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在她身上,将头深深埋在她肩窝的秀发中,一语不发,也没有更深入的动作。
莫染衣怕他用强,暂时噤声。
不知不觉居然睡着,睡梦中她甚至还疑惑,玥王虽然消瘦,但骨骼结实,怎么压在身上自己都不觉的累?
岂不知,玥王看她昏昏想要睡去,便翻身躺于一侧,伸手将她密密匝匝的抱紧在怀中。
这便是同塌而眠,这便是相拥相守。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没有一千年的缘分,此刻她又怎么能温顺如猫咪躺在自己怀中。
忍不住轻触她红唇,啄上去,如啄一枚红红樱桃,软润甜美。
莫染衣醒来发觉太阳在西天。
一时不能相同为什么太阳在西天而不是由东面升起。叫来丫鬟询问才知道,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急得汗淋淋,胡乱梳理了一头秀发,拿一根发带系主便跑出门去。
丫鬟在身后高呼,夫人还未挽起发髻!
等下再说。
夫人还未涂上脂粉。
不用了!
夫人罗衫的带子没系好。
我自己。
气喘吁吁的奔至冷寂的房前,只见他神情平和的端坐着,面前放一只青花瓷碗,碗里是已经冷了的白水。
“跟我走——”莫染衣不由分手的拉住他衣袖。
冷寂有些窘,收袖子,无奈被莫染衣拉得太紧,就是撕破了袖子怕也收不回来,只得作罢,毕竟身上这件长衫意义非凡。
“要去哪里?”冷寂问。
“……对你很重要的一个人!”
众目睽睽之下莫染衣拖着冷寂大摇大摆从王府正门走出去。
谢珠凝自然看不惯,鄙夷道,“这个男人是哪里冒出来的?十夫人这样拖着他的手未免太不守妇道了!”
“自前次火灾之后,再见十夫人,臣妾也觉得有些怪异……”曲若烟穿的尤为厚重,一付盈盈不堪的表情,不过有不足两月的身孕,就能虚弱成如此模样,多半还是心理作用。
玥王神情复杂的看着远去的莫染衣和冷寂的背影。
“何止是怪异,简直是行为放浪不尊……”谢珠凝心中气不过,嘴上更加刻薄。
玥王转身冷冷看她一眼,她忙闭嘴,心中却愤愤。
“九夫人就不要多言了,想必十夫人她也该是有些急事,不是说那冷公子与十夫人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既然是玩伴定然不分彼此,再说依着十夫人的聪慧才智该是知道分寸的……”曲若烟善于察言观色,看出玥王听不得人说十夫人的坏话,赶快转了舵。
“从小到大的玩伴?那便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那岂不是更可怕?”谢珠凝专挑玥王不想听的讲。
她神经大条到根本没发觉玥王情绪变化,嘴上絮絮叨叨说着莫染衣的坏处,心中也更加嫉恨王妃曲若烟,恨她意料之外的怀上了玥王的孩子,这样更加巩固了王妃地位,自己就算是扳倒了莫染衣,再去扳她也不太容易。
想到这里她便更觉得孩子不能出生。
听到青梅竹马几个字,玥王紧闭着双唇,不发一语转身回房。
莫染衣从来都不曾预想熠王的府邸会是这个样子,本该是陈列的家具、古玩字画的地方却被排列整齐的药架所代替,到处堆积着形态各异的草药,还有大小的瓦罐、瓷缸,已经大大小小精致、粗糙的药瓶。
莫染衣一则觉实在无处下脚,又根本不知道路径,无奈熠王府邸放眼望去除了药草、药瓶空无一人,不觉踌躇起来。
熠王很穷吗,府上连个下人都没有?
好在朱儿碧儿及时出现,将两人带到后院炼药房。
后院是烟雾缭绕的炼药房,烟雾传来,呛得人鼻翼痒痒。
熠王的长发被细致的包在头巾内,身上被一件罩衣裹着,只露出双手和脖颈以上。他的轮椅像蝴蝶一样在几个熬药的大锅中间来来去去,神情专注的让人惊叹。
莫染衣站在门口看他的面部侧影。
他和城皓月乍一看面容只有几分相像,可是从侧影看去,轮廓却十分相似,熠王的面庞更加阴柔、清丽之美,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二十七八的男子,反倒似是十七八岁的弱冠少年。
莫染衣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是审视那些“咕嘟咕嘟”冒泡的黑色药膏,不觉感叹那些一粒粒神奇的解药制作起来可并非那么简单。
熠王忙完最后一道工序,吩咐两个侧妃看好几个巨大的药锅,详细嘱托了加水和熄火时间,便带着莫染衣和冷寂二人回到前厅。
熠王的眼似是被炼药而升腾起来的水雾熏出热度,他目光胶着在莫染衣左右,带几分戏谑,带几分不满,更还有几分玩味。
莫染衣吃不准他表情的含义,只能硬着头皮介绍冷寂,因为熠王知道她的秘密,介绍时也并未有任何扭捏成分,除了隐藏了冷寂曾是“炽炎国”的人之外,其他了了点到为止。
熠王星灿抬眼看了看冷寂,道,“‘青藤缠树’……是一种附骨噬心的毒……我只能帮你驱散,至于到底会不会残留,听天由命……”
星灿心中并未有把握,这也是他此生最大憾事,对于江冷枫研制的各类奇异的毒,他化解起来总是力不从心。
“残留的又会如何?”莫染衣追问。
“如果残留,依旧还需阴气阴体调节,如不然,毒性很快便会蔓延……”熠王咬牙道,这是他最不齿的江冷枫所施的剧毒之一。
“阴气阴体调节?是指女子之身?”莫染衣掩口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