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的是一个败坏好心情的呢!你觉得凭着沈月沉那屎壳螂的小脑袋没有了刘艳如的帮助,还能够有什么作为?我怕她,还不如先设计她!”
沈无心说完,便说了一句自己乏了,便走掉了,而百里瑾瑜却是若有所思的品味着沈无心的那一句话,一个响指,仇橪出现在百里瑾瑜的身后。
“主子有何吩咐?”
“这两天好好盯着无心,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告知本王。”
“是。”
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沈无心侧躺在美人榻上在高高的阁楼的柳木雕花窗户往外望去,一弯明月因为雪花的存在而印照的更加的皎洁与明亮,却也多了一丝丝的清冷与离愁。
初惜推开门‘咯吱’一声,看着沈无心并没有因为开门的声音而不耐烦,便走了进去,小碎步走到沈无心的身侧,却发现在沈无心的怀中有一酒葫芦。
“小姐,天色渐晚,小姐还是下去休息吧!”初惜说着就要在沈无心的手中拿过那酒葫芦来,本以为沈无心会不让,谁知沈无心却是不管,初惜还在窃喜。
下一秒便僵住了脸,怪不得不管,原来里面根本就没有一滴酒了,初惜脑门落下三根黑线:“小姐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啊,酒很伤身子的!小姐也不是借酒消愁的人啊!”
“为何不是呢?我为何不可以借酒消愁?世人都说酒是个好东西,酒壮怂人胆,借酒浇愁,瞧瞧,又不是本小姐一个人,大表哥在外人眼里还是个酒鬼呢!”
沈无心说话也有些不像寻常时候,初惜看着沈无心那眼角遗留的泪水,只得是叹息一声,便听见沈无心嘟囔道:“儿行千里母担忧,要是娘亲知道我这般待她母女可会心寒?”
“小姐怎么可以这么说啊!这一切都是她们自作自受,是她想要害小姐在先,却是她自己害了自己,要是小姐还不给她严厉的惩罚,二小姐也不会放过小姐的!”
“说什么呢!什么乱七八糟的啊!你又怎么可以保证我一点私心都没有呢?我不过也是趁机除掉她罢了,然后找个理由再除掉沈月沉,其实我没有那么善良!”
沈无心‘呵呵’的笑着,完全已经喝醉了,看着已经在说醉话的沈无心,初惜叹了口气,耳畔一动便听见走人走了进来,回头便看见若璃脚步轻轻的走进来。
手中还抱着一些干柴,直接填进了火炉中,初惜站起身来关进窗户,随后在壁橱内取出厚厚的棉被给沈无心盖在身上。谁知沈无心却是猛然睁开双眼,吓得初惜直接坐在了地上。
“呼……小姐啊!你是要吓死我吗?”初惜一副想哭的模样,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沈无心傻傻的一笑,眼睛里面却是一片清明。
“你家小姐没喝醉呢!”沈无心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
“人吓人吓死人!”初惜小声的嘟囔道,随后站起身来,取过梨木凳子来坐在沈无心的面前:“小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才会睡不着的?”
沈无心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若是本小姐要你们去杀人,你们会如何做?”
初惜听见这句话差点没在凳子上掉下去,本以为沈无心是在开玩笑,可是素净的一张脸上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初惜便一本正经道:“谨听小姐吩咐。”
“如果我的决定是错的呢?如果那个人是好人呢?”沈无心实在是无法明白为什么三婢总是会义无反顾的听从她的吩咐,如果有一天,她变得不再是她呢?
“不会的,小姐不会做那样的决定的,小姐是因为刘氏才会想这些事情吧!刘氏想要陷害小姐,却被她自己所害,这是她的报应,与小姐无关,当初刘氏那般对待小姐和夫人,小姐难道忘了吗?小姐现在如此的纠结,是觉得刘氏得到报应是你的错吗?”
初惜轻轻的拍着沈无心的臂膀处,沈无心依旧是闭着双眼,初惜看不见那双清眸中此刻的神情,也看不见那没有任何焦距懒散的目光。
“我没有,你说得对,她是罪有应得,可是就算是她落得了这样的结果又能如何呢?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而沈月沉现在一定是虎视眈眈的想要一口咬死我!”
沈无心深吸一口气,这才张开双眸,在初惜和若璃张口前道:“所以,我要在他想要害我之前,将她送去地狱,或者是送去和她亲爱的娘亲会和,你们想呢?”
若璃摸了摸鼻子:“刘艳如已经被折磨致死,若是要送沈月沉去和刘艳如会和,可是要我夜里去一刀解决了她?”
“我不!”沈无心摇了摇头,孩子气的反驳若璃,他才不想要让沈月沉那么简单的就离开这个世界,不是太便宜她了吗?“我有一个好办法,但是你们要帮我!”
初惜和若璃相互看了一眼,在内心中狂奔:哪一次我们没有帮你?
“小姐请说。”二人异口同声道。
“不管怎么说萧逸和沈月沉也是一对,咳咳,‘苦命鸳鸯’谁要本小姐心善呢,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本小姐何不帮他们一把呢!好让人家去黄泉路也好有个纪念不是!”
沈无心眯着眼睛笑着,既然他们那么相爱,那么就更加的相爱一点吧!不是说爱对方爱到可以生死相许了吗?不是没有了对方就活不了了吗?那么就真的来一次考验吧。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从古至今的故事多得多,沈无心可不想要一一举例,勾了勾手指,初惜和若璃便附耳过去,沈无心在她们耳畔低声细语。
说罢之后,初惜和若璃均是张着嘴巴诧异的看着沈无心,沈无心鬼灵精怪的笑着:“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找个合适的时间便去办,最近一段时间皇姨母会经常召我进宫的。”
“可是小姐,那小侯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被他发现……”若璃还是感觉这个办法不是很放心,毕竟这种事情一旦穿帮就没办法愈合啊。
“放心就好,就算是他到时候发现了又能如何?他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何况本小姐不是告诉你们了么,本小姐还有头牌没出来呢!到时候,沈月沉可是百口莫辩。”
就算是被所有人误会又能如何,沈无心早已经不在乎那些虚名,要那些自己是有纹银花还是有美食张口吃?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躯壳而已。
对沈无心来说,相府就是一个躯壳,一个可以得到想要的事情的躯壳,一个重要的躯壳,曾经是沈无心最好的梦,也是沈无心最幸福的梦。
“小姐不是把酒葫芦里面的酒都喝了吗?小姐,你确定你现在的思绪是真的?不是你自己异想天开说来玩的?真的不是在耍酒疯?”初惜不确定的问道。
沈无心看着初惜怀里抱着的酒葫芦,不满的嘟囔道:“谁知道是谁那么缺德,全给喝了,本小姐连一滴酒都没喝到,醉你个大头啊醉!”
“不是我喝的不是若璃喝的,也不是小姐,那么……是耶罗?只是那个小不点,怎么会喝酒呢?不对,是为了什么事情喝酒啊?”初惜表示十分的疑惑,却被沈无心一个爆栗赏赐。
“你想什么呢?你以为耶罗跟你一样的不靠谱啊!好了好了,都给本小姐出去吧,本小姐今天晚上在这里睡了。”沈无心不耐烦地说到。
三日后,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正是晌午时分。宫中上次的积雪早已经消失不见,沈月沉一袭绣花棉服独坐在良辰宫的秋千上面,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沈月沉闭着双眼,似乎是在感受着一颗阳光的照耀。
娟儿在房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用动物皮毛做成的暖袖:“娘娘,出来怎么也不戴着暖袖,小心将这葱白手儿冻坏了,娘娘可是饿了?要不要奴婢去准备些东西过来?”
“不必。”沈月沉看着娟儿给自己戴上暖袖,轻声道,“你说,娘亲会不会怨死本宫了?本宫害她早逝,这都是因为本宫的私心,是本宫的错啊!”
当得知刘艳如和下人私通被沈洛天发现的时候,沈月沉就明白一切都完了,这是沈无心给她的警告,本以为沈洛天多少会给刘艳如一条生路。
可是沈月沉却忘记了现在的沈无心是有仇必报,沈无心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刘艳如一定也说差了口,沈洛天知道事情真相后,就算是顾及沈月沉也是无可奈何了。
“怎会,这都是大小姐的错,怎么会是娘娘的错呢?娘娘这般的自暴自弃要是夫人在天有灵也会觉得伤心的,娘娘真的狠心让夫人在天上还为娘娘担忧吗?”
看着这般没魂的沈月沉,娟儿不自觉地便放慢了语气,沈月沉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好象是娟儿的话语起了作用一般。
扬起一抹不好看的笑容道:“给本宫准备些吃的吧,本宫今夜想要去御花园走走,算是最后一次为娘亲缅怀吧!”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顺便给娘娘准备些纸钱,好烧给夫人吧。”娟儿似乎是很体贴地说到,却是对沈月沉的小心思明白得很,沈月沉表面这般孝顺。
其实不过是在想就连刘艳如都对付不了沈无心,她如何才可?
是夜。
沈月沉低声哭泣着在御花园中娟儿准备的铜盆内为刘艳如烧纸。
“娘亲……娘亲不要我了,逸哥哥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啊!娘亲,带我走好吗?带我走吧,逸哥哥不要我,你也走了,我一个人怎么活啊!”
沈月沉的话语宛若是一根根针刺进那在树后面站着的人的心中,这些话让他有了虚荣心,也有了一丝丝的愧疚感。
沈月沉今日出来是为了和萧逸见面,并非真的是要缅怀刘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