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王府火灾后,城皓月拿到了下人们送来所谓的十夫人的骨灰坛,只是他始终有一种预感,江满荷并没死,苦于找不出证据,无法深入探查下去。
在得知江满荷的丫鬟莲翠碰巧在火灾的夜晚失踪,预感便更加清晰,他也更加怀疑死者身份。
没有不透风的墙,火灾后不过两日功夫朝廷上下对于玥王家柴房失火,不幸烧死了新婚第二日便被贬为妾的丞相之女,一时舆论哗然。虽然这件事在公主大婚的事面前被强制压住,可是各种版本的传言满天飞,有的甚至神乎其神的说下堂王妃因为不甘屈辱,焚毁自己后羽化成仙!
江丞相家对此事更是不依不饶,原本女儿被贬已经十分窝火,苦于玥王城皓月给出的理由是婚前失贞,让江家无法辩驳,只能打落了牙齿吞回肚子里,这次女儿罪不至死,却莫名其妙的烧死在王府,这更变成讨要公里的把柄和频繁挑衅的理由。
丞相江元更是多次将这件家事搬到朝堂之上,每日早朝都要颤巍巍的提及,一旦说起来便老泪纵横,哀求皇上做主,要求玥王给个说法。
城皓月被聒噪的心烦,又被朝臣们的眼神看得烦恼不堪,干脆称病不参与早朝议事,闲赋在家的他并没有耽搁悄悄调查丫鬟莲翠失踪缘由。
他宽慰自己,调查江满荷丧身火海,只是为了封上江家的口,绝不是因为自己对其还怀有丝丝缕缕挂念不舍之情。
其实越这么自我强调,足可见他心中情绪之复杂程度。这些自欺欺人的借口连自己都骗不了,更不可能拿出去欺骗别人。
玥王手下辗转查到莲翠的家人在京郊附近的山野农村,得知这一消息后城皓月迅速乔装打扮亲自带一个心腹随从,悄悄探访莲翠家人。
在莲翠家人的指认下,他得到了意识里想要的结果。
带去的几张画像中,相貌酷似十夫人的那一张被莲翠家人挑选出来,很肯定的说,几日前此女来过家中,口中自称是和莲翠同在王府做事的婢女,因家人发达,赎回卖身契,便离开王府,临离开前莲翠托付来送银两,云云。
玥王问清楚女子来的时间,无巧不巧,时间刚好是在上王府失火之后。
城皓月得到满意答案后从莲翠家走出来,已经是薄暮时分。
山间的晚风阴冷刺骨,他却觉热血沸腾,自言自语道,“王府不是客栈,我城皓月还没虐够你,你却暗中使出金蝉脱壳之计,逃匿?普天下你又想逃到哪里去?”
过去的几日,他寝食难安,一直遗憾于一个绝好的虐待对象就这么死去了,她可是他生活的调剂品,看着她面色苍白,咬牙忍住痛苦,是他最大的乐趣。就那么不名一文的死去,变成骨灰坛里的一捧灰粒,太让他心有不甘。
随从看王爷浑身哆嗦一下,便赶快从行囊里拿出斗篷道,“王爷,小心着凉。”
“怎么可能……啊……阿嚏……”玥王处于亢奋状态,根本忘记虽然自己心潮翻涌,无奈难敌山间冷风,内热外冷反而更容易引发病痛。
“王爷,还是披上吧!”随从善意劝慰。
玥王将斗篷接过来攥在手中道,“不虚此行!你速速先回府,找画师将十夫人画像画三百张,四处张贴……不,不,这样不妥……让我想想……”
“王爷说的极是,既然十夫人她能这样离开,想必是做了很多准备,我们大张旗鼓的寻找,反而是要打草惊蛇,她躲起来,或者江丞相家将她藏得严紧,我们更难将夫人找到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玥王当然非常认可随从的话,道,“此言极是,现在看来那女人肯定在江家无疑!可是怎样才能将她引出来?”这的确是个十分困扰的问题。
“不日便是公主大婚之日,王爷可以带三两个随从去贺喜,借机在丞相府上偷偷探查一番。”下人立即献上妙计。
“好!立即赶回王府,准备公主婚礼道贺事宜以及寻人之事……”玥王遥望远方道。
“王爷可是要动用那些力量……”随从惊讶的望着城皓月。
“事到如今,不得不动用了……”玥王快步向前,恨不得一步飞回到王府去,身后的随从跟的汗如雨下,苦于跟不上,又不敢喊王爷等自己,心急如焚。
城皓月回到王府找来数十个画匠,连夜将江满荷的画像画出几百张,亲自趁着夜色一身夜行衣打扮,将画像和重金送到“暗影堂”。
他知道不能只依赖黑道势力也不能只将找人的希望押在丞相府内,所以又召集来王府内自己的亲信手下数十人,将寻人的任务布置下去,第一步计划先在京城搜寻,包括客栈酒肆,以及城门、关卡,出入京城要道,凡是年轻女子必须仔细查看……
这个消息很轻易便落到沧海耳中。像这样重要的事作为内应的他本应该第一时间汇报给江冷枫,可是对莫染衣那朦胧的爱慕之情驱使他将这消息死死的埋在心中,他知道一旦江冷枫得知替嫁王妃没有死,势必更先一步动手,那么秀女莫染衣的命运就十分未知。他已经将她带到一条多舛的命运之路上,而她已死里逃生一次,他不想再次亲手将她送上绝路。
沧海此时的一念之差,改变了事态格局也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就在现在他却对此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