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的准夫婿终于被她的准公公放出了家门,我这个做四姐的,自然该去领准妹夫回家。”我眨了眨眼,忍不住轻笑,“不过我很好奇,洛天锦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锦瑟姻缘’不知不觉也到了该履行的时刻,看来……我是真的老了。”风琦玉叹了口气,莫名感叹。
“老人家,你慢慢在此伤春悲秋吧,我不奉陪了。”弯身用收起的折扇敲了敲他的肩膀,我转身便走。
“子瑜,信!”见我真的要走,风琦玉连忙唤了一声。
“说吧,情书还是挑战书?”我于是止步,回头。
“都不是。”他笑,这次的笑里满含着释然与平静,“请等我半炷香的时间,我重新写一封给你。子瑜,务必替我将这封信当面交到辞心手中。”
“你放心,天下还没有我玉辰公子封子瑜办不成的事。”看出了他的变化,我不禁勾起了嘴角。
醉笑楼,乃是秦淮河畔十里烟花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去处。在这里,你可以看见最美丽动人的舞蹈,也可以听见最扣人心弦的乐曲,只要你有钱,并受得住醉笑楼内无处不在的危险诱惑。
没错,醉笑楼与其他烟花之地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楼内虽是一片春色盎然,老板却绝不允许任何客人在醉笑楼内强行乱来。事实上,醉笑楼已经很多年无人敢生事放肆了,谁叫当初那些不长眼的,此时早已成了醉笑楼后院的肥沃春泥,年复一年地护着那些万紫千红热闹盛放。然而更多人觉得无人敢在醉笑楼生事,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谁都不愿得罪醉笑楼的老板——墨雨殇墨大楼主。
“墨雨殇”这个名字第一次为世人所知,还要从五年前的“倾世一战”说起。当年七夜谷一役,曼荼罗教与中原武林都死伤惨重。但无论是曼荼罗教还是中原武林,谁都没有止息干戈的意思,所以七夜谷之后两方依旧冲突不断,多年交手互有胜负和死伤。为了摆脱这种尴尬局面,也为了彼此能够赢得休养生息的时间,当时的武林盟主顾飞琼决定与曼荼罗教教主墨重渊约战七夜谷,并约定此役之后无论胜负,曼荼罗教与中原武林都不得再故意挑起事端引发冲突,违者将被交付对方予以制裁。这一战,便是闻名天下的“倾世一战”。但是这一战最终却没能分出胜负,因为墨雨殇在最后对招的关键时刻,出现在了顾飞琼与墨重渊之间。
对于当年年仅十四岁的墨雨殇为何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点,江湖中至今无人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当年的来龙去脉在如今看来却也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墨雨殇之后为世人所知,并非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是因为他竟然能在当时那种一触即发的情况下,一笑化干戈。似乎与“倾世一战”相比,在江湖人眼中,墨雨殇的那一笑更显得传奇非凡。
对于墨雨殇那一笑,当事人顾飞琼与墨重渊出七夜谷之后未多作提及,双方却按约定勒令己方人士遵守战前约定。墨重渊在偶然跟教众说起墨雨殇时,竟给出了耐人寻味的一句“此子日后不可限量”,顾飞琼则更为简单,丢给后人一句“日后见墨雨殇绕着走,惹下麻烦别找我”便宣布闭关,至今仍未见他重现江湖。
作为半个当事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墨雨殇当年的那次“惊艳登场”,根本是他本人有意为之,只不过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上太多罢了。
“封公子,我家主子已在楼上恭候您多时了。”刚迈进醉笑楼前院,一名身着褐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便走到我面前,抱拳颔首。
“他的时间倒是掐得精准。”抬头望去,二楼上果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半倚着窗棂,懒懒地朝我招了招手。
“公子请随我来。”褐衣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便在他的引领下上了二楼。
这世上有一种人,相同的眉眼看上千万次也不会生厌,墨雨殇不巧就是其中之一。现在,这位天下闻名的绝世美人,正一身雍容紫貂裘的装束靠坐于雕花楠木长椅上,遮着容颜的紫纱衬着那双风情万千的丹凤眼眸,尽显无限风流。
“见我还蒙着面,莫非最近你被别人因爱生恨划花了脸?”每次他以这身行头见我,我都忍不住调侃几句,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哈,江湖上谁人不知我的面容是为你而掩,你又何必每次见我都语带酸气。”墨雨殇闻言也不恼,本就漂亮的眸子里流光更甚。
“难怪我觉得最近跟我打交道的人大多语带不满,原来是你散布谣言断了别人想要一睹芳容的念想啊……”想起近日遇到的各色阴阳怪气之人,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墨雨殇,拿我做挡箭牌你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