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我天生就不是弹琴的料子,练琴路上,琴坏了无数,但却始终没有学会如何弹琴。明明是十指纤纤,谁知我这柔若无骨的双手确是琴弦杀手。由于爹爹买琴的速度赶不上我破坏的速度,爹爹最终认识到我的确不适合弹琴,遂作罢,再没有教我弹过琴。无论是叮咚鸣弦还是靡靡之音,在我听来皆是动听,爹爹常常叹道:朽木不可雕也!
卓不群走时本来邀我一起去京城玩几天,但是由于左非言没有回京城的意思,我也就留在了白廘书院。这两天,左非言倒也一直都在学习,仿佛放不放假与他无关,好像他的性子便是这样,对什么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直到放假的第二天晚上,我偷听到左非言跟爹爹说他要去青阳看望故人,而后来我追问他时,他私下给我的解释是他要去看看他在青阳商铺的经营情况。我除了惊叹还是惊叹,我知道左非言绝不是诗会上所看到的草包,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卓越之才,竟能将商铺从京城经营到青阳。因为,青阳是南北交通要塞,有着“南北咽喉”之称,是大昌除了京城昌平和衢州城第三繁华的城市。
我当即便动了心思,想和他一起去见见世面,我本以为这毕竟是涉及了他的个人隐私,他不会答应,没想到我提时他竟然没反对,只说若是美人爹爹许可我去,他便同意。我和爹爹说得知左非言的故友书画一绝,我十分向往,想同左非言一起去拜访,爹爹听后便同意了,但是他的眼睛里有些我看不懂的神色,我当时十分兴奋,也没有深究。倒是爹爹又单独和左非言几句话。
于是,田假第三日,我和左非言还有五经起程,出行的目的是游山玩水访故友。
午时,我们乘着马车到了离青阳最近的阳城,随便到了一家小客栈准备填饱肚子再次上路。结果,饭后,左非言却主动拉我去逛街,给我买了些首饰和两身衣服,那料子都是上好的织云锦,就连款式都是时下最流行的,虽然我对穿着没有多大的讲究,但是与对别人送到手里的东西,我向来都是欣然接受,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左非言。
那他送我这些,是不是有些喜欢我了呢,我暗暗想道,但左非言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故意不如我愿。
他悠悠来了句:“别想那么多,我们毕竟是去和有身份的人去谈生意,我不想让你那寒酸样失了我的身份。”
你那一身自以为玉树临风的织锦蓝袍,风.流不羁的发型,一看就是纨绔子弟,还有什么身份可言,我一看就是正经人家的小姐好不好,你和我一起,我还没嫌你跌份呢。我暗暗哼道。
“我只是觉得诗诗打扮起来更加气质脱俗。”左非言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纸扇,此时正自命不凡的摇着。
“好好说句话能死啊。”嘴上不服气,心里却有些乐呵。
回去时,已经是申时,我原以为左非言会在阳城住一宿,第二日再起程,结果左非言却说我们必须赶在明日中午到青阳,否则有笔生意就要泡汤。若是加快些速度,今晚到青阳的边城圩镇不是问题,到时在圩镇住一晚。
我们的马车也被五经换成了繁华的贵族马车,就连拉车的马也是日行千里的良驹。这层次一下就上去了,瞬间感觉高端大气上档次了。不知道的定会以为我们是京城大户人家回家探亲的,不得不说,左非言的表面功夫做的不错。我深刻的认识到,不管什么时代,商人就是有钱。
但是我们这行头这么招眼,不会被人打劫吧,我这么想着也就随口问了出来。
“左非言,你说我们这行头跟暴发户似的,会不会遇到打劫的啊?”
他好看的桃花眼朝我看来:“打劫么?无妨。”他仿佛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掀开马车上的窗帘朝外面看去,此时已是黄昏,天边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
驾车的五经扭头对我们道:“公子,是否要抄这条小路?”
“恩。”左非言淡淡道。
“别,走小路不安全。”我急忙道。更何况,我们现在行头这么抢眼,这不是赤果果的和强盗说:我是暴发户,快来抢我啊。
“难道你想我们今夜宿在荒郊野外?”左非言道。
“你不是说我们今日一定会在日落前感到圩镇么?”我反问。
左非言懒懒的支起身子:“若不是你嚷嚷着要减速,我们照着出发时的速度,日落前到圩镇定是没问题的。”
前世晕车,现在晕马车,马车行的快一点,颠簸起来,我就反胃想吐,这根本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有什么办法?
“抄小路就抄小路好了。”我拈起一颗梅子,将肚子里翻涌的酸气压下去。
马车行至一座山脚下,我的眼皮直跳。我弱弱的朝左非言道:“我有预感我们会遇到强盗。”我还未说完,五经急忙勒住缰绳,由于惯性,我差点从马车里抛出去。幸好,左非言捞住了我。
末了,说道:“腰真粗。”
我顿时脸成了黑锅。
外面传来五经的惊呼:“不好,公子,我们遇到了山贼。”
果然,女人的第六感真准!
我没工夫和左非言计较他的奚落,偷偷的透过车帘子朝外面瞄去。只见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制住了五经,五经一脸惶恐。
接着听到其中一个高个大汉雄厚的声音传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听到这里,我莫名的呼了一口气,果然是这句台词啊,左非言看着我道:“看你的样子倒不怕呢?”
“你怎知我不怕,我难道还要把害怕写到脸上么?就算害怕,也得表现得很从容,输什么也不能输了气势。否则,一开始,你就败了。”
另一个矮个大汉接着道:“里面的人听着,赶紧下来,把值钱的东西都留下,否则,我们就把马车拆了!”说着,大汉身边有几个人便朝我们马车走来,看样子是打算把我们围起来了。
我忙道:“你们停下,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施毒毒死你们,不信,就尽管试试。”
显然,我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他们不再靠近马车,都站在了原地。不料,高个大汉推搡着五经道:“你们若是敢耍什么花样,我先宰了他,乖乖下来。”
“公子,快救救五经,我还不想死。”
“卑鄙!”我怒道,竟敢拿五经来威胁我们。
“哈哈哈,老三,她骂我卑鄙,真是受用。”大汉大笑,脸上的一圈络腮胡子一抖一抖的。“大哥总是说我太过实在,今日终于有人夸我卑鄙了,痛快!”
“二哥,真该让大哥也听听有人竟骂你卑鄙,哈哈。”矮个子道。
我有些无语:“神经病!”左非言把我拉到马车里面,自己小心的伏在马车的车帘处。
“少废话,赶紧把之前的东西拿出来,老子没工夫在这和你磨叽。”高个大汉的刀口离五经的脖子又近了一分。
突然,左非言一跃跳出了马车,一脚踢飞了架在五经脖子上的大刀,一把将五经扔上马车:“带着诗诗先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老子不客气,老三,你带人追那辆马车,我来解决这小子。”高个大汉朝一旁的矮个大汉使了个眼色。
马车由于急速行驶而剧烈的颠簸起来,我胃里一阵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