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继续数着:“十九,二十……”
突然,瘦子低喝一声:“上!”三人同时朝陆靖急冲过来。
陆靖料到他们会同时向自己攻击,这种情形比较难对付,便停止了数数,凝神静气。三人奔了几步,瘦子却颇为狡猾,脚下略慢,落在两同伴身后,然后转个方向,朝陆靖右侧冲去!
陆靖见情况紧急,下手便不再容情!他一举双手,将青春痘的注意力吸向上方,然后右脚朝青春痘胸腹之间猛踹!这招便是太极拳的“摧心脚”!
青春痘“啊”地一声惨叫,奔跑的冲力被陆靖的猛力一脚完全挡住,胸骨几乎被压到了后背!他立刻后仰软瘫在地上,开始大口呕吐!
陆靖飞快后退两步,拦着胖子。他使出一招太极拳的“如封似闭”,双手按着胖子的两手臂紧贴胸前,使其不能使力,接着左脚伸到对方脚后,手臂一推,将其推得仰面倒地。
这时那瘦子已经跑到了陆靖右侧。陆靖转身追赶了六七步远,然后一探手抓住瘦子的衣角一拉,那瘦子便跑不了了。陆靖使一招形意拳的“燕子抄水”,右拳自下向上重击在瘦子小腹。“啪”的一响,陆靖的拳头能感觉到对方的胃和肝脏!
瘦子一声痛哼,便弯腰倒在地上,口中吐出黄水。
瘦子吐了一会儿,脸上表情痛苦,嘴里说道:“我已经跑过了你的身子,应该算是逃出你的拦截了,你总得说话算数,放过我吧?”
陆靖怒道:“胡扯!有没有逃过,由我说了算,那容得你自说自话!”说完便是一记右勾拳重重击在他下巴左侧,“咔嚓”一声将其下巴打得脱了臼,歪嘴大张,再也说不出话来。
陆靖把瘦子拎起,扔到他那两同伴旁边,然后退后几步,继续数数:“三十一,三十二……”。
那胖子突然跪倒地上,口中说道:“这位公子,嗯,好汉,哦,这位大爷,你就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吧,你要啥,我们都会给,只要别杀我们!”
陆靖只当没有听到这话,嘴里仍在数着:“三十八,三十九……”
青春痘这时已经坐起身,听那胖子如此说,立即站起,抽了胖子一巴掌,骂道:“你这没骨头的软弱东西!”。
胖子大怒,双拳劈头盖脑朝青春痘打去。他边打边骂:“都是你们叫我来的,说是只要人多,别人就不敢反抗,我们就可以发财,结果******连命都保不住!发你全家的死人财去吧!!”
陆靖冷冷的看着,只觉得那青春痘的功夫比胖子本来要高上一些,但胖子没有受伤,而青春痘却挨了陆靖几次重击,受伤不轻,所以才被胖子打得很是狼狈。
两个小强盗所用的拳法,多是常见的启蒙功夫,远不如陆靖的太极拳和形意拳高明精妙。陆靖估计青春痘的武力大概是“武者”四级,胖子仅为“武者”二级,瘦子大概和青春痘差不多。
“五十六,五十七……”陆靖一直在数数。
瘦子用双手试图将被陆靖打得脱臼的下巴归位,但努力了一会儿,弄得疼痛难忍,却仍是失败。他口中发出“呵呵”的类似笑声般的声音,但其实这不是笑声,只是他此时说不出话,只能喉中吐气,叫唤同伴停止内斗。
这时胖子已将青春痘推倒在地。他看了看陆靖,摇头叹了口气,再次冲来!陆靖一招太极拳的“野马分鬃”,将胖子双臂挡在自己双臂之外,右肩一顶胖子胸部,便将他仰面朝天,向后摔了出去!
青春痘这时已爬了起来,大吼一声“老子拼了!”他带着满面的血污,和下巴及胸前衣服上的呕吐物,朝陆靖冲来。瘦子也口中发出“呵呵”笑声般的怒吼,朝陆靖冲来!
陆靖此时已数到六十三,他见那三人中,胖子武艺低微,瘦子和青春痘虽然厉害些,却是受了不轻的伤,全是不足为惧。当下便放心地施展新学的一招一式,他希望能把每一招式都用出来,体验它们的实战效果,而并不像刚才那样急于打倒对方。
陆靖从容不迫地施展着拳法,待要打到对方时,却并不用全力,只需将对方推远即可。刚才战斗初期他全是一招就把对手击退或打倒,而此刻他却是故意每次多对战几招,除非情况紧急了才猛力将对手击退。
二十几招后,陆靖渐渐体验到了太极拳中“借力打力”之妙用,即非但可以用自己的力量打倒对手,还可以借助对方的力量,经自己招式和意念的巧妙运化,反打在对手身上!
陆靖故意将数数放慢,他希望能多练些时间。但打到七八十招时,见那三个贼人的力气越来越不济,陆靖便打算结束这场练习。他连续两招“进步搬拦捶”和“凤凰单展翅”,将青春痘和瘦子重重击倒在地。
这时,陆靖见那胖子抖着肥肉朝自己扑来,于是使出一招“右摆莲腿”,却故意一个趔趄,站立不稳。胖子见机,一把将陆靖推开,踏着沉重的脚步冲过了陆靖的拦截。陆靖又使出太极拳的“回身三掌”,却没打到胖子。
“九十八,九十九,一百!”陆靖终于数完了数。对胖子道:“你可以走了,他们两个今天就死在这里了!”
胖子看看陆靖,又看看两个同伴,面露不忍之色。他走近陆靖,轻声道:“谢谢你故意放我走,但我实在是……哎!”却是欲言又止。
陆靖其实也是大为踌躇,他之前说要杀死他们的话,一方面是出于憎恶,另一方面却是要逼对方使出全力,好让自己练习拳法。此时自己说的“杀对方”的条件已经满足,却仍并不愿意真的动手杀人。
他突然大声问胖子道:“你杀过人没有?”胖子急忙道:“绝对没有,我连打人都很少。”
陆靖盯着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说谎。又厉声问道:“他们两个呢?杀过人没有?”
胖子脸上露出有些惊慌的神色,却没言语。
陆靖心想:刚才那两个家伙已经打定主意要杀死我,现在看那胖子的表情,说明这两个家伙极有可能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两个。那我今天杀掉他们也不算冤枉了!
他心念一转,大声喝说道:“胖子,你是不是想求我别杀他们?”
胖子一愣,犹豫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可我要是把他们全放了,那我之前说的话岂不是一文不值了?”陆靖大声道:“要不这样,我和你胖子各退一步,两人中我只放走一个。让他们决斗,谁活下来,就放谁走!”说着,将匕首朝那两人扔过去。
胖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青春痘却骂陆靖道:“混账东西,要杀便杀,别******动歪脑筋,我……啊!!”话未说完,便发出一声惨叫。原来是那瘦子趁青春痘说话的时候,从地上捡起匕首,一下刺入他的后背!
胖子也同时发出一声惊叫。青春痘惊怒交加,回过身来,一拳打向瘦子面孔,瘦子拔出匕首往后一躲。“啪”的一响,拳头打在眼睛上,瘦子的一只眼睛立时看不见东西了,他同时将匕首再一刺,正中青春痘前胸!
青春痘双手抓住瘦子握住匕首的手,两人激烈地扭打起来。由于他们之前都受了不轻的伤,因此虽然全力搏斗,拳脚却是没多大的力气。瘦子刺青春痘的两剑虽然突然,却只刺入前后肋骨中,并未刺中重要内脏。
陆靖冷冷地看着他们打斗,心想:最好是他们能同时死掉!
匕首在扭打中落地,两人搂抱着滚到了地上,先是互相掐脖子,抠眼珠,再后来开始用牙齿互咬!
青春痘身上中了两刀,流血不止,这点确实吃亏不小。但青春痘的优势在于:可以用牙齿咬对方!而下巴脱臼的瘦子却只能傻傻地张大了嘴,无法用牙齿这一利器,这一点却是吃了大亏。
他们都想置对方于死地,但由于力气不足,都无法得手,脸上身上都是鲜血淋漓,口中气喘如牛。
陆靖见他们打了好一会儿后,青春痘虽然咬断了瘦子的两根手指,但前胸和后背的血越流越多,渐渐不支,手脚和牙齿越来越无力。而瘦子虽然伤重,却逐渐占了上风,大张着嘴,露出了得意的狞笑。虽然他口水流了大半张脸,却似浑然不知。
陆靖对胖子道:“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决定他们的生死。”他看到胖子表情愕然,就又说道:“去,杀死他们其中一个!”
胖子听明白了,却四肢颤抖,迈不动步。
陆靖笑道:“你要是再不动手,时间长了,可能两个一起同归于尽了。”
胖子闻言,立刻低吼一声,跑去捡起地上匕首,一把拉开青春痘,再一剑深深刺入瘦子的心口!虽然胖子刚才与青春痘打了一架,但他似乎更恨瘦子对同伴突下杀手的恶行!
瘦子心脏中剑,瞪大眼睛,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了。
胖子扔掉匕首,扶起垂死的青春痘。只见青春痘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口中含混不清地说道:“快,快,救救我!我刚才,不该打你,原谅我,救救我!”
胖子抬头看向陆靖,似乎在请求陆靖帮忙。陆靖当然不愿帮忙,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拾起金币放入怀中,随后扬长而去。
他一边走着,脑中还不断思索着刚才战斗中使用的招式。这是陆靖所生活的世界上,太极和形意两大高明武功第一次实战对敌,且大获全胜!通过实战和总结,陆靖有了一些新的心得体会。他边想边走,手脚不自觉的对着空气踢打起来。
陆靖刚走出不到百步,就见前方来了一群人,其中带头的两人看上去武功比自己高得多!他心中微惊,担忧地想:“这些人不会与那三个强盗是一伙的吧?”
那伙人远远看到躺在血泊中的瘦子和青春痘,立刻露出惊讶和恼怒的神色,大声喊叫起来,其中几人快速跑向胖子等三人。陆靖顿时惊得脸色发白,两眼看着地上,加快脚步,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刚要与那伙人擦肩而过,忽然其中一人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陆靖的胸口衣服。陆靖一看那条手臂就吓了一跳,这条臂膀简直与自己的大腿差不多粗,非但肌肉极为结实,而且上面还长满了粗硬的黑毛。
一个猪嚎般的声音响起:“跑什么跑?你小子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