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只母兽与一位身穿土族灵植师衣衫、双眼血红的冥思境武者,一前一后,速度快如闪电,身影鬼魅异常飞驰而至。从这二者的速度来判断,也只比长弓的龙腾步第二层步法稍逊一筹,若不是长弓已成功晋阶,将龙腾步第二层口诀尽数掌握,仅凭这速度,二人想要逃离实属不易。
长弓双眼瞪视,仔细观察这拦在面的一人一兽。只见这武者面色腊黄,神色阴郁,身材很是瘦小,手中却持着一柄宽大的长刀,宽大的刀面如同门板一般,显得不伦不类。那只“啮丑”兽,足有一人多高,通体灰黑长毛,尖牙利爪,双眼赤红,口中不是发出“嗷嗷”嘶吼,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着眼前一人一兽的丑陋样貌,长弓从心底泛起一股厌恶之感,仗剑胸前,却又不急不躁,冷冷笑道:“哟嗬!是你这只丑东西。上次我已说过,等再见面之时,就不是你追杀我了。是否有了觉悟,已经准备好献出你那身臭血,温养我的宝剑?”
“毛头小子,就你这柄破玩意儿,也敢称为宝剑!赶紧束手就擒吧,省了受皮肉之苦。嘿嘿,你身后的小姑娘也很不错,正好凑够我今日上交的祭品名额。爷爷我也收下了!”武者尖声叫道,声音尖细刺耳,如同公鸡鸣叫一般。
“妖邪!你们视人命如草芥,饲养这等残忍暴虐的禽兽,实在是天理不容。今日我就用你的污血祭炼手中之剑,让你看一看我们龙口镇猎族,不是可欺小觑之辈!”长弓高声喝道,将这数日来郁积于胸的愤懑尽数吐出。听眼前这位瘦小武者言中之意,他们口中所谓“祭品”,竟然是年少孩童,如此残忍恶毒之辈,该杀!
长弓深吸一口气,将真元之气调动起来,保持着心神宁静,只等这一人一兽攻来,再发出自己的致命一击。
在这数日修炼中,长弓有一份还未十分清晰的感悟。就是在用剑之时,应该保持一种“后发先至”的态势,这种“后发”状态,实为气势的积蓄,与当面之敌比的是心境,斗的是耐性。如此一来,“敌不动,则我不动,敌动,我已先期而至”。“后发不是不发,而是直击要害,一招制敌之法”。虽然领悟的还不透彻,但这番气势的积累,隐隐让长弓手中无锋剑,似已有了一丝“剑势”的气息。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是有几分见识。竟然能够看破我们的身份,看来今天绝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神使大人,你我合力先将他拿下。特使有令在先,要生擒活捉,还请大人暂时留下他的小命!”这瘦小武者竟然称这只母兽为“神使”,长弓甚是震惊,想不到这样一只丑陋的东西,却在妖邪之中竟然有如此地位。
母兽一声怒吼,显然很是不满,却还是点了点头,似是答应了下来。倏然之间,一人一兽互望一眼,“嗖”地一声便扑了上来。这母兽挥出两只尖锐脚爪,恶狠狠抓向长弓前胸,狠不得一下让他来个肠穿肚烂;瘦小武者挥刀横斩,一式“横扫千军”,宽大的长刀夹杂着呼啸狂风,拦腰而至。
长弓冷冷一笑,挥剑一格、一引,便将这一人一兽震飞了出去。那位瘦小武者手中长刀顿时化作片片雪花,已被瞬间击成了粉末。被震退到数十丈外的一人一兽,俱是满面震惊之色。瘦小武者向母兽使了个眼神,伸手入怀,掏出一个血色圆球,向长弓用力一扔。那只母兽则突然向长弓右侧一扑,空中一个转折,便向田双儿袭去。
那血色圆球在长弓身前“啪啦”一声碎裂开来,化成一团数丈方圆的粉红色气体扑面而至。长弓明白,这红色气体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是小心躲开为妙,急忙“慑空”而起。人在空中,长弓暗恨自己过于轻敌。斜眼望去,那母兽却已经趁机转到长弓身后,眼见就要扑到田双儿身前,这母兽的速度和力量已经不逊冥思境中阶,田双儿哪里是其对手,眼见就要被它偷袭得手。时间已经追赶不及,长弓脱手将“无锋剑”向母兽扔出,一式“百步飞剑”,无锋剑势如闪电,向那母兽直接飞去。这一式剑法是长弓从斩龙阁那些功法中学来,本是《万剑诀》中的一个招式,也是灵光一闪,长弓便信手施展而出,根本无暇思考口诀法门。
数千斤的“无锋剑”化出一道灰色弧线,“扑哧”一声自母兽的后臀处透体而出,母兽就地一滚,身体痛地缩做一团。此刻长弓已落下地来,伸手收起“无锋剑”,另一手搂住双儿腰肢,远远向后方再退出数百丈距离,将田双儿放在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又纵身跃起,回到了已是呆若木鸡的这一人一兽身前。
瘦小武者和那雌兽此刻伏在地上,已是气喘吁吁,早已没了当初那份张狂,眼神中明显有了退却之意。长弓哪能放它们离开,展开迷踪、慑空二步,“无锋剑”刺剑而出,那位瘦小的冥思境武者便已穿心而亡。那母兽正欲借机逃遁,不想长弓已收回剑式,变刺为斩,登时将之劈成了两半。这一剑携万斤巨力,隐有一丝“无锋剑”记忆中画面所获得的意境。这只红毛“啮丑”,从头至尾裂成两半,那暗红双眼仍然闪动的头颅内,“轱辘”一声,一颗灰色珠子滚了出来。
这枚灰色珠子比长弓上次收获的要明显大上一圈。长弓正想捡起,珠子却突然爆裂开来,一股腥臭的腐尸味道扑面而至。长弓反应迅速,但还是不小心闻到了一丝臭气,登时只觉胸中气闷,全身无力,似是被诅咒附体一般。
原来这些“啮丑”兽,其强大的繁殖能力,实是来自地下被封印之地泄露出的一丝邪恶之气。这些邪恶之气只在雌兽中通过血脉传承,传承之力显化成头颅中的灰色丹元,此物被妖邪称为神丹。妖邪教众将这些成熟个体结出的丹元,作为制作丹药、培植邪恶灵植的催化药引,那血魂丹之中就是掺杂此物制成。所谓圣果,不过是用这种丹元培植出的一种妖灵果树,此树每年都会结出无数血色异果,这些果实对普通武者没有任何作用,只是这些献身“那个人”的妖邪教众,多数都已立下“血誓”,被种下血印,如果不能定时服用这所谓“圣果”,那血印就要反噬入体,令人全身如万蚁噬骨,生不如死。这也是这些血卫如此再意获得“圣果”的原因。这妖邪教派本身也是通过这种方法,才能控制这些教徒惟命是从。
这爆裂丹元散发出的邪恶之气,虽然十分微小,却沾染有“那个人”血脉气息,这个妖邪教主,其实力早已通天彻地,即便是这小小的一丝气息,进入长弓身体之后,也令长弓感到难以承受,幸好他的身体受益于小铭提供的那一丝混沌之气改造,这才令他保持了神智的清醒,如若不然,此刻已是神智迷失,坠入妖邪了。
“长弓哥哥!”远处的田双儿眼见长弓一剑诛杀这一人一兽,却突然长剑脱手,怔在原地,登时满面焦急,就要冲上前来。
“双儿,站在原地!这里有些古怪的气息,我正在对抗,你不要担心。”长弓急声喝止。赶紧面向神光,运起冥思粹体诀,意图用神光之力将这邪恶之气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