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大哥,你怎么样了!醒醒啊!”琴娟焦急地晃动着,独孤云却无力地靠在她的肩上喘气。
阿香紧张地走了过来,看着独孤云溢出黑色血液的伤口说道:
“这镖里喂了剧毒!”
“你说什么?!剧毒?这帮无耻小人!”琴娟瞪大眼睛。
“对,我得马上封住他的穴道,不然毒素扩散到全身,大哥哥就危险了!你快把他扶好。”琴娟一听,马上扶着独孤云的肩膀。
阿香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独孤云背后和脖子上的两个穴道上点了一下,走上前去说道:
“大哥哥,你坚持住,我们这就扶你到银川,去找最好的大夫帮你解毒,你一定要坚持住啊!”
“好……”独孤云此时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无力,让人心疼。
“独孤大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胡闹。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镖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一辈子都内疚的……”琴娟的眼眶红红的,像是要哭出来了。
“……你有什么好内疚的,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万一他们真的伤到你了,我才会内疚一辈子的,知道吗?”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话了,我和香香这就扶你到银川去找大夫……”
琴娟和阿香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相互搀扶着独孤云,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朝银川走去。
银川位于神州北部一带,不同于南疆与中原的是,当地人多以经商为主。银川是各地贸易往来的交通要道,四通八达,经济繁盛,百姓庶足。这里还是昔日独孤世家旧址,第一届武林大会便是在此地举行,有许许多多武林中的能人异士都聚集于此。
过了半日,三人终于到达银川,琴娟和阿香拖着这个个头高大的独孤云走了数里路,已经精疲力竭,气喘吁吁,额头上早己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头发也乱乱的。
“娟姐姐,我好累……我们先找个客栈,把大哥哥安顿下来,然后再去四处求医吧。”阿香艰难地扶着独孤云,对琴娟说道。
“好,没想到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实际上那么沉……我都快喘不过气啦……”
两人将独孤云带到客栈,安顿下来后,琴娟看着阿香那疲惫的样子,认真地说道:“香香,你也累了,你在这客栈休息吧,我出去找大夫。”
“我,我跟你一起去。”阿香站起身来。
“不,你留下来照顾独孤大哥,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能不能坚持住……”说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走出房门。
“娟姐姐……”
此时正值正午,天空中却已被乌云笼罩,看样子是即将下大雨。街上摆摊的人们正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家避雨,一些较小的店铺也关上了门,准备着结束一天的营业。
“轰隆——”一声雷响,那雨,在顷刻之间降临,像泼,像倒,来势汹汹。街上的人们有的戴着斗笠,有的打着雨伞,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却还是免不了被雨淋湿。伴随着暴雨来的,是大风,掀起屋上的瓦片,行人的发丝,商贩的货物。
风雨中,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在艰难前行。雨点如箭一般落在她的身上,已经完全浸湿了她的衣衫,头发也被大风吹散,湿漉漉地粘在身上。
“大夫,我求求你了!我的朋友身中剧毒,危在旦夕,还请您开恩,随我去看看吧!”琴娟恳求道。
“不行不行,这么大的雨,怎么出去啊?你叫他自己过来!”大夫一口回绝。
“您也知道啊,这么大的雨,他那么虚弱,怎么可能来啊!求求您了,去救救他吧!”琴娟继续央求。
“哎我说,你这小姑娘是诚心来捣乱的吧?你看看你,全身湿嗒嗒的,把我的店也弄得到处是水!你赶紧给我滚出去!”那大夫一边呵斥道一边指着大门。
“大夫……大夫!求求您了!”她的脸上挂满晶莹的水珠,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啊!”
她四处穿行,去了一个又一个的药铺医馆,没有一个郎中肯冒着这么大的风雨上门看诊,但是她没有放弃,仍然走街串巷一个个登门请求。
独孤大哥,你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到大夫来救你的!
雨越下越大,转眼间地上已经积起一寸高的水滩,雨点击打在上面,总会溅起阵阵水花,模糊人的视线。琴娟将希望寄托在城北的最后一家医馆,医馆大门之上挂着一块匾,上刻“织梦行云”四字,一看便知主人是个喜欢舞文弄墨之人,走进门去,里面明晃晃的一片,四处传来草药的气味,一个高高的药柜之前,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书生正在那摇头晃脑,嘴里絮絮叨叨,想必是在吟诗作赋,琴娟急急忙忙地走上前去。
“大夫!大夫!我的朋友身中剧毒,请您开恩,随我去看看吧……”
“嗯?嗯……”那书生依旧在那摇头晃脑,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大夫,你答应了!太好了,我跑了十几家医馆,终于有人肯去救人了!那,那你快随我来吧。”琴娟喜笑颜开,可是那大夫却还是在那摇头晃脑,没有一点反应。
“大夫……?”琴娟用手在他面前挥了一挥,那人还是没有反应。
“大夫!!!”她吼出声来,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嘛,本姑娘辛辛苦苦跑来求医,你却在那做白日梦。
“啊!!……哎?”琴娟这一闹,那书生终于反应过来了,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位湿漉漉的姑娘。
“你终于醒了?大白天做什么梦呢?”琴娟气呼呼地说。
“啊,是这样的。在下方才读书入了迷,没有觉察姑娘的到来,真是失礼,请姑娘莫怪。”那书生的声音十分好听,既温柔又不失阳刚。“可是姑娘你为何会如此模样,莫非是冒着雨前来的?”
“对啊!我跑了十几家医馆,可是那些没医德的郎中个个都见死不救。”
“外面下着如此大雨,也是情有可原。姑娘你愿意冒雨前来求医,其心可嘉。但是,你如此一来,将我的医馆也弄得湿嗒嗒的,你说应该如何是好?”那书生看着地上的雨水说道。
“大不了……大不了我到时候再来帮你清理干净便是,眼下还是救人要紧。我的朋友身中剧毒,不能再耽搁了。”
“嗯,我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在下楚阳,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琴娟。”
“琴娟?好,琴姑娘,你风尘仆仆,在此稍待,我去取药箱和雨具,随后便同你前去。”
“太好了!这下独孤大哥有救了。”琴娟开心地笑着,完全忘记了自己在风雨中所受之苦。
……
夜里,欧阳世家总舵内
一个蒙面人一瘸一拐地走进大厅。
“武……武尊。”欧阳菏泽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
欧阳英回过头来,走到他的面前,看着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你不是去杀独孤云的吗?怎的如此狼狈?”
“武尊,在下原以为此行可以一举成功,但是没有想到,那独孤云武功远远超出我的想象,而且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把神兵利器,威力无比,一剑之下,我的佩刀便被震碎。”
“噢?那剑是何模样?”欧阳英好奇。
“那剑十分细长,通体淡蓝色,隐隐泛着冰寒之气,最奇怪的是,剑身与剑柄相接,没有剑格。”
欧阳英坐回尊椅,仔细思考了片刻,说道:
“你说……那剑十分细长,剑身与剑柄之间还没有剑格……莫非,那是传说中的上古神兵玄冰剑!”
“玄冰剑?!对,在下想起来了。独孤云出招之时,便觉有寒气势如破竹般袭来,那剑的剑气所过之处皆被冰晶所伤,想来,定是玄冰剑的威力!”欧阳菏泽顿时醒悟。
“不错,这玄冰剑中蕴含了天地间最强大的寒气,若是被它所伤,轻者周身凝结,血气阻塞,重者直接当场五脏爆裂,化为冰块……”
欧阳菏泽一听,心里后怕不已。要是自己再不小心,可能早已经成为独孤云的剑下亡魂了。
“这玄冰剑固然威力无穷,但是使用者却也会遭其反噬,难道独孤云竟能安然无恙地使用么?”欧阳英又问道。
“这……似乎与其修炼的内功有关。”
“内功?他修炼的是何内功?”
“在下不明,是一种我从未见到过的。他可以很轻易的以内力化作寒气,并且对寒气操纵自如。”欧阳菏泽不断地回想当时的情节。
“噢?他竟懂得操纵寒气之力?”
“不错,他曾用寒气凝成冰棱,击落我射出的飞镖。他还可以以寒气幻化出冰剑。”
“如此看来,独孤云对寒冰之力的操纵,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难怪他能够打破千年玄冰的封印。想不到这十年的囚禁,竟成就了他……独孤云啊独孤云,当真让我吃惊。可是你为什么偏偏姓‘独孤’,而不是姓‘欧阳’!!!”语气中带着钦佩和惋惜。
“武尊,您放心。这次在下虽未能亲手杀了独孤云,但是在我临走之际,他为救一名女子中了我的毒镖,任由他武功再高也走不了多远,如今想必是在银川城内养伤,我们可以趁此机会下手。”
“我说过了,此事全权交由你来办。我座下的三大高手,你可以随意调用。”
“在下一定不负所托!”欧阳菏泽双手抱拳。
“嗯。另外……艳儿她怎么样了?”
“小姐她前些日子所染的风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现在或许已经睡下了。”
“知道了。你今晚就行动吧,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