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子,把人都带回去,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进局子的进局子,如果再出什么纰漏,你就不用再回来了!”安彦失控了,对着受伤的强子就是一顿怒吼。
“冷静点安彦,天扬你没事吧。”林天扬的胳膊好像活动起来有些不自然,陆岩蹙眉问道。
“陆队我没事,一点轻伤不碍事,赶紧下去救人吧,再耽搁下去,他们可就真没救了。”林天扬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手电筒,向悬崖底下照去。
“强子把人都带回去,不准出什么岔子,到家之后马上派人过来接应,派四辆救护车,两辆在这里等着,另外两辆到悬崖下方。另外,记得给我们带份地图,我们好设计营救方案。”陆岩边脱外套边说道。
“陆队、安彦你们不能下去,且不说现在天这么黑,底下的地形我们一无所知,你们手头又没有工具,万一你们也出事了怎么办?退一万步,就算你们找到了潇寒和蓝小姐,你们拿什么救他们?”强子是安彦他们的同学,毕业后才过来的,算是个新人,但他的身手和能力都不差,是个人物。
“无论如何,先找到人再说,强子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们几个是生死与共兄弟,已经走了一个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把潇寒救上来。”
“可是……”
“没有可是,服从命令!”强子还想再劝说几句,陆岩直接剥夺了他继续说话的权利。
一眼望去,除了石头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悬崖陡峭,三人在涯边摸索了许久,也没找出一条下去的路,山石滚落的声音绵远空荡,他们的心悬在半空久久不敢放下。他们两个都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此刻又掉落山谷,生还的机会几乎为零,只是所有的人都不愿意去相信,只要还有希望,他们就能撑下去,如果连希望都没有了,那他们……
“陆队,你说月月会不会已经不在了,我刚刚看她的那股冲劲,我都觉得害怕,才几天时间,她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安彦低哑的声音在寒风中飘荡,清冷绝望。一直以来,他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段翔飞不在了,他就顶起段翔飞的那份责任,一起扛下去。
天已微亮了,冬日的清晨迷雾朦朦,眼里的断层只能看见咫尺的未来,凛冽的寒风吹过,三个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们坠落悬崖整整一个小时了,而他们竟然没找到救他们的路。
陆岩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一个轻伤,一个沮丧,悲伤和绝望就像这山间的晨雾,浓的化不开。他捂了捂腹部的伤口,用衣服使劲勒了一下,他必须陪他们撑下去,绝对不能倒下去。
“相信他们,那么恶劣的环境下他们都能活下来,这次也一定可以逢凶化吉,我们救不了他们,但是我们可以在这里陪着他们。何队也过来了,一切都会好的。”零下十几度的天,陆岩的额头竟满是冷汗,一晚上的激战已经耗掉了他们大部分的体力,此刻,每个人都是筋疲力尽。
“天扬,你陪陆队在这儿等着,我从那边的小路绕下去找找。”安彦脱掉身上的风衣,起身就走。
“你疯了,那条路我们刚刚看过,能过人吗,你以为你是壁虎吗,可以贴着那么陡峭的山壁下行,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让我们怎么办?”林天扬一把拽过安彦,把他按在地上,晶亮的眸子怒意升腾。
陆岩睁开眼,疲惫的看着安彦,长叹道:“安彦,要记得你首先是一名警察,然后才是一个哥哥。”刚刚止住的血经他这么一动,又开始流了,他咬住嘴唇竭力保持清醒,似乎听到了警笛的声音,快了,他很快就能休息了。
“陆队,我练过攀岩,没问题的。”安彦露出一抹笑容,苦se的令人感觉不到他的笑意,“你们知道翔飞的日记本里都写了些什么吗?”
林天扬一时间不知为何他会说这些,神情有些微愣,陆岩右手护住腹部,仰头看着安彦道:“蓝初月的爸爸是为了救翔飞死的。”
安彦和林天扬惊愕的看着陆岩,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件事我从未提过,你怎么知道的?”安彦猛地握住陆岩的手问道。
陆岩淡笑道:“你们都是我从学校直接选拔上来的,对于你们每个人的过去我都会有所了解,我不是调查你们的yinsi,只是想对你们多做些了解。”
“翔飞走之前,我答应过他,要替他照顾好丫头,我们是兄弟,我不可能看着我兄弟在乎的女人生死未卜而我却什么都不做。”
“好,你去,万一你也摔死了我看你有什么脸去见翔飞!”陆岩站起身,声音有些中气不足,血顺着他的衣服流下,林天扬和安彦这才发现陆岩隐藏的伤口。
“陆队,你的伤怎么回事?”林天扬赶紧扶住陆岩,脱下衣服让他平躺下来。安彦开始手忙脚乱的帮他止血。
“没事,只是被流弹伤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过会儿把子弹取出来就好了。”
“你怎么不跟强子他们一起回去,你这样会没命的,我……”林天扬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两个在悬崖下面生死未卜,一个在上面重伤未治,情况还能再糟糕一点吗?
“如果我不在这儿,你们两个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呢,一个关心则乱,一个冲动任性,真不知道该拿你们怎么办。”有些自嘲亦有些无奈,虽然他们之间年龄相差不多,但是陆岩一直就像他们的长辈一般,他非常清楚他们每一个人的性子,也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出手拉住他们。
时间好像有些漫长,他们似乎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听到了不远处的警笛声,安彦和林天扬几乎喜极而泣,如果再没有人过来,不光顾潇寒和蓝初月危险,就连躺在这里的陆岩怕是也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