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达汉阳后,稍作休整,便是寻找老者所说的“小渡口”去了。
只是汉阳地域广大,河湖众多,三人寻了两日后,却是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三人只得分开去寻,但尽管这样,又是寻了三天,依然一无所获。
三人见寻找无望,一时皆是无措,韩凌霜想了下道:“陈大哥,会不会是老前辈他记错了呢?”
陈下风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毕竟老者当时已是油尽灯枯、状态极差的时候,或许记错了也说不准,但毕竟此事乃老者临终所托,意义重大,不管怎样,他也不能轻易放弃,当即想了下,便道:“这样吧,明天我们三个还是重新一起去找,先找几天看看,若是实在找不着……”他想起当日老者的交代:若是实在寻不到,那就让一切随风去吧。但一想起老者的音容相貌,又是不忍,当即道,“若实在找不着,云飞和韩姑娘你们就先行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一个人再慢慢找找看吧。”
他话刚一说完,便见王云飞道:“不可以的陈大哥,你忘了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吗,既然要找,那自然是大家一起找,更何况老爷爷对我们也那么好,他的事我们又怎能不帮,韩、韩姑娘你说是不是?”
韩凌霜当即点头道:“对对对,云飞说得对,不管怎样,我们三个一起去找便是。”
陈笑风心里一暖,笑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三个明早出发再去找找吧。”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三人便已是早早起来,然后出发寻那“小渡口”去了。
三人在汉阳城各处大小渡口找寻许久,却仍是一无所获,眼见天已渐黑,这又渴又累的,三人走着走着,不觉来到一条小河边上,见那里有棵大榕树,树下有几块石头,便想过去歇息歇息。
随着走的近了,这才发现原来大榕树底下还有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坐在那里,那老妇虽年岁已高,但依然可见雍容华贵,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位极为难得的佳人了,她正双眼望着远处河面,愣愣出神。
陈笑风上前道:“请问老人家,您可知道‘小渡口’在什么地方吗?”
……
那位老妇没有回答他,仍是双眼望着远处河面,愣愣出神,陈笑风顿了一下,又再问一遍,但仍是没有回答他。
王云飞见状上前用手在那老妇面前挥了挥,然后低声道:“她好像是个瞎子,看不见我们的。”
陈笑风犹豫了下,也只得放弃,三人正准备坐到石头上休息,却突听韩凌霜手一指,叫道:“你们快看,那块石头上好像有字?”
二人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果然见其中一块石头上刻有字,但字迹模糊,又被泥土沾染,已是极难辨认。
陈笑风上前将那些泥土擦拭干净,这才依稀可以认出其中两个字:渡口。
三人见状皆是一喜,急忙往河边看去,果然见这里有点像个渡口,不过看样子,估计也是早已荒废。
三人见状又微微有些失望,像这种废弃掉的渡口,这几天以来,也不知是遇到多少个了。
陈笑风无奈摇头,正准备坐到石头上休息,却又突听王云飞道:“陈大哥你快看,这上面像不像个‘小’字?”
陈笑风闻言急忙看去,果然见王云飞手指的那个地方有点像个“小”字。
这个地方他之前也注意到过,但整个石块早已残破不堪,上面更是去了一半,王云飞所说的那个地方虽然是有个字,但现在却是连半个字都不到,更不要说是认出来了,他方才一时没有多想,错了过去,如今听王云飞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个“小”字。
陈笑风顿时一喜,忙走到那位老妇旁边,拱手问道:“请问老人家,这里是不是‘小渡口’?”
那老妇没有回答他,仍是双眼看着远处江面,愣愣出神。
韩凌霜见状小声道:“她会不会不只是个瞎子,还是个聋子啊?”
陈笑风一震,反应过来后,已是化作失望,看样子,应该就是韩凌霜所说的那样了。
他看了看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可以打听打听,但放眼望去,四野一片荒凉,唯有河边不远处尚有一间茅草屋,但看样子,那只怕也是这个老妇人的家了。
陈笑风无奈苦笑,但还是不放弃的道:“若是老人家认识一位叫苏芸的女子,还劳烦请转告她,有一位叫萧乾的男子找她。”说完转身离去。
随知他才没走几步,那老妇突然开口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笑风见她情绪波动,只怕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当即又急忙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老妇听了一阵颤抖,缓缓道:“萧乾?你说的是萧乾?”
陈笑风点头道:“是的老人家,正是萧乾前辈。”
老妇缓缓低下了头,沉默了会,惨笑道:“哈哈哈,是萧乾啊,那个臭小子终于来了么,哈哈哈……”
陈笑风见她笑的无比凄惨,一时也只得沉默了下去,过了一会儿,那老妇笑完后,猛然道:“怎么,你们找苏芸有什么事,那臭小子呢,他人在哪里?”
陈笑风想了一下,便将老者已是逝世的事情说了出来,谁知那老妇听了却是一怒,喝道:“住口,他还没有来这里,他还没有来这里,又怎会走,又……怎会走?”说到后面竟已是不觉流泪。
陈笑风一阵默然,那老妇伤心一会后,擦了擦脸上眼泪,又道:“说吧,你们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陈笑风道:“晚辈三人来这里是受了萧乾前辈所托,将一封信送到一位叫苏芸的女子手中。”说着将那封信拿了出来。
那老妇沉默一会,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就是苏芸。”
三人闻言皆是一震,尽管已是有所料到,但听她亲口承认,依然是吃惊不小。
陈笑风拱了拱手,上前一步,恭声道:“苏前辈,晚辈乃萧乾前辈弟子陈笑风,这封信是我师傅临终前写下的,特嘱咐我送到您手上,您请过目。”
那老妇一阵恍惚,然后微微摇头道:“我双目早已失明,你念给我听吧。”
陈笑风点头应是,当即将信封拆开,取出里面的信,慢慢念了出来。
(有人守着那小渡口等到迟暮!)