
三百万,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对现在的向羽也是不笔可观的收入,却因为我一时吃醋而全部泡汤了。后来我向阿兰证实,阿兰说,向羽和大哥都叮嘱过她,不能让我知道。
这样的男人,这样的对我。我怎能不感动。可是,我不能带给他一帆风顺,不能让他平步青云也就罢了,反而阻了他前进的脚步。
“喂,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双大手在我眼前晃,他已经拖完地,见我在那发呆,喊了我好几声我都没听到。他将我抱起,让我枕在他肚子上,拉着我的手说,“是不是觉得认真做事的我很性感?”
“性感?”我惊异他也会知道这个词。“是,太性感了。”
我在他肚子上翻了一下身,坐起来拉着他的手说,“向羽,我想,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他睁开微闭的眼,“离开?去哪?多久?”
我十分确定的点头,“是,我要离开。不知道会是多久。”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一下一下的玩弄他的手指。“我想说的是,如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等不下去了,或者,爱上了别人,就算你和别人结婚,都可以。”
“你再胡说一句试试。”他生气的看着我。
“我说的是真的。”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语气轻柔的问我。
我如实回答,“我需要一段时间来祭奠我的前一段感情。直到我的良心得到宽恕。”所以,我不知道我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走出来。如果,如果他爱上了别人,我不会怪他。
“夏妮,你告诉我,你到底有多爱他?”他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痛,漠然的道“那时的你们少不更事,连整个相识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你们分离都已经十一年了。我真的就比不上他吗?我们恋爱都半年了,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还是比不上那个已经死去的人吗?”
“不,你不懂。”
他一把甩开我,火大的道“是,我是不懂,那是你们两个人的世界,我无法走进去,我也走不进去。你的心里一直都锁着那个人。你说你要祭奠,好啊,我给你时间。不管是一年还是十年,或是一生一世,我也等。”
尽管他生气,他难过,但他还是送我回了公司,他平复了火气对我说,妮儿,我会等你,一直。如果他真的爱过你,我想,他一定希望你能幸福。
我说,向羽,你为我不值得,你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你。你忘记我吧!
他拥着我说,妮儿,值不值得我自己会惦量。我会等你,一直。
我含着眼泪像他挥手告别,不为别的,只为他那声亲昵的妮儿。
没有告别任何人,我抱着两天前琼给我送来的东西出发。两天前琼来找我。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她不会再见我了。
她把一个拖拉式的旅行包递到我手上,平静的对我说,“这是剑波的东西,他本来是让我等你结婚后再给你的。但我下星期就要出国了,我想,这辈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所以,我提前交给你。里面有他的骨灰盒,上次我骗了你,我并没有撒进海里,现在,交由你处理。这,也是他希望的。”
我提着袋子的手一颤,原来,他还是在的。
“妮子,听说你要结婚了,我提前祝你幸福。”琼看着我,恢复了多年前我们还是好朋友的温柔,“他并没有恨过你。一直,他都没有忘记你,他很爱你。这辈子,我都羡慕你有这份感情。也请你,别恨我。”
想着她就要出国了,从此,我们天各一方,这位曾经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曾发誓友谊地久天长的朋友。她要远行了,我不由得动情的张开双臂,我们紧紧的拥抱。我说,“保重。”她说“要幸福。”
余剑波的骨灰盒从此摆进了我的房间,袋子里还有他写给我的信,和最后的录音带。我十分迫切的想猜开,但我想这里太陌生了,我得找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地方,分享我们最后的感情。
我坐着车,去了我们曾约定过的那片海,回顾我们的故事。
我是余剑波,出生在四川的一个小山村里。十八岁,我高中毕业,因下面有两个弟弟在读书,父母无力承担任那高昂的学费,我不得不走上很多人走过的路。我去广东的一家工厂做了工人。由于我任劳任怨,对工作负责的态度让主管很赏识,一年后,我提升为主管,工资也长到了七面块一个月。我很努力的工作,很努力的学习。工资大部分都寄给家里。
我的长相不差,应该是帅气的那一种。厂子里有许多女孩儿都喜欢我,我对他们没意思。有大胆的向我表白的,也被我拒绝了。于是,他们也成为了远远的赞赏。不是我不想,只是他们都不是我喜欢的那种。
二十一岁过了三个月,也就是那年的七月,主管说厂里招来了一批学生,是来做临时工的,在开学前就走,让我们对他们加强管理。
学生们都只有十六七岁,成天脸上乐呵呵的,工作的时候还跟在学校一样,与旁边的人讲话,说一次两次也听不进去。我们的员工也很喜欢这样的小孩子,是的,他们还是孩子,干净得比浆洗过的白纸还要不染。其实我也很喜欢他们,与他们相比,我已经老去了。这其中有一个成了好几个老大头疼的对象,那就是夏妮。
夏妮,十七岁差五个月,她爱笑,爱讲话。每一条生产线的员工在不用一天的时间里都会成为她的朋友,或者说她的倾听对象。她换岗位的频率已经是她同学中的第一位了。连换了三个老大,她丝毫没有收敛。直到有一天英姐指着穿着松松大的厂服的她对我说,“剑波,给你换个人,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骂又不能骂,打又不能打。可我需要效率啊!”我侧身走过,仔细看了一眼与旁边同学聊得正欢的她。巧笑倩兮,明蛑流转,顾盼生辉却还是干净清泉。我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
和别的老大一样,我给她调换了好多岗位,但很快的,她都能与旁边的人打得火热。就算做为主管的我从她身边经过或者停在她身后,她也能旁若无人的继续她精彩的口才。我决定治治她。故意跑到上方给她多流了些产品,她一个新手,再怎么努力也是做不过来的。
中午下班的时候,她也要走,被我强留了下来。
“我下午上班的时候早点来就是了。”她理直气壮的说。
“不行,这是规定。”我的态度强硬。
她见我坐下来帮忙,也只能心不肝情不愿的坐下来。隐约,我看到她的眼眶红了。
等全部做完,午饭时间已经过半,等我们赶到食堂的时候,大都已经吃完往回走了。我比她慢一步,看到她站在那里擦眼泪,我走过去问,“怎么了?”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她的嚎啕大哭外加力度不大的捶打。边哭边说,“都是你,都是你,这下没饭吃了,你满意了。呜……”原来,她哭就为了这。我不禁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