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长弓师兄!”段春琳此刻也已醒来,醒来后,弄清事情原委便立刻又跳至擂台之上,俏生生来到长弓与兄长身边,盈盈一礼后,便满脸尽是感激之色文文静静站在一旁。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眼中对依旧躺在地上的吴烈也没有了多少恨意,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同情之色。毕竟作为一位武者,倘若丧失了晋阶的机会,这种惩罚几乎比要去他的性命还要严重。
躺在地上的吴烈也终于醒了过来,他还未睁开双眼,泪水已经从眼中不停溢出。醒来之后,他比谁都明白,虽然已经解除了那诡异力量的控制,自己却也因此彻底失去了晋阶的机会。怪只怪自己一时冲动吞下那灰黑丹元,几乎因此酿下大祸,如今一切的一切,均是自己咎由自取,也怨不得别人。
吴烈本是族中一名外姓子弟,却始终有一颗不甘平庸之心。这么多年来,没有丹药、没有功法,他就偷学偷练;只为获得一段口诀,一株药草,他甘愿给族中嫡系子弟当牛作马;终于在自己十四岁时,达到了粹体境大圆满境界,却不想一朝失误,不仅前程尽丧,而且留下了“比武用毒”这个龙口镇最为不齿的武者污点。悔恨之情,难以言表。
吴烈伸手抹去泪水,坐起身来,先躬身向段氏兄妹行礼,坦诚认错。再向长弓躬身行礼,涩声说道:“长弓,本来我只为超过你,这才冲动犯错,却没想到,最终解救我的,依然是你。今日这番际遇,也是我罪有应得。从此后,我可能再无前行之力,但定然在龙口镇中,期待着你名扬天下的时刻。到那时还请你不要忘记我这样一位故人才好!”
“你——”眼见吴烈这番悔恨表现,长弓突然心中一软,伸手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了吴烈,言道:“你是个聪明人,只是有些工于心计,虽然我不知你会如此?但从此后,我希望你能够如今天这般坦诚,如我族先辈一般,大家共同守护全镇安宁。我这里是一颗丹药,对你的伤势有些疗效,你服下去吧,也许还有机会继续修炼也说不定!”
长弓这番作为实属无心之作,却不想还真为龙口镇造就了一位绝世强者。经过小铭炼制的绝品丹药,本身就含有一丝混沌之气,再加上吴烈的丹田破而后立,这绝品的粹体丹药,正好是令其彻底改造的对症之药。即便是田熊三人,也只不过是突破了身体极限才得以晋阶。像吴烈这般破而后立的晋阶,在地元大陆能有几个,纵观大陆历史也是屈指可数,因此,吴烈未来的真元丹田只会比田熊三人更加精纯,武学成就也不逊多让。这一点,长弓当然不知,吴烈则是更不知道,但在以后的岁月之中,他却会越来越深刻感激今日长弓这次无心的帮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此不予赘述。
听说还有修炼的机会,吴烈想也未想,立刻就将丹药吞进了口中,丝毫没有注意这丹药的不凡之处,这可是一枚绝品丹药!须知整个地元大陆,这等品阶的丹药,也只有虚神境强者才能炼制而成。段无为似有所觉,但他也只是眼中精光一闪,并未有何动作。毕竟这是长弓的个人主张,他虽然有些意见,却也不好出言干涉。
“哈哈哈,长弓,你很不错。这比赛结果,算是段无为胜出吧!”红发长老喜出望外,真是峰回路转,一场危机转眼皆大欢喜。看向长弓的眼神别提多喜爱了,要不是规则所限,这长老恨不得立时宣布长弓胜出了。
“不!还是算吴烈胜出吧。我只是出手救护舍妹而已。”段无为立时反对。
“不!还是算春琳妹妹胜出吧,我刚才偷要取巧,理应取消资格!”吴烈满脸通红,连连摇手。
“不!还是算——”段春琳原想推脱,但却还真不知该说谁是胜者,一时间竟张口结舌说不话来。
“春琳,还是你胜出吧,吴烈兄接下来,还要疗伤,无为兄恐怕志不在此,也只有你最为合适了。我们就静候佳音吧!”长弓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段无为和吴烈连连点头,显然对长弓的说法相当认同。
“你们,就会欺负我!”段春琳小脸涨红,却也只能站在了擂台之上,眼瞅着三人携手飞跃而下。吴烈听从长弓之言,早已快步跑向一块僻静场地,盘膝而坐,闭目冥思,静静消化体内早已汹涌澎湃的药力。段无为与长弓一道,却站在这擂台远处,静静观望各处的比赛进况。
木空手持乌金棍站在二号擂台之上,时而狂涛浪涌,时而重棒千钧,果然令一位位上台的选手都未能支撑到三招以上。他所使的这套棒法却不是什么秘技功法所得,而是木空观摩长弓与田熊、海婉儿对战之时,偶然感悟所创,虽然还未能融汇成一套完整的棍法,却正好每种感悟都只有三招,在擂台之上,却也威力强大,所向披靡。这套棍法被木空定名为“长弓三绝棍”,当然,这也是后话。
田双儿依言去了三号擂台,相对于木空的高调,这位少女却另有一番样貌。只见她手持一支翠绿竹棒,空灵飘突,挥洒如意,似彩袖挥舞,似乱点春水,在这轻柔之间,一位位上台挑战的少年,被挑落擂台。田双儿这番有若天生般的招式,直让观礼台上,一直对她倍加关注的那位文君长老,看得眉飞色舞,几乎要立刻飞至擂台,将少女搂入怀中一般。
“长弓师兄,原来你躲在这里,教小艾好找啊!”长弓正看得兴起,虽然这一位位少年的修为早已难入他的眼中,但这千奇百怪的招式武学,却给长弓掀开了另一个世界。无论何种武学,无论何种招式,似乎都在沿着一条独属于自己的道路在演化,在发展。难道这就是武道么?刚刚有所感悟,耳边便传来龙小艾这声娇脆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让长弓十分懊恼。
“我的好师妹,你不要这么大声好不好,就这么静静欣赏一下可以么?”眼见小公主那兴奋的表情,长弓也不忍去责备,只好轻声说道。
“我才不看呢?我不过是给师兄加油的,以他们的修为,难道还能挑战师兄的威严不成。”龙小艾根本不为所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瞟了瞟长弓身旁的段无为,高声说道。
“你啊,天外有天,这些师傅没有告诉过你么?武学之道,固步自封终无所成。你就不能谦虚些么?”长弓忍不住出言教训,既然是自己的师妹,如果此时不说,任她这样胡闹下去,迟早要吃苦头。
“这些我知道,我又没有说我要上台去比,我不是相信师兄你嘛!眼看时间要过去了,师兄难道不准备参赛么?”龙小艾眼中有些不甘心的味道,似乎猜出了长弓的想法。
“咦!师兄,你快看,那五号擂台上的小家伙好厉害啊!”龙小艾突然叫了起来,原来是看到了正手持金色项圈在五号擂台之上的田小童,这家伙身具水火双属性。本来也跟这位小公主一般自高自大的田小童,自从被田熊三人击败后,加上长弓与他们一起对战训练的表现震慑,几乎变了一个人。他每天修炼比谁都要刻苦,与人相处也谦虚了很多,每次看到长弓,大眼睛总是轱辘辘转个不停,也不知想些什么心事。虽然不说,大家也多少猜得出来,他已经把长弓当作了偶像,长弓不爱说话,他也不说;长弓修炼拼命,他也拼命;这次比赛,他要好好表现一下,用成绩为腾龙社院正名,可不仅是为了自己,小家伙这样想,别人也没有办法。
五号擂台之上,田小童遇上了一位硬茬儿,这是一位猎族少年,少年身高马大,却又十分灵活,左手一柄长刀,右手却持着一只硕大盾牌,修为更是与田小童不分伯仲。除了属性上田小童是纯粹水火属性外,而这位猎族少年只是土属性体质。田小童已经胜了九场,只有这最后一场,却遇到了这样一位厉害的对手,几乎已经将压箱底的功夫全拿出来,却还是奈何不了对手。
无奈之下,田小童只好动用了自己一直隐藏的秘技。“水火无情”,这是一式有如天生的伪神通,只见一股冰冷气息与另一股炙热火流突然自田小童手中的项圈中喷涌而出,这两股力量将猎族少年所站区域分成泾渭分明的两个部分,少年激凌凌打了个冷战,却又被一股炙热弄得丢掉了手中盾牌,顿时狼狈不堪。趁此机会,田小童向前冲出,一拳击去,那少年立时被击出了擂台之外。龙小艾正好看到这一幕,因此,高声喝起彩来。
至此,长弓诸人之中,除了长弓、田熊、海婉儿未上过擂台之外,木空、田小童、田氏姐妹、田双儿都已进入百强兵单,只等来日参加十强擂台争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