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有幻阵,形左实右,乾坤颠倒,如身陷其中,无万全之法,当步步为营,谨慎前行,切不可意乱神迷,焦躁失据……”一篇来自社院典籍室杂编中的文字浮现在长弓眼前。
长弓盘膝而坐,神识与小铭联系上,想听听小铭的建议。小铭神秘一笑,却并不回答,似无意间说出一句话来:“主人,空间里的那块古怪灵砚好像有些变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从此,便再无声息。
“灵砚?”长弓喃喃自语,眼前一亮。忙从混沌空间中拿出一块灰黑色石头,却是当日得自龙丹商会邱老的那方“滴墨砚”。
当日,长弓与邱老为了这方石砚争执半天,那位邱老自称猎族前辈,又声称与长弓父亲相识,将这原本要归还于他的“滴墨砚”强行赠送给了长弓。对这方灵砚,长弓只知是一代制砚大师叶忧风的遗作,然而,邱老却称从灵砚之中感受到一股蓬勃浩渺之气。得到之后,长弓也没有时间仔细,一直放在混沌空间之中,早已忘记了这灵砚之事。
手拿这方奇怪的灰色灵砚,长弓满腹疑问。暗道:“这小铭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难道凭着一块古怪的石头,我就能够脱困不成?”正疑惑间,手中的“滴墨砚”突然有了动静,一股淡淡灰色光华自灵砚一端时隐时现,每当长弓将灵砚向前一举,那光华便似增强一丝,将灵砚向怀中一收,却又变弱。这奇特的情景,让灵砚还真有些“引路石”的味道。
“好吧,灵不灵试试便知,反正已经深陷幻境之中,最多也只是耽搁了些时间。”长弓无奈叹道。
手持“滴墨砚”,长弓缓步向前,一旦那灰色光华发生变化,便赶紧调整方位。一个时辰之后,长弓只觉全身一松,神识之力瞬间恢复,前方一个仙境般的山谷,被清晰显现在了脑域之中。脱离幻境阵法之后,那方“滴墨砚”更是光华大涨,仿佛重回故乡的游子一般,竟然令长弓感受到了一股兴奋气息。
“嘿哟,你这小东西竟然还有灵智不成?难道你是叶大师取自这个地方?”长弓盯着光华大涨的“滴墨砚”轻声问道。
“先把你放在怀里,如果到了你熟悉的地方,你再提醒我好不好?我先探查一下四周的情况!”长弓续道。收起灵砚,放眼向这山谷四周望去。
真是一个好去处。只见山谷之中,崖前草秀,岭上梅香。日映晴林,叠叠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山谷前的一块草地之上,立有一方白玉石碑,上书三个大字“侠剑谷”。再看石碑之后,还刻有一行小字,“杌陧幻境,动荡丛生,神识不入,相见无声,风云变幻,机缘天生。”长弓这才知道,那处幻境的名字为“杌陧幻境”,意指动荡不安,变幻莫测,心中不由佩服起先人的莫测之力来。
沿这白玉石碑向前百丈,跃上一株高大的巨杉顶部,长弓极目四望。“咦?这地方怎么似曾相识,难道这里就是那位猎族前辈所说的秘境不成?”长弓心头一热。
当日那位猎族前辈传授自己一篇口诀,此口诀在长弓被“蜃魂”侵蚀时,起到了救命之功,为此长弓将其定名为《善念明神咒》。另外,那位猎族前辈还赠给他一幅画卷,如今画卷融入识海,但其中的场景却清晰可辨,与这眼前的景致完全一样,经过多年岁月变迁,仿佛亦未曾变更分毫,还真是奇异。
“既然与我记忆中的图画一样,找起来就方便多了!”长弓暗道。
龙腾凤翔诀施展开来,一步百丈,很快便来到了一处晶莹石壁之前,石壁周围花团锦簇,显然经过精心布置,如果说是那些树木还有情可原,可这些花草竟也似千年未改其貌,还真是奇哉怪也。
长弓也来不及想太多,快步走到石壁之前,望着面前一处似一拱门形状的光滑玉门,先是躬身一礼,道:“前辈,长弓有缘来此,不知你是否知晓,今日若能拜谒你修炼之地,小子万幸,先行谢过!”
蓦然间,那融入长弓识海的画卷翻滚而出,如帖文般在那处玉门上一闪而入,玉门霍然洞开,一个灵气四溢的洞府便出现在了长弓面前。
洞中传来一道清朗笑声:“好好好,守礼有节,堪成大器!你通过了!”声音绵绵不绝在洞府内回响,却再也不见有任何叙说。
长弓明白过来,原来这也是那位猎族前辈给予的一次考验。世人皆是如此,在人前守礼循距容易,人后又如何?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做些人事,倘若单人独处,又有几人能保持人性。当日在那位前辈面前,长弓恭敬有礼,可面对绝世传承之时,是否还能保持本心?
那位前辈将画卷融入长弓识海,就是要考察于他,倘若来到这石壁之前,长弓心中只有传承,忘乎所以,自然无法破门而入,那秘境也不会为其打开。长弓自小便受父亲严格约束,小小年纪便已异常独立,走上武学之途,更是决然选择了侠义之道,虽然步步艰辛,他却甘之如饴,自然不会经不起这等考验。
进入洞府之中,洞内是亮如白昼,数千枚“绝品萤石”高悬其上,似是最为家常之物一般,长弓可不敢像当日在那洞窟之中一样,跳上去将之撬下来。小心翼翼向前行去,连神识之力也未敢轻易使用。
洞府之内,只有两间宽大的石室,一间应该是修炼室,室内挂着各种绝品兵器,件件珍贵异常,令长弓奇怪的是,这些兵刃五花八门,从中根本看不出这位前辈到底使用的是什么兵器。
另一间为静室,除了一架高大的书架外,只有一个小小蒲团,显得异常简朴,书架上整齐摆放着无数卷册,显然件件都是价值非凡的功法秘籍。
整座洞府透露出一股平静祥和的气息,丝毫不像是位豪气干云的猎族强者的修炼之所,倒更像是位与世无争、自在逍遥的山中修士所在。在地元大陆,也存在着一个神秘的修炼群体,他们离群索居,归隐山中,不问世间凡俗事,只求上天仙境音,谁也未见过他们与人争斗,谁也不知他们何时得证大道,白日飞升。时日一久,也无人知晓这群人到底存不存在。
见这洞府和洞外的陈设布置,长弓觉得这一切与传说中的那些修仙者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心中暗道:“难道修仙是真的?在大陆之上曾经出现的强大武者,会不会都是修仙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