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非常疑惑地来到客厅,看到客厅中有两个身罩黑袍,头部也被黑袍遮住大半的人,看不清面目,但身材却有些熟悉。那两人一看到陆靖,其中一人便压低嗓子道:“叫仆人出去,你单独与我们说话!”陆靖一听,立刻认出:那竟然是齐王的声音,赶紧摒退了仆人。
那两人将黑袍的帽子向后一拉,露出了脸部。其中一张年轻英武的面孔,正是齐王,而另一张威猛的面孔则是姜垣将军!
陆靖又惊又喜,心想:事情可能不象自己刚才所想的那样糟糕!
果然,齐王说道:“事情紧急,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其实一接到黥国通牒和我军的军情报告,就很快下了决心:要与黥军决一死战!因为如果遵从黥国的要求,那就象姜垣将军说的那样,我的脸面,齐国的脸面将荡然无存,以后再也不会有忠勇将士为我和为齐国战斗,那非但将很快亡国,而且比一般的亡国更加可耻!若真那样,我非但不配做国君,简直连做男人都不配!”
陆靖听得激动不已,姜垣也连连点头。
齐王继续说道:“所以我就假意将你们几人摒退,而将那些主和的,或立场不明的人留了下来,明说是要他们拿出和平解除新晋和新燕两军武装的办法,实则是派亲卫士兵将这些人软禁起来。然后我就派兵封锁了街道,不许那些懦弱或亲黥的家伙们随意走动。”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有两件:第一件事由我和姜垣将军来做,就是秘密且快速地将亲黥的文武官员一网打尽,换上主战人士。然后,第二件事则是有劳陆将军了。”
陆靖奇怪地道:“陆将军?”
齐王正色道:“对!我封你为三等奉国将军,即刻生效!命你担任“征北副指挥使”,随同“征北指挥使”,也就是一等奉国将军姜垣,带领姜垣的四千精锐部下,和新晋新燕两军,共三万四千名将士,去解“通燕城”之围!”
陆靖又是一阵激动,随后他疑惑地问道:“姜垣将军总共只有四千部下吗?他们的战力如何?”
姜垣摇头,回答道:“我部下共有五万多,但大多没有什么战力,如果带他们去与黥军作战,简直就是自取其辱。而这四千人是我在国君允肯下,从几乎所有齐军部队中挑出的精锐之士,名为“破虏军”,他们的战力虽然未必及得上黥军乙等军团,但肯定相差不远。我们这次的行动必须秘密且快速,非但不能让黥军知晓我们的意图,反而要尽量迷惑他们。”
“所以我们打算:先由陆将军带领新晋新燕两军和兵器军需辎重,秘密向西北的“通燕城”进发。四天之后,我与国君才快速地动手,将亲黥的文武官员一网打尽,换上主战人士,同时严密封锁消息。完事之后,我带那四千“破虏军”,轻骑赶上陆将军和新晋新燕两军,尽快向无准备的黥国第十六军团发动突袭,救出“通燕城”的军民!”
齐王接着说道:“此战的关键在于“快速”和“机密”四字。不管你们胜负如何,姜垣将军一离开临淄,我就要着手准备以后的抗黥事业,并与楚国和西部各族联军取得联系,争取结成抗黥同盟,还要准备在必要时的迁都事宜,甚至出海,逃到海岛之上,继续抗击黥军。”
“我们要长途秘密行军?”陆靖思索着说道。
“本来,一般而言,长途行军要瞒住黥军和齐国的亲黥派是非常困难的,但如果有了陆将军那无与伦比的侦查能力,这一切就有可能实现了!”齐王认真地说道:“记住:你们这次带去的三万四千人,已经是齐国所有可与黥军一战的精锐了,如果你们战败,那么我就要立刻下令全国总撤退,到海岛上做渔夫去了!”
陆靖回房关照了西尔维娅几句,随后带着她来到来到客厅,参见齐王和姜垣。
陆靖道:“这便是我那管家,西姑娘。”齐王和姜垣一见金发美少女,都哑然失笑。齐王道:“好好,你说是管家,那就是管家了。”姜垣则笑道:“恐怕“管家”二字后面,还得再加一个“婆”字”
陆靖尴尬一笑,并不答话。
西尔维娅向齐王和姜垣行礼。陆靖说西尔维娅也是军人,才能不亚于自己,希望随自己一起北征。
齐王略一思索,便对金发少女说道:“虽然齐军有规定:军中不许带女眷。但这项规定的执行一向不严格,而且既然西姑娘本来就是军人,且希望奔赴抗黥战场,令人感佩,所以我就封你为“三等参议”,并特许你随军北征。”
四人蒙面,与十几名同样蒙面的齐王亲兵一起骑马,跑过许多街道,从临淄东门出城。他们在月色下疾驰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处被多个山坡环绕的盆地中。他们借着明亮的月光,远远望见一座军营,营门前和木墙上有不少卫兵站岗。他们到了军营门前,一名齐王的亲军首领将一块玉牌交给守门的卫兵查看。
这时,西尔维娅悄悄对陆靖道:“我第一次骑那么久的马,两腿间都蹭破了。”陆靖忙道:“我一有空就给你涂药。”
卫兵看了玉牌之后,急忙向已经拉下蒙面的齐王,姜垣和陆靖行礼。
姜垣大声下令道:“吹响集合号,所有官兵在自己帐前待命!让值班统领通知新晋军和新燕军所有十夫长以上的军官,立即到营中广场集合!”
集合号吹响了,原本十分安静的大营中立刻热闹了起来,不断有士兵从帐篷中冲出,到帐篷前排成队列。陆靖在月光下看见这些将士们行动迅速利落,显得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与之前看到的那些懒散齐军大不相同,不由心中赞叹。
齐王,姜垣一行人骑马来到营中广场中央,下了马,将马交给卫兵,然后站立着静静等待。
很快,近两千名新晋军十夫长及以上的军官冲到广场上,虽然人数众多,但竟听不到有人说话声,只有急促的脚步沙沙声。军官们很快便排成了队列,安静地等待着。又过了一刻钟之后,旁边新燕军的千名十夫长及以上的军官也骑马赶到,立刻下马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