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弓如往常一般来到社院,晨练、早课、修习,一切均是风平浪静。就连田熊三人也仿佛沉浸在他昨日的建议感悟之中,从早课后,就各自选了一处角落,“呯呯嗙嗙”苦练不止。
看着专心修炼的三人,长弓只好独自向冥思楼内行去,准备到典籍室内观想一些功法秘籍。正要进入楼内,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娇嫩呼声:“前面的可是风长弓,风少爷?”
长弓扭头看去,一位十四五岁的美丽少女,手持一张精美请柬,娉婷而立,那苗条动人的身姿,让社院中一众少年,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你是?!”长弓满面疑惑,这少女十分面生,不知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
“奴婢名叫凤儿,受家主之命,特来送上请柬,恳请少爷散训之后,来我御凤楼小坐片刻!”少女落落大方,对一众少年火热根本目光熟视无睹。伸出纤纤玉手,将那精美请柬递给长弓,便回眸一笑,留下一阵香风,便飘然而去。那轻盈的身法,竟不比长弓的龙腾步法逊色分毫。
“御凤楼的邀请!长弓,你好大的面子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路助席那火热的目光又冲入长弓眼中,灼热眼神刺的长弓只得低头回避。躲过众人的哄闹,长弓打开请柬,只见粉色纸笺之上,一行秀美小字:“小家伙,到舅妈这儿来,否则要你好看!柳茹蓉”
“舅妈!?”长弓不由莞尔,这位御凤楼主的性格,还真是与舅舅很是般配,看这架势自己不去,恐怕不会有好果子吃。收好请柬,长弓摇头苦笑。这散训之后的御凤楼之行,看来自己是躲不掉了。
接下来的时间,长弓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一会儿路助席来攀谈,一会儿众位同学来叨扰,大家围着他只有一个目的,想看看御凤楼的请柬是个什么模样,长弓早已将请柬收起,就凭那行语气独特的小字,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好事之徒见到,否则还不知会生出何种事端与传闻。然而,人们就是如此,越是想知道的事情,即便毫无价值,与自己毫无关联,却也总想刨根问底弄个明白,说好点儿叫做好奇心作祟,说难听点就是窥私癖作怪。长弓越是极力拒绝,越是引起众人的好奇之心,这一天的煎熬,长弓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听到散训钟声响起,连与苦修之听的田熊、海婉儿、木空招呼也没有打,急忙施展龙腾步飞掠而去,留下一片幽怨眼神在身后。
认准了方向,片刻间,长弓已飞驰而至。那金碧辉煌的御凤楼,门外人声鼎沸,楼内宾客满堂,已经好不热闹。上得楼来,二层之上尽为雅间,似是布设了隔音阵法,二层之上却甚是安静祥和。
“这散训钟声才刚响过,你这小家伙就跑来了,是不是真的想舅妈了!”熟悉的柔媚声音传来,御凤楼楼主已悠然而至,今天显然特意进行了番打扮,比前些日子不仅显得年轻了许多,那淡雅的香气几乎让长弓目眩神迷。
“蓉姨——不要捉弄我,依约前来,不知您有何事?”随着冥思神识诀的修炼,长弓原本腼腆性格已发生了巨大改变,一股天然的自信,在言语之中自然流露,似是丝毫未受眼前美艳楼主的影响,令这位自信满满的柳楼主十分失望,望着眼前少年,竟然有些失神。
“哎哟,这才几日不见,长成小大人了,难道舅妈就不能想你吗?好些天没来我这儿吃饭,把你请来,特意让你尝尝舅妈的手艺不行么?”柳楼主一声浅笑殷殷,似是全然不受长弓这拒人千里之外的影响。
“我——”长弓无语,对这位舅舅的红粉知己,自己虽然相处时间不多,却也并无恶感,人家说请自己吃饭,自己作为晚辈还能如何?
柳楼主将长弓引入之前常来的那处雅阁,桌上果然只摆放着六只浅浅碟盘,如同艺术品似的盛着两色糕点,四样小菜,显得格外雅致。看着眼前的这几道菜肴,长弓忍不住赞叹:“阿姨好手艺!”
柳楼主面露喜色,轻声一咳。只听“咯吱”一声,门枢响处,那位亭亭玉立的少女手捧一个红色托盘飘然而入。托盘之上放着一册黄褐色书册,虽只有薄薄数页,但却显得年代久远,应该是件价值不菲的功法秘籍。
“凤儿,拿过来吧!”柳茹蓉轻声召唤,少女向长弓盈盈一笑,把托盘递至楼主身前,柳楼主取过书册,向少女微一颔首,少女便悄然而去,那神态显得十分可人。
“长弓,这是凤翔诀,我见你的步法与此有些相似之处,故此让凤儿取来,特赠送于你,希望能够对你有所帮助。”柳楼主郑重言道。
“蓉姨,这样怎么使得?”望着美艳妇人递来的《凤翔诀》,长弓真是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要为难,蓉姨今日请你来,实是有事相求,等下你就知道。先拿着吧,就是你舅舅在此,也不会拒绝的。”柳楼主眼神坚定,决绝态度令长弓难以拒绝。
“长弓,我本是赤吾国公主,名叫柳茹蓉,这凤翔诀是家传之物,甚为珍贵,千万不可遗失,更不能外传他人,否则会给你带来无穷祸患,你身怀龙腾步法,与此步法正好互补,倒不用担心。”柳楼主见长弓收下了书册,这才神色轻松的续道。
“你舅舅是不是给过你一块红色令牌,今日将你找来,就想借此物一用,不知你是否愿意?”说到此处,柳楼主神色突然显得有些紧张,像是生怕长弓拒绝一般。
“令牌?!”长弓伸手摸了摸胸前那块舅舅赠送的红色令牌,这些天一直挂在身上,倒从未想过会有何用处,只是当作舅舅的一份情意带在身上,让自己时刻感受到亲人的关怀与温暖。却不想这位柳楼主竟然能够猜到,还要借用。一时间,面露难色,却又不知如何拒绝?
“小家伙,舅妈不会要你的东西,只是想借用一下,用过就归还于你,你也可以学会如何运用此物,岂不是一举两得!”见长弓犹疑不决,柳楼主似是已体会出长弓的顾虑之处,和声解释。
“好吧!请蓉姨指导!”长弓下定决心,摘下胸前的红色令牌,递给眼前满是期待之色的美艳妇人。
接过长弓递来的令牌,柳茹蓉的纤纤玉手竟然有些微微颤抖,显然十分激动,握在手中,半晌无语,似是旧物重逢一般。
沉默良久,柳茹蓉调动真元之力,液化真元涌动之下,那红色令牌突然红光闪耀,似是在对远方某物翘首召唤。长弓这才明白,这令牌原来需要真元激发,液化真元只有冥思境之上的武者才能具备,看柳楼主的神态,其修为竟然远远超出冥思境,似是已达玄灵境界,如此强者,却是这般柔媚美艳,实在是令长弓感到意外。
“长弓,你怎么会在这里?!”一声怒喝,随着耀眼红光闪过,一道巨大壮硕身形立在了二人面前。满脸惶急的叶阁主急急赶来。
“你这死人,长弓在我这儿就不可以么?鬼嚎似的召唤了一出儿猴戏,就又躲起来,你以为我就没有办法把你揪出来么?你的心中只有这孩子,那我算是什么?呜呜呜——”柳茹蓉梨花带雨,将令牌扔到楞在一旁的长弓手中,扑上前去,抱着叶若轩那宽阔身躯,放声大哭起来。
“蓉蓉!你这是——”叶阁主僵在当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原来如此,望着情感爆发的柳楼主和呆在那里的舅舅,长弓眼角酸涩,蓉姨对舅舅如此深情,自己这个外甥还不赶紧创造机会,收起那枚令牌,长弓也不向舅舅打招呼,赶紧转身悄然离开。心中暗暗祈祷,舅舅不要辜负蓉姨那深深情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