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玩笑,可冰希儿在心里也开始算计了起来。这两个孩子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感情好得不得了,如果他们能成一对的话,真是不错。再说了,当初我离开盛都的时候,阿锐不也说,锦儿的另一半在当时还没影吗?这也就是说,锦儿以后会嫁给一个比她小的人,而瀛翾不就正好是比她小上几个月吗?看来,他们还可能有缘。想着更是开始打量起了北冥瀛翾和南宫锦儿。
北冥瀛翾看到自己的母后看着他和南宫锦儿的眼神,自然是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禁满脑黑线。这个时候他真的很想说,他才八岁多,就想这个问题是不是太早了。我无良的母后,你就这么着急地想把你儿子我推销出去呀?
南宫锦儿虽知道冰希儿和风芷是在开玩笑,可小脸还是忍不住红了起来,羞恼道:“你们胡说些什么呢?真是为老不尊,为长不正!哼,我不理你们了,我回去陪爷爷!”说完便跑出房门,那一身高超的轻功使得她一溜烟就不见了。
“呵,这个小锦儿还会脸红害羞呀!”风芷甚为惊奇,“我还以为,她常年在南宫府和一群叔叔伯伯生活,早没了这小女孩的作态了,可现在看来,她配瀛翾也不差呀。”
知道风芷一开起玩笑来连他父皇北冥昊宸都没法子,北冥瀛翾便连忙道:“风叔叔,既然飞飘雪已经没什么事了,那你也该回太医院了。走吧走吧!”说着便将风芷往门外推去。
风芷知道他的玩笑让北冥瀛翾头大,也就不再为难他,收拾好药箱便离开了。
看到风芷走了,北冥瀛翾也就松了口气,冲冰希儿道:“母后,既然飞飘雪没事了,那我也走了!”说完便转身要走。
“站住!”冰希儿板着张脸道,“这就想走了?”
“那还有什么事呀?”北冥瀛翾不解地问。
“你说呢?”冰希儿瞪着北冥瀛翾道。
“呃。”北冥瀛翾想了下,终于明白冰希儿要找他算什么帐了,不禁讪笑,“母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当时你正在作画呢,所以,那幅画被毁,不能怪我!”
“不怪你?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怪我自己啰?”冰希儿巧笑道。
冰希儿的笑靥如花般美丽迷人,可在北冥瀛翾的认识里,她的母后对他父皇笑得这么甜,代表的是温柔,可这么对他笑,就只能是笑里藏刀了。如果他敢这个时候和她顶嘴,他绝对会死的很惨,当然,就算他顺着她,他还是躲不过被她恶整的下场。
左右思量了一番,北冥瀛翾便谄媚着道:“母后,这怎么能怪你呢?这分明是怪南宫锦儿那臭丫头!”
“噢,怪锦儿?”冰希儿笑着问,“为什么?”
“因为是她说来看看飞飘雪顺便整整他的,结果我们才发现他没气了,所以我们吓得就去找你了,也就导致画作被毁的惨剧发生了。”北冥瀛翾哭丧着脸,百般忏悔道,“母后,你就原谅翾儿吧,这事真的不怪翾儿,你要明察呀!”说着就差滴下几滴眼泪来装可怜了。
冰希儿很受用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看来这事还真的要怪锦儿那丫头了。”
“就是就是!”北冥瀛翾连连点头,那狗腿样看得溶月偷笑不已。
“可是。”冰希儿却突然话锋一转,“锦儿她走了,而你还在这,所以,我只能找你算账了。”
“啊?”北冥瀛翾惊异,“凭什么?我不服!为什么她犯错也要罚在我头上呀?”
“因为她是你未来的媳妇呀,老婆犯错,你这当丈夫的不该替她受罚吗?”冰希儿笑道。
“她不是我媳妇!”北冥瀛翾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水漓,我警告你,不许你再提南宫锦儿是我媳妇的事,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好好好,我不说!”冰希儿连忙应道,不再激怒北冥瀛翾.因为她知道,北冥瀛翾会直接叫她水漓就说明了他真的很生气,而她这个儿子一旦真的生起气来,正如他所说的,可以翻脸不认人,哪怕她是他娘,他也会整死她。
“不过翾儿,我确实要罚你。”见北冥瀛翾欲争辩什么,冰希儿正言道,“原因有三!这第一,你确实有错,因为是你和锦儿一起毁了我的画。这第二,你是男孩子,男子汉大丈夫,自己做错了就该一力承当。第三,你做错了,却把罪过推到别人的身上去,而且这个人还是和你最要好的朋友,如此推卸责任,如此出卖朋友,难道我不该罚你吗?”
冰希儿说的头头是理,北冥瀛翾自然也认罚了。闷声问:“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你把我的画弄坏了。”冰希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笑着道,“那是不是要把我的画弄好呀?”
“啊?”北冥瀛翾惊愣,修补画作?不是吧?
冰希儿以半个月的自由逼迫北冥瀛翾,如果他不弄好她的画,半个月内都不许离开她半步,更不可以和南宫锦儿他们去玩。无奈,北冥瀛翾只好硬着头皮去修补。
不想,半个时辰后,北冥瀛翾就用笔将那些墨点隐藏了起来,还将眼睛画得灵动有神,狡黠如狐,使之成为这幅丹青的亮点,把冰希儿的美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着这幅画上的眼睛,冰希儿久久不能回神,似是也被这画出来的眼睛所吸引了。
北冥瀛翾看着不禁得意,“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冰希儿回神,“这怎么能用不错两个字来形容?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呀!”
“那是当然!”北冥瀛翾喜不自胜。赞美他的话,他听多了,可他母后对他的赞美那可不是轻易能听到的。
“翾儿!”看着北冥瀛翾,冰希儿的眼中充满了算计,“你什么时候学到这一手的?我记得,我让冷筝教了你音律,让你父皇教了你棋艺,让诗仪教了你书法,可就还没有让人教你作画呀。你从哪学来的?”
“从顾楮墨那呀!”北冥瀛翾淡淡地道,“有几回我去找他玩的时候,他都在画画,闲聊着他就告诉了我作画的几点要诀,我这次也就是拿来用了用罢了。”
顾楮墨是御史大夫顾影尘和才女诗仪之子,遗传父母在文学方面的才华,三岁识千字,四岁诵诗书,五岁琴棋书画各有涉猎。他只比北冥瀛翾小一个多月,是这些孩子中排在第四出生的,可他的才华却是他们中的第一。
“随便听听,拿来用用,就有如此成绩,这简直是。”简直是在侮辱我!心中虽气自己当年好歹也个大才女,可和这几个破小孩比竟逊成这样,可一种自豪感也油然而生。一代更比一代强,如果他们都是些傻蛋,那才要气的去撞墙了。“简直是太聪明了你翾儿,不愧是我的儿子!”
溶月偷笑,娘娘好像是越来越自恋了,真有些像水仙令使洛臻了。
“翾儿,你看呀。”冰希儿满是算计地道,“你这么聪明,这么有天赋,咱们是不是不该轻易埋没呀?”
听到这话,北冥瀛翾脸色暗沉。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不,那不是预感,而是事实。“母后,这回你又想找谁来教我作画呀?”
“翾儿真是聪明!”被看穿了,冰希儿也不觉得尴尬。事实上,她儿子这么聪明,她也没有想瞒过他的打算。
北冥瀛翾冷哼。每一次都是这样,一旦母后发现了我在哪一方面的天赋,她就会这么说,连台词都没变一下。
见北冥瀛翾虽然生气,却也没有拒绝,冰希儿暗喜,道:“作画嘛,诗仪是最拿手的,不过你已经向她学了书法,那这回我就不找她了。干脆,你和楮墨一起画画好了,反正你们都是小孩子,一起玩耍,一起画画,多好呀!”
“你说什么?”北冥瀛翾的脸色更加黑了,“你让我拜顾楮墨为师?”
“不是拜师,顶多算是偷师!”
北冥瀛翾明白冰希儿的意思,她是要他和顾楮墨一起玩,在旁边学顾楮墨作画的手艺。“我不干!”
“为什么?”冰希儿不解。
“顾楮墨那家伙就是个书呆子,和他天天呆在一块我还不给闷死呀?”
说到这个,北冥瀛翾就烦,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个个都是呆子,顾楮墨是书呆子,他的堂兄北冥云天是个草药呆子,堂妹北冥清悠是音律呆子。一个个正经得来死,跟个小大人似的,和他性格相合的也就数南宫锦儿和风潋漪了。可风潋漪天天去弄些毒物来玩,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自从两年前被风潋漪的毒蛇咬了以后,他就不敢和风潋漪玩得太过,走得太亲密了,所以一直和他玩在一起的也就只有南宫锦儿,因此大家都开玩笑说他们是一对。
“那不正好吗?”冰希儿却笑了,“你不喜欢和楮墨时时刻刻都单独待在一起,那就努力学会他的本事,一旦你学好了,不就可以回宫来和锦儿继续玩,继续闯祸了?”
北冥瀛翾无奈,他知道,一旦他母后决定了的事就很难改变的,他抗争过很多次,可每回都失败了,这次他还是不要再唱反调了,否则倒霉的还是他。
想想他这些年来的经历,他更加觉得,他是兄弟姐妹中最倒霉的。他虽然是水月国唯一皇子,未来的储君,可他却有一个每天都只知道整他、欺负他的无良母后,而他的父皇更是个只知道疼老婆、心里根本就没有儿子的人。每次母后欺负他,父皇不救他也就算了,还在一旁看好戏,甚至是为母后出谋划策或是评论母后招数的好坏,这怎是个惨字了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