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染衣躺在床上,长长湿湿的发顺着床沿几乎要拖到地上,她微微闭目思索着刚刚遇刺的情形,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这是玥王的别院,怎么下人会对自己行刺,行刺的当口沧海出现,却并未惊动别院里其他任何一个下人……
沧海是江冷枫的人……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联系?
她觉得有些念头在脑海里左右晃动,几乎要接在一起,最终却并没能串起来,这些线头一样的迷只能悬在心上,乱七八糟。
香炉里的熏香丝丝缕缕,微微淡淡,是她最喜欢的茉莉味道。
那一日中毒的当口,龙玄衣为了她能顺利的拿到解药解毒,不惜帮助她继续假装江满荷而骗过江冷枫,当然那一幕肯定也落在玥王眼中,这样一来玥王该是更不会疑心她并不是真的江满荷……
最终他是暗示自己在解毒后离开的,对!她是该离开啊,窗外这哗哗啦啦的大雨正是她离开的绝好机会,就是脚印都留不下。
只是沧海会继续监视她吗?
想到沧海她不觉脸上一热。虽然是个意外,但他是第二个看她身体的人……唉!怎么办?也不能将他的眼珠挖出来。
算了,算了,就当没发生过吧。莫染衣宽慰着自己,快速的从床上爬起来,先将自己湿淋淋的长发随意的编成长长辫子,系个髻,歪歪的垂在右耳边,而后找外衫。明知外面落着大雨,穿什么都必然被淋个湿透,可是错过这么好的逃跑机会,岂不是更可惜。
她应该逃出去,找到龙玄衣,报个平安的。
江冷枫会放过龙玄衣吗?芙蓉公主会吗?还有最让她心中牵念的,冷寂在江冷枫身边到底过的好不好,而很正的江家大小姐究竟在哪里?
她一边穿衣一边想着这些问题。可是衣带还未束好,门便被撞开。
一个比她想象中要糟糕一百倍的城皓月出现在她面前。
头发,面庞,衣衫全部湿淋淋,俊美的脸上贴着水湿的发丝,皮肤愈发的白,趁着黑发越发看着触目,他红唇微微半张,显然只依靠鼻翼呼吸已经不够了。
他这么急切切的跑来干什么?
这个男人脑子烧坏掉了吗?冒着这么大的雨冲过来……
玥王抬眼看她几乎穿戴整齐的模样,轻轻吐了口气,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还是打算离开……看来我还是不能过于信任你!”
他的气息很弱,明显是因为一路狂奔闭气过久。
“半夜来来回回转悠着玩,很有意思吧!”莫染衣并不领情,也根本不行使一个妾室的职责,不去拿手帕帮玥王擦身上雨水,反而在一边冷冷说风凉话。
外冷内热,冷热胶着,玥王觉得自己腿都是软软的,向前几步,将她抱进怀里,整个身体的中心移至莫染衣身上。
“你,你故意要弄湿我的衣衫对不对?”莫染衣气愤的望着他在地上留下的湿湿的脚印,他身上太湿。
进门太急,他都没来得及去关门,风雨飘洒进房内,将几盏红烛全部熄灭。
房间内一片黑暗,雨声在门外,有在耳边,耳边还有他沉重的呼吸,面颊上也沾上他脸上发丝上的雨水。
“擦掉身上的雨水!”她几乎是命令。
对方哪里听她的,一味的抱住,用牙齿扯掉她束发的首饰,湿乎乎的长发滚散开,他将脸埋在她湿湿的发间。
被满满的抱在怀中,很快他身上的雨水湿透她的衣衫。
挣扎,挣扎。
越挣扎,被抱的越紧。
“你有病啊,快些放开我!”莫染衣被弄的心头火大,这个男人扮什么多情吗?他这些小小的动作便可以弥补之前的过错?还是他有了什么样的阴谋?
有一丝发横在他口中,却顾及不了那么多,直接覆上她的唇,强行将舌挤进她口中,堵上她的话。
这才是他想要的,不是吗?
此前那个女人多可笑,不过是神似,躺在身下却如同冰冷的泥塑,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胃口去吃一个毫无热度的身体。
莫染衣恨恨的咬他的唇,道,“城皓月,休书我重写一遍,放在桌上了。快些告诉我龙玄衣的下落!我要休夫,私奔!”她无法忍受城皓月这么反常的举动。
不用强了,他却忽然变得黏黏糊糊,像一块牛皮糖一样粘在她左右。
难道他嘴上强硬,心里也为让她失去孩子,伤了身体而感到追悔?他现在这么多情的举动是在赎罪吗?
“你果真想要休了我?和那个姓龙的在一起?”城皓月缺乏温度的唇,依旧胡乱的在她颈间搜寻,可是软软吐出的话语却有教她心惊胆颤的气势。
“有什么不可得?”
“你还是我的娘子,凭这个就不可。”
“你休了我,或我休了你,我们便毫无瓜葛了。”莫染衣干脆的说。
“好,我们换个方式沟通,你在我身边,为期三月,若你还如现在这般恨我、厌我,我便在你所写的休书上按下指印,怎样?”城皓月虽不缺自信,说和句话的时候心却似被吊起来,高高悬著。
莫染衣仰头看他的眼,他黑亮的眸子却深不可测,异常骇人。
三个月?若是用三个月换后半生自由,亦非坏事,硬着离开他也并非明智之举,他随时可以收紧手里的线,以之前的婚约婚礼为由牵制与她。
“好。”莫染衣咬牙道。
玥王唇角微微翘起一抹笑意,俯身又要去吻她。
躲开道,“好虽好,我却有条件……你需答应了我!”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讲条件!
“等我吻完……”再衔上。
他的唇舌深入、探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