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参加完社院的晨练修习等功课,长弓避开几位结拜兄弟姐妹,向渡海长老告了个假,便戴着“辟邪”奔向龙丹商会,不想却没有遇到那位海副会长。询问商会中的侍卫方知,这位海副会长宣称家族中有事需要处理,已经向会长告假,近些日子暂时不会来此。
没有了探查的目标,长弓十分失望。又跑回昨日遇袭的桥头,放开神识,却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那些暗器的痕迹,仿佛这里从来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显然有人已经捷足先登,事先将留下的痕迹清除。
原本获得“辟邪”戒指的兴奋,此刻已经荡然无存,长弓心中暗恨,想不到这些妖邪血卫如此狡猾,做事竟然滴水不漏。以那位海副会长的身份,除非他来找自己,自己要想找寻他,绝不是件容易之事。想到此处,长弓甚是无奈,只好迈着沉重脚步向家中行出。
走在路上,长弓又想起已经被自己珍藏在混沌空间的那方奇特香帕。暗道:“也不知这香帕叫什么名字,竟然有此奇特能力,想来应该很珍贵吧!怪不得那位芙蓉小姐几次问起此物,我是不能还给她的,看来下次遇见,还是再赠给她一块玉肌灵墨吧,看她那喜爱的样子,应该不会拒绝!对啦,想起来了,当时芙蓉小姐两次提过什么玲珑香帕,原来这就是它的名字!”想起这方玲珑香帕的名字,长弓心头一暖,对那位芙蓉小姐的感激之情又重了几分。
“想什么呢?小长弓!”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打断了长弓的纷乱思绪。长弓抬起头,只见熟悉的街道对面,一位满面红光,眼睛黑亮的驼背老人正在向自己打着招呼。这老人手中拿着那柄灵器小铲,正迎面而来。
“田老伯,您又要去田间修炼啊?”长弓正欲向这位老人躬身行礼,突然,“辟邪”戒指向他神识传来感应信息,难道这位老人也是妖邪。长弓有些迷乱起来,自小到大,老人总是这个时间,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打扮,在这里与自己相遇而过,虽然没有特别的交集,却也曾指点过长弓一些灵植之术,也算得上是位慈善长者。老人总是笑眯眯地对自己说一句口头禅:“饭后田间走,岁月更长久。”便会轻轻拍一下长弓的肩膀,再沿着街道飘然而去。难道这一切全是假的么?就连如此亲近的乡邻也是妖邪,那全镇的妖邪会有多少呢?
见长弓满眼迷乱之色的站在那里发呆,老人似无所觉,依然微笑着拍了拍长弓的肩膀,向着自己的药园方向悠然行去。
直到这位田姓老者走出数百丈外,长弓才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却也没有立时跟上去查个究竟,而是决定回家平复情绪后,再做打算。
回到家,长弓佯装随意,向父亲询问起这位田姓老者的信息,父亲也没多想,给长弓简单介绍了一下,说这老人名叫田河,是位土族灵植师。
在龙口镇,乃至整个地元大陆,种植灵药已经成为一个广大的产业,从事灵药种植之人,被统称为灵植师。灵植师也分等阶,共分为九个品阶,一阶为初级灵植师,二阶至四阶为中级灵植师,五阶以上为高级灵植师,通常初级灵植师能够种植出一品以下的灵药,中级灵植师则能种出四品以下的灵药,高级灵植师据说能够种植出五品灵药,甚至仙品灵药,但整个龙口镇却从未有过,即便整个地元大陆也甚少有人能够做到。实在是到了高级灵植师的层次,其武学等级也相应达到通窍境大圆满之上,玄灵境强者也并不少见,这样的修为,还去当灵植师,实在是没有多少人愿意。
灵植师也有相应的组织,通常以四阶中级灵植师和高级灵植师为长老,建有管辖当地的灵植公会。各地的灵植公会并不互相隶属,只有相互的往来交流,大家互相承认对方的资质认证。愿意成为灵植师之人,就要到当地的灵植公会注册,领取相应资质证明。有了资质证明,才能从事当地的灵药种植。
灵植师看似普通,实际上却十分重要。这是因为,即便是在龙口镇,虽然地处苍龙山脉物产丰富,但野生的灵药并不好找,特别是一些灵药越是珍稀越生长于危险之处,还常有高阶灵兽守护,更是增加了获取的难度。而经过灵植师种植的灵药,有些效果即便达不到野生天地灵物的水准,却可以通过丹师利用特殊的丹方,加以完善解决。因此,灵植师也是一个相当受人重视的行业,特别是众多丹师,平时他们需要大量的各类药草进行训练,或者生产大陆武者急需的丹药,这就意味着灵植师种植灵药的产量,决定了丹师公会出产丹药的品质与数量。身为武者,有谁没有用到丹药的时候,因此,在地元大陆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丹师。同样,丹师需要优质的原料,也因此往往会利用其影响力极力维护灵植师的地位。
通常情况下,在地元大陆只有中级之上的灵植师才能拥有自己的专属药园,毕竟每个人的属性不同,擅长种植的灵药也各有千秋,这些专属药园也就成为大陆各地的重要经济命脉,有些被国家掌控,有些被家族掌握,也有些被宗派掌控。
龙口镇的药园全部属于土族。虽然分属各大家族,但还是有一些独立的药园持有者。这位名叫田河的老人,十余年前才从大陆其他地方迁居而来,也开辟出了专属于自己的一大片药园,其他的,风青羽也说不太清楚。
听完父亲的介绍,长弓更加确信了心中的怀疑。一位灵植师,十多的前才来此地,却又不肯加入各大家族;一个人持有大片药园,却又很少与他人往来;这些信息足以说明,这位田河即便不是妖邪,也绝不像他表面看起来那样和善、简单。将思路梳理清晰,长弓决定先利用自己的超常神识之力,将这田河盯紧看死,再顺藤摸瓜,把与他来往的所有熟人全部调查清楚,待一切掌握全面之后,再向舅舅通报,合力将他们一网打尽。
接下来数日,长弓变得神神秘秘,只在社院中与田熊、木空、海婉儿短暂相处,指点一下他们修炼的进度,其他时间主要就是呆在典籍室内,施展自己独创的“长弓神识阅读法”,将各种关于地元大陆的各类杂项典籍尽数融入识海记忆,将存放于典籍室内的掌法、剑法也一一存入其中,那走马观花似的速度,让风百龄长老急得直揪胡子,却因为答应了梁老不干预长弓成长的承诺,而没有上前阻止。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让长弓忍不住好笑,却每每更加殷勤地向风长老鞠躬行礼,到后来,这位大长老干脆连典籍室也不进了,对长弓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值守典籍室的任务却交给了那位有些花痴的路助席,那每次看到长弓的火辣眼神,让长弓彻底失去了进入典籍室的兴致。
伴着散训钟声,长弓每日都是悄然离开,日复一日的对田河进行追踪观察。田熊、木空、海婉儿虽然十分好奇,却大体能够猜到长弓正在做的事情,大家除了担心之外,心里都明白一个事实,以他们的实力,还远不能帮助大哥,与其跟上去添乱,还不如抓紧时间提升修为,因此,每次长弓悄然离去之后,演武场上,三位结拜兄妹并不急着离开社院,而是更加刻苦的全身心投入到了极限修炼之中,那不计代价的苦修方式,让冥思楼上的风长老总是暗自点头,显得十分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